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老三快速伸出右手,一把攥住找回來的錢,背過身去,重新塞回到褲襠裏。

    俗話說,狡兔三窟,鍾老三藏錢的地方比兔子窩都多。

    秦獸斷定,這鐘老三一定是屬兔子的,不然不會哪裏藏的都是私房錢。

    見秦獸詫異地盯着自己,鍾老三衝他嘿嘿一笑,“沒辦法,怕你嫂子斷我後路,只能見縫插針,多藏幾個地方。”

    藏好錢,他將右手拔出來,在十支紅參裏,隨便拿了一支,打開包裝就往嘴裏塞。

    他用力咬了一口,“嘎嘣”一聲,酥脆的感覺瞬間在嘴裏爆開了。

    他十分驚訝,不可思議地叫道,“哎呀,這玩意也太好吃了,一點都不苦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可喫過不少人蔘,不論是拿來燉雞還是泡酒,在他的印象裏,這東西都是發苦的。

    秦獸推薦的這個紅參,給了他不一樣的口感,讓人慾罷不能。

    鍾老三滿臉堆笑,捏着紅參,又猛塞了一大截,邊喫邊忍不住發問,“真沒想到人蔘還有這種喫法,這誰發明的,可真是個人才。”

    張月茹看了一眼秦獸,本想喊出秦獸的名字,可看見秦獸朝自己搖了搖頭,立刻改口道,“這可是我們顧經理,專門請了一個了不起的趕山師傅做出來的,具體怎麼做的,我們還真不太清楚。”

    聽張月茹這麼一說,鍾老三略顯遺憾地說道,“這可真是個奇人啊,如果有幸能見上一面就好了,改天我一定好好好盤問一下顧曉紅,讓她把這個趕山介紹給我認識一下。”

    沒想到鍾老三還挺看重趕山的手藝人,秦獸在一旁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,打趣道,“呵呵,三哥,紅參好喫能治病就行,你找人家趕山人做什麼,總不能雞蛋好喫,還非要找出來是哪一隻雞下的吧。”

    一聽秦獸拿老母雞揶揄自己,鍾老三當即反擊道,“你才找雞呢。”

    當着女人的面兒,鍾老三還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形象的,被秦獸拿一隻雞做比喻,他聽着多少有點彆扭。

    聽秦獸、鍾老三兩人嘰嘰喳喳,說個不停,張月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,“哈哈哈,找雞又有何難,話說這隻雞啊,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不知道這紅參是秦獸做的,但這張月茹怎會不清楚。

    她聽見秦獸把自己比喻成一隻雞,立刻憋不住了。

    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,鍾老三立刻瞪大了眼睛,脫口而出,“難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隻雞?”

    鍾老三把張月茹當成了那隻雞,張月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
    這下可輪到秦獸笑話她了,“哈哈哈,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,張姐想不到你藏得挺深啊,都有副業了,有這能耐你不早說,也讓兄弟我捧捧場,感受感受你的手藝。”

    被秦獸這麼一說,張月茹的臉立刻變得潮紅。

    原本她含沙射影,想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,讓鍾老三猜到自己說的就是秦獸。

    沒想到這個榆木腦袋,卻錯把自己當作那個會製作紅參的手藝人。

    “鍾隊長,把一個貌美如花、作風正派的良家婦女說成是雞,你禮貌嗎?”咬牙切齒看着鍾老三,張月茹氣不打一處出,“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。”

    找什麼雞啊,鍾老三要找的是趕山師傅。

    這時,他方纔意識到是自己說錯話了,“大妹子別生氣,我一激動嘴禿嚕了,是哥不嚴謹,哥給你賠禮道歉。”

    說着,鍾老三低着頭,恭恭敬敬給張月茹認了個錯。

    潑出去的髒水,即便擦乾淨了,也會留下污漬,張月茹被鍾老三氣得嘴都歪了,扭過頭去,不再理他。

    氣氛瞬間就有點尷尬了。

    這時,秦獸出來打圓場,他自然要向說錯話的鐘老三開炮,“三哥你也是,既然不找雞,只管喫這紅參就是了,那又何必在意是誰炮製出來的呢。”

    本來就是鍾老三多此一舉,才惹得張月茹不悅,秦獸不指責他指責誰。

    怎料鍾老三也有自己的理由,他一臉委屈地說道,“我是想認識一下這位趕山大師,向他請教一些山貨方面的問題,不瞞你說,這些年我可珍藏了不少好東西。”

    珍藏了不少山貨?

    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秦獸不免一陣思索,這鐘老三在這個位子上這麼久,如果真有心收集山貨珍品,理應弄了不少好貨。

    就是不知道他都收藏了那些寶貝。

    鍾老三的話勾起了秦獸的興趣,他這才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的身份,微笑着說道,“三哥,想了解山貨方面的問題,何必找什麼趕山大師啊,兄弟不才,也能上眼觀察個一二。”

    被秦獸這麼一說,鍾老三這纔回過神來。

    秦獸老早就告訴自己,他打小在山裏長大,還承包了迷魂嶺,那他什麼山貨沒見過,自己那些東西,找秦獸一看不就全明白了。

    於是,鍾老三一拍腦門,懊惱地說道,“你看我這腦子,怎麼把你這土生土長的山裏人給忘了,有你這把好手,我還費什麼勁找別人啊,走,你給三哥把把關,看看我那些寶貝的成色如何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把喫得還剩一截根鬚的紅參,趕緊塞緊嘴巴里,抱起櫃檯上剩下的九支,就開始往外走。

    這急性子,就這麼匆匆離開,連個招呼都不給被他氣得不輕的張月茹打。

    還是秦獸說了一句,“張姐,別理他,只要把紅參賣掉,前不久到手了麼,怎麼樣,這五十塊掙得輕鬆吧?”

    說到錢,張月茹氣歪的嘴角,突然擠出一絲微笑。

    “還是你小子會哄人,我跟鍾老三這種地痞置氣犯不上。”

    賣一根提五塊錢,十根就是五十。

    屁大一會功夫就掙了自己一個月都掙不到的錢,受一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。

    誰跟錢過不去,孰輕孰重,這筆賬張月茹還是能算得清的。

    哄女人做好的辦法,就是滿足她,缺什麼給她補什麼就是了。

    張月茹缺錢,秦獸抓住這一點,三言兩語就把她哄得喜笑顏開。

    鍾老三都出去半天了,秦獸也不敢再耽擱了,他趕緊向張月茹道別,“張姐,你笑起來真好看,時間不早了,我就先走了,等你兒女回來了,一定要去我那迷魂嶺轉轉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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