兩人正在說話,卻聽見洞外熙熙攘攘,人聲嘈雜。

    “應該是他們來了,快把這些紅參收起來,我出去瞧瞧。”秦獸立刻吩咐柳軟兒趕緊收了人蔘,他徑自鑽出山洞,朝荊棘叢外爬了出去。

    出了荊棘叢,隨着嘈雜的人聲看去,卻將一羣打扮質樸,走起路來匪裏匪氣的壯漢正往山上走來。

    這些人嘴裏說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婦的葷笑話,基本都是添油加醋吹牛皮,言語粗俗不堪,簡直不堪入耳。

    爲首的人,頭上纏着一個白頭巾,吆五喝六的,在人羣中,甚是顯眼。

    秦獸自然認得,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自己不願承認的師哥——張麻子。

    如果張麻子帶的都是這樣的人,秦獸自然不歡迎他們上山。

    假裝不認識這羣人,秦獸跳出來,攔在他們前頭,“站住,迷魂嶺已經被我秦獸承包了,這山你們不能隨意進入了。”

    衆人一聽秦獸的大名,頓時沒一個敢吱聲的,他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後把目光全都看向了張麻子。

    一個兄弟乾脆說道,“麻子哥,你不是說好了帶兄弟們來投靠秦獸,可這小子也不認咱們啊。”

    千真萬確張麻子明明已經與秦獸約好了上山時間,他既沒有早來,也沒有晚到。

    “這...我...”被這麼一問,張麻子也是丈二的和尚,摸不着頭腦。

    他是真不明白,爲何秦獸突然不認自己。

    畢竟身後還有一大幫兄弟,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裏放。

    張麻子快步來到秦獸面前,嬉皮笑臉說道,“嘿嘿,秦獸師弟,是我啊,你師哥張麻子。”

    秦獸連看都沒看他一眼,自然不願意搭理他。

    見秦獸無動於衷,張麻子有點急了,接着說道,“才這麼會功夫,你不會就不記得哥哥了吧?”

    如果秦獸一直裝作不認識自己,那張麻子的威信可就掃地了。

    此刻他不奢求秦獸能風風光光接待自己,哪怕給自己說句話,或者是罵自己一句,也不顯得這麼尷尬了。

    張麻子這些手下開始竊竊私語,有些都開始打退堂鼓了。

    “哎呦,辛辛苦苦跑到這窮山僻壤,還喫閉門羹,老子纔不稀罕來這種鬼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,還是回咱們的風沙口,過自由自由的日子,還能時不時調戲個婦女,爬寡婦個牆頭,多快活。”

    “麻子哥你走不走,你不走,我們可走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七嘴八舌,議論紛紛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受了鼓動的人,開始往山下走去。

    “秦獸,我的好弟弟,你倒是說句話啊。”張麻子站在原地,尷尬得都想找條縫鑽進去了。

    秦獸再不搭理自己,張麻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

    跟着手下回去吧,面子全丟光了,回去淨丟人了。

    不回去吧,秦獸根本不認自己,死氣白咧賴在這裏,也沒啥意思。

    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,秦獸終於開口了,但言語並不友好,“你是誰哥哥,少在我面前稱兄道弟,你說你是上山投靠我來了,爲何不見有一點誠意。”

    一聽秦獸說話了,張麻子立刻喜笑顏開,“我的好弟弟,你終於肯搭理哥哥了。”

    張麻子的手下,見到秦獸說話,也紛紛停住腳步,不再想着下山。

    被秦獸說沒誠意,張麻子還真有一大堆苦水要倒。

    趁着秦獸願意打理自己,張麻子趕緊趁熱打鐵,辯解道,“師弟啊,要說沒誠意,你可真冤枉哥哥了,你看我們的穿戴就知道了,兄弟們包括我在內,早就把流裏流氣、花裏胡哨的流氓衣服換掉了,爲此我們還跟過路的鄉親父老,借來了幾件勞作時穿的衣裳,我連頭巾都包上了,可以說我們是帶着滿滿的誠意來的。”

    跟過路老鄉借的?這話說着好聽,聽着卻有些刺耳。

    說來說去,不還是將別人扒光,把他們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秦獸早就注意到張麻子一行人穿得確實很樸素,沒想到又是攔路打劫,強行讓過路人脫下的。

    這種損人利己,打家劫舍的勾當,不還是土匪作爲嘛,何來誠意可言。

    看着衆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秦獸冷冷說道,“你這種誠意,還不是靠強搶豪奪,爲非作歹換來的,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“這...”被秦獸戳穿真相,張麻子有口難言,轉念說道,“你說吧,怎麼纔算有誠意,我跟兄弟們照做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很顯然,牛愛蓮是在炫富,她要在秦獸面前證明自己是個有鈔能力的人,坦白說,她是要用錢把秦獸砸倒,然後乖乖的任她擺佈。

    “姐這次來蘇市是談生意來的,豪車啥的我家裏也不多吧,三五輛bba還是有的。要不是伺機小吳生病了你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遇到我。”牛愛蓮嘴裏說着,手上也沒閒着,她擼起袖子露出了幾串價格不菲的首飾,手上拿的也是最新版的蘋果手機,一看就是高配版。

    “姐姐這幾個包裹裏裝的都是新買的衣服鞋子,要說這蘇市就是比咱們鹿鳴好,多大牌多奢侈的東西都能買來。咱們那個小縣城,有錢都沒地方花去。”說着,牛愛蓮故意用腳踢了踢座位下的包裹,一臉的不在乎。

    秦獸心裏一驚,這是遇到土大款了,還是一個愛炫富的女富婆!

    可是鹿鳴是個小縣城,資產過五百萬的人都不多,沒聽說有什麼女富婆之類的。可秦獸轉念一想,自己離開家鄉都十多年了,自己不在鹿鳴,家鄉的變化關注的自然就少了,不然像這種女富婆不可能沒聽說過。

    這要是放在以前,秦獸只會撇一撇嘴,再暗罵一句沙比,然後接着做自己的美夢。可經歷了林妙音的背叛和她在直播間一晚上狂瀾25萬,秦獸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差距,沒錢是真不行,沒錢不光別人看不起,就連自己的老婆都會叫別人臭寶貝。

    誰知秦獸剛陷入深思,就被牛愛蓮接下來的話,驚出了一身冷汗,“實話跟你說吧,在商海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我早就看出來那個拿泡麪燙我的老頭沒啥病,但他只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,而你纔是用泡麪燙我的始作俑者,這一切都是你報復我的伎倆,那老頭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。”

    真是看走眼了,秦獸本以爲這只是一個撒潑耍賴的農村婦女,不曾想卻有如此深邃的城府,看來還是自己太年輕了,這點小把戲終究沒逃過這個女強人的火眼金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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