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路勾心鬥角,總算來到先前擺攤賣糖葫蘆的地方。

    叫上了還在原地等候的張麻子、丁真坤和鄭月靜三人,五人一同往“真實惠”趕去。

    這裏離王翠花家飯店也不過半里路距離,走過去也就是一二十分鐘時間。

    轉過集市,繞一道溝,擡頭就能看到門樓上寫着“真實惠”三個鎏金大字。

    視線下移,門匾兩側還有一副工整的對聯,上聯提筆,“美味招來雲外客”,下聯書就“清香引出洞中仙”。

    站在門外讀完對聯,瞬間覺得自己真是駕雲出洞的神仙,不同凡響了。

    看到“真實惠”的外觀,丁真坤眼前一亮,忍不住稱讚道,“這家飯店看起來確實夠氣派的,這個裝修風格散發着古色古香的味道,就像古時候達官顯貴出入的酒樓食肆一般雅緻,真是別出心裁,開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小鎮,也算獨樹一幟了。”

    聽得出來,即便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,他對這家飯店的外觀裝飾,評價還是很高的。

    有文化的人說出來的話,就是讓人舒心。

    聽了丁真坤的發言,秦獸暗自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。

    他也大喜過望,囑咐道,“說的真好,真坤,咱們的門面你也多費費心,裝修一定要突出高檔尊貴,錢的問題你不要考慮,我來解決。”

    秦獸雖然是下里巴人,自認爲對陽春白雪的東西沒有什麼見解,但看到賞心悅目的事物,他也會怦然心動。

    見秦獸如此器重,丁真坤也備受鼓舞,他鄭重其事點了點頭,“謝謝你對我信任,真坤雖然才疏學淺,但我一定盡我所能,爭取做出你喜歡的樣子。”

    才疏學淺?

    開什麼玩笑。

    秦獸一聽就知道丁真坤這是謙虛了。

    放眼望去,這羣人不是村婦就是村夫,還有一個土匪頭子,哪有一個受過教育,學富五車、才高八斗的人。

    你就是再疏再淺,也比我這個壓根就沒走進過學堂,只是被爺爺教授了一點知識的鄉野粗人強上不少。

    只要丁真坤願意出手相助,秦獸就已經十分感謝。

    他走到丁真坤跟前,輕輕拍了一下丁真坤的肩膀,客客氣氣說道,“一切就拜託了,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,遇到難處,找我商量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一路走來難得遇到秦獸這樣信任自己、理解自己的人,丁真坤突然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和尊重。

    士爲知己者死,其實他對秦獸的所作所爲,同樣充滿感激。“跟我客氣可就見外了,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見兩人說話文縐縐的,張麻子聽得直撓頭,他嚷嚷着說道,“既然都到地方了,就別站在門外捱餓了,咱們進去邊喫邊聊,豈不快哉。”

    不光張麻子急不可耐,秦獸看到鄭月靜口水到流到胸前的白衣服上了,已經浸出一大片透明的水漬。

    看來大家都是又飢又渴,秦獸大手一揮,朗聲說道,“好吧,大家都進去吧,宴席已經訂好了,到了只管找地方先坐下便是。”

    說着,秦獸轉身看向柳軟兒,向她交代道,“軟兒,你帶大家先進去,我等一下鍾老三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按照秦獸的吩咐,柳軟兒立刻高聲喊道,“大家聽我說一句,這次聚會還有外人在場,一會兒進去大家儘量規矩點,別讓人以爲咱們八百年沒喫過東西一樣,咱們不爭饅頭爭口氣,別被人看扁了。”

    聽柳軟兒這麼一說,大家都自覺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雖然能來“真實惠”喫飯,的確讓人興奮不已,但這飯局畢竟是秦獸組織的,無論如何不能給秦獸丟臉抹黑。

    眼看就要邁步往裏走,張麻子倒是有點小激動,“說實話,好久沒見老闆娘了,真想念她家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張麻子這話,一聽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    想見老闆娘就直說,還拐彎抹角說什麼想念她家的味道。

    這羣人裏,秦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張麻子,這傢伙身上匪氣太重,如果不囑咐幾句,到裏面就會被王二莽看出來。

    於是他扯着嗓子喊了一聲,“翠花,出來接客”,就拉着張麻子來到僻靜處。

    “來了,來了,秦獸你來了啊,我這就出去接你。”說話間一位白淨甜美的姑娘,就笑盈盈地走了出來。

    東張西望好幾遍,就是沒看見秦獸的身影,她頓時有點失落,把臉扭到柳軟兒這邊問道,“秦獸人呢?”

    明明早就看到柳軟兒了,王翠花轉了幾個來回,直止找不到秦獸,才肯搭理她。

    看她一臉焦急卻又不拿自己當回事,柳軟兒賭氣,撇着嘴故意把臉扭到鄭月靜那邊,同樣沒有搭理王翠花。

    鄭月靜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反應,作爲一個愛搬弄是非的老孃們,她怎麼會忍住不打聽,“軟兒,這人誰呀,跟你說話怎麼不搭理人家啊,你還別說,長得怪漂亮嘞,她怎麼還認識秦獸啊?”

    最強問着柳軟兒,可鄭月靜的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王翠花。

    柳軟兒看得清楚,這個殺豬匠出身的饞婆子,對王翠花滿眼都是羨慕和崇拜。

    但她對待柳軟兒,和王翠花如出一轍,都沒拿眼睛看。

    不就生得膚白貌美,楊柳細腰,其餘還有什麼。

    看到鄭月靜如此稀罕那王翠花,柳軟兒當然不服氣,“她呀,就是這酒店老闆的女兒,天天端盤子伺候客人,有什麼了不起,再說了,認識秦獸的人多了,她都排不上號。”

    鄭月靜也聽出了柳軟兒濃濃的醋意,但她還是難掩對王翠花的喜愛,“喲,喲,喲,我說吶,怪不得這麼白淨水靈,尤其一張瓜子小臉,嫩得都能掐出水來,原來是老闆家的千金啊。”

    沒辦法,這姑娘長得實在是太俊俏了,別說男人了,鄭月靜一個女人看了都羨慕得走不動就。

    見鄭月靜胳膊肘往外拐,一點也不向着自己,柳軟兒頓時一肚子火,“趕緊進去找地方坐下炫飯吧,剛纔不還吵吵叭火說自己都餓瘦了麼。”

    說了這麼多,沒一句柳軟兒愛聽的,她乾脆把鄭月靜轟到屋裏去得了。

    “喫飯,喫飯,我這肚子餓得嗷嗷直叫喚呢。”被柳軟兒這麼一催促,鄭月靜瞬間感覺餓得受不了了,捂着肚子就進了“真實惠”。

    柳軟兒領着鄭月靜、丁真坤進去,但王翠花並沒有一起跟着,她還在四處尋找秦獸的身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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