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二人立刻回頭,想仔細辨別一下是否是張麻子家傳來的,可當他倆伸長了耳朵,靜止了半天,卻再也沒有哭聲傳過來了。

    鍾老三不甘心,徑自朝張麻子家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眼看着他越走越遠,鍾阿六三步並作兩步,連忙上前拉住了他,“二哥,或許咱們聽錯了,也可能是野兔子發出的叫聲。再說了,去石二蛋家還要經過龍湖,現如今湖面早已被積雪掩蓋,弄不好就會掉進湖裏,想上都上不來。爲了這似有似無的聲音,咱哥倆丟了性命可就不值了。”

    雖然老六鍾阿六一再勸阻,可刁衝山並未停下腳步。見實在拗不過二哥,刁衝直搖了搖頭,緊緊地跟了上來。兄弟二人憑着以前的記憶,跌跌撞撞趟過了龍湖的雪窠子,摸到了石二蛋的家門口。

    躡手躡腳的兄弟二人,翻過了籬笆院子,趴在了石二蛋兩口子的窗戶下。一牆之隔,這次別說聽聲音了,伸頭就能看見二蛋兩口子的一舉一動。

    老六刁衝直一臉壞笑,趴着窗戶往裏瞅,把脖子伸的比那發情的老鵝還長,低聲說着,“我先確定一下兩口子是不是在幹架,都說石二蛋的媳婦兇器逼人,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那些長舌婦所說。”

    刁衝直斜着眼,剛把眼皮貼到窗戶縫上,就被刁衝山一把拉了回來,“你那點歪心思二哥還不知道,誰做那事會亮着燈,小心別暴露了,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    刁衝山心思細膩,生怕打草驚蛇,被石二蛋兩口子發現。畢竟現在兄弟二人進了人家院子,算私闖民宅,被打成小偷的話,那可是要被打斷腿的。

    就在兄弟二人拉扯的同時,屋內有了動靜,“別叫我爹,你年紀比我都大,我受不起,怕折壽。你個窩囊廢,我真是瞎了眼把閨女嫁給你,你說你要錢沒錢,要長相沒長相,有容嫁給你圖你啥,圖你一把年紀?”

    聽話意這是石二蛋的老丈人,分明是在責備石二蛋沒本事。

    “爹,你先消消氣,我知道我沒大出息,但現在我和有容孩子都生下了,有了銀龍也有了動力,以後我會賣命幹活,多掙錢孝敬你老人家。”說話的是石二蛋,原來這個佔了龍脈的孩子果然是他家的,老天真是不開眼,讓這個腌臢貨有了後。

    既然確定了孩子是石二蛋家的,那就好辦了多了。這老光棍父母死的早,也沒有兄弟姐妹,無依無靠的好對付。

    “狗日的張麻子,還怪快呢,連這小雜種的名字都起好了。石銀龍,活該你倒黴,投錯了胎,可別怪我心狠手辣。”刁衝山盤算着明天一早帶着兄弟們,將石二蛋一家三口全都解決掉,再放一把火,給他來個焚屍滅跡,造成失火燒死人的假象,沒人會過多懷疑。

    拿定主意,鍾老三起身招呼着六弟刁衝直,手一擺,示意他可以撤了。

    “你還有臉提這個怪胎雜種,看這個樣子,他能不能活過今晚都說不定。按我說的,趁着天黑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吧。一定是老石家上輩子造了孽,老天懲罰你們,故意給你們託生了一個不是人形的東西,讓你石家斷子絕孫。”說話的還是石二蛋的岳父老海,這老東西還真夠惡毒的。

    什麼,這個孩子是怪胎!聽話音十有八九還是不能成活的。鍾老三一下子來了興致,如果真是這樣,不用費一刀一槍就能解決龍脈的問題,兄弟幾人也不用費勁巴拉的殺人了,真是天助我也。

    他一把將老六摁了下去,“別急,先聽聽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再走,龍脈成了怪胎有點意思,說不定有好戲看。”

    一聽說要活埋孩子,屋裏頓時傳出了女人的哭泣聲,“爹,你怎麼說這樣狠心的話,這孩子怎麼就是怪胎了,不就是比別人多長了一樣東西。怎麼說都是女兒身上掉下來的肉,就是瞎子瘸子我都認了,我一定會把他養大成人,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丟下他不管的。”

    “反了你了,這事由不得你。天一亮就跟我孃家去,跟這老光棍有啥過頭,要喫沒喫,要穿沒穿的,除了丟人就是受罪。”說着老海拉住了哭泣的閨女,“爹都是爲你好,趕明兒個爹再託媒人給你找一個有錢有勢的好婆家。到時候喫香的喝辣的,不比嫁給這個廢物石二蛋強。”

    自己請岳父來本是道喜,讓張麻子做夢也沒想到,老海來者不善,見剛出生的外甥有些毛病,就要扔掉,還要讓有容回孃家,並且揚言讓女兒再嫁。

    他不能眼瞅着妻離子散,還無動於衷,就趕緊跪下來抓住老海的腿,“岳父大人,你不能這樣做啊,我跟有容恩愛有加,日子雖然窮了些,但我們生活的卻很快樂,你不能就這樣拆散我們呢。”

    “都說了你這個女婿我不認,還敢叫我,滾一邊子去吧。”聽到女婿苦苦哀求,老海不爲所動,照着張麻子的蛋就是一腳,

    “啊”

    張麻子一陣抽搐,沒想到老海下了死手,把他踢得滿地打滾,疼的是死去活來。誰知老海不肯罷休,提着腳追着打滾的張麻子,還想繼續毆打。

    可憐張麻子,被打成這樣也不還手,只是翻滾着躲閃。聽着淒厲的喊叫聲,鍾家兄弟二人不自覺的夾緊了褲襠,這糟老頭子也太他媽狠了,竟然使出斷子絕孫腳。

    一日夫妻百日恩,看着一臉苦相的石二蛋,海有容眼淚花啦啦就下來了,抱着兒子秦獸就擋在了老海面前,“老海你住手,不許你打二蛋。你再這樣,我就給你斷絕父女關係。”

    本以爲海有容擋在面前,老海就會停手,哪知他不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反而追打的更加兇狠了,“看來我不踢死他,你是不會跟我走了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    老海麻利的追上了張麻子,攢足了勁兒,對着他的褲襠又是一腳。張麻子頓時疼的昏死了過去,身下溼了一大片,海有容湊近了一看,是一灘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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