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鍾老三如此爽快地答應了,秦獸拱手說道,“一言爲定,我等着你大駕光臨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也面帶笑容,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這時,張月茹卻插上一嘴,“怎麼,成了山大王,就不歡迎我呀,話說我女兒馬上就大學畢業了,到時候我帶着她,去你那裏呼吸呼吸新鮮空氣,順便看看山裏的景色。”

    聽了半天,都沒聽到秦獸說邀請她的話,張月茹心裏自然不平衡。

    秦獸聽出了她話裏的醋意,連忙衝着張月茹拍着手笑呵呵地說道,“歡迎歡迎,熱烈歡迎,來的都是客,到時候我好好安排安排咱們紅山鄉走出來的大學生。”

    秦獸都沒想到,像張月茹這樣愛惹是生非的人,還能培養出大學生呢。

    在紅山鄉別說上大學的鳳毛麟角,屈指可數,就是讀過初中的人都不多。

    農民們都是靠種地喫飯,在他們的觀念裏,上學還要交學費,學到的知識又不能當飯喫,有那個時間,還不如早點學會種地,還能多打幾斤糧食。

    說起大學生,秦獸內心羨慕不已,如果不是自幼沒了父母,他體諒爺爺一個人不容易,說什麼也不會一天學堂都沒進去過。

    就憑自己這股聰明好學的勁頭,說不定也能考上一所好大學呢。

    所以秦獸渴望知識,更尊重文化人。

    既然張月茹主動要帶大學生女兒去,他當然舉雙手贊成。

    見秦獸這麼歡迎自己,張月茹難免多說了兩句,“不瞞你說,我家丫頭學的什麼農業經營與管理,好像跟你這個還真能掛上鉤,說實話,我壓根不贊成她選這打牛腿的專業,這丫頭瞞着我們,自己做主報了這個沒前途的專業,我還說她這大學算是白上了呢。”

    什麼,學的農業專業,秦獸一聽,立刻興奮不已。

    太好了,一心想搞農業經濟的自己,正愁沒人可以交流呢。

    這真是雪中送炭的好消息,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。

    原本張月茹只是在發嘮叨,可這話聽到鍾老三耳朵裏,就是赤裸裸的炫耀。

    自己女兒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,鍾老三垂頭喪氣說道,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狀元,你就知足吧,我女兒學習一塌糊塗,連大學都考不上,要不是我託人讓她做了咱們衛生院的護士,她連牛腿都打不上。”

    人比人氣死人,說起鍾球球,他仍是一臉怒氣。

    市場管理大隊長可是能買得起十根紅參的人,這樣的家庭可是比張月茹一個小小營業員的家境強太多了。

    這樣的家庭,可謂是要什麼有什麼,但鍾老三的孩子還不是連大學都沒考上。

    自己女兒好歹還是個大學生。

    你比我厲害,但你孩子可不如我孩子。

    被鍾老三這麼一說,張月茹心裏立刻平衡多了,她開始沾沾自喜地說道,“所以啊,閨女大了不由娘,我也管不了,就隨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秦獸自然聽出了張月茹的弦外之音,生怕她再哪句話說錯了,刺激到鍾老三,於是,秦獸故意用手上的活,堵住她的嘴,假裝不耐煩地催促道,“張姐,三哥等着這紅參治病呢,麻煩你能不能動作快點,再磨嘰,黃花菜都涼了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原本內心升起一股無名業火,被秦獸這麼一說,他火氣也消了大半,附和着說道,“就是,還是秦獸說得對,你這手法也太生疏了,十支人蔘都包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並不是鍾老三找茬,張月茹打包的速度確實很慢,一點都不熟練。

    畢竟今天是第一次賣紅參,秦獸估計,張月茹第一次上手,本來就不是得心應手的活計,還一下子被安排打包這麼多支,她難免有點手忙腳亂。

    被秦獸、鍾老三二人同時盯着自己,張月茹故作鎮定地說道,“馬上就好,馬上就好。”

    她說的沒錯,的確馬上就好了,一共十支紅參,張月茹忙活了半天,纔打包了七支。

    這時,秦獸突然有點顧慮,鍾老三把平時積攢的私房錢都給了自己,就算連帶賠償自己的那一千塊,加在一起也沒有三千塊啊。

    那一會兒紅參打包好了,鍾老三哪有錢支付。

    他不會再用老法子,霸佔東西不給錢,直接拍屁股走人吧。

    如果這十支紅參,鍾老三一分錢都不給,那自己精心佈局,忙活了半天,還倒搭進去十支紅參,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,空歡喜一場了。

    秦獸可不是喫虧的人,他不可能讓鍾老三白白拿走自己的心血。

    再沒弄清楚鍾老三到底有沒有錢,願不願意掏錢之前,秦獸自然不會與他撕破臉皮。

    不如先試探一下,談談這傢伙的底細。

    於是,他帶着懊惱的神色,黯然地說道,“三哥,說來慚愧,做弟弟的沒能耐,拿不出三千塊錢,要不說什麼這十支紅參,我也要自掏腰包,買來送給你。”

    眼見秦獸如此大氣,鍾老三立刻拉着他的手,激動地說道,“老弟說哪裏話,你承包了一座山,花銷也大,拿得出,拿不出,做哥哥的也不能讓你出,你有這份心,我鍾老三就已經很開心了。”

    秦獸只是說幾句客套話,就把鍾老三感動成這樣子,可說來說去,這傢伙也沒說出不出買紅參的錢啊。

    他不會真想空手套白狼,一分錢不花就拿走這些紅參吧。

    就在秦獸思索如何應對鍾老三耍賴之時,他卻笑嘻嘻地將一隻手伸進了褲腰裏,“秦獸老弟,你看這是什麼?”

    臉上帶着一絲淫笑,手還放在下面,這舉動瞬間把張月茹驚掉了,她趕緊捂住臉罵道,“無恥,鍾隊長你怎麼還耍流氓啊。”

    “耍什麼流氓,你看看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再說行不行。”說着,鍾老三猛地從褲腰裏掏出來一團東西,放在秦獸和張月茹面前。

    張月茹想看還不敢看,從指縫裏偷窺了一眼,立刻兩眼放光,驚叫連連,“錢,這麼多錢!”

    秦獸也看到了,的確是錢,看樣子這些錢不會少於五千塊。

    秦獸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,心說這下好了,根本不用擔心鍾老三賴賬了。

    就是沒想到這老小子也跟自己一樣,喜歡把錢藏在褲襠裏。

    秦獸連忙豎起大拇指,喊了一聲,“三哥霸氣,一出手就拿出這麼多錢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小意思。”說着,鍾老三將手上的錢,一把拍在了張月茹臉前的櫃檯上,“這十支紅參需要多少錢,你自己拿。”

    讓自己隨便拿,張月茹立刻喜笑顏開,“鍾隊長就是闊氣,不多不多,我只拿三千塊就夠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她迅速數夠了三千塊,麻利地放進了錢箱裏,將多餘的錢,連同包好的十支紅參,一同推到鍾老三身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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