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們吵架,一般還比較含蓄文雅,但凡有一方說出“放屁”二字,那說明她已經怒不可遏,根本不再顧及形象了。

    王翠花竟然罵自己是放屁,柳軟兒一聽,頓時火冒三丈,她猛地站起身子,叉着腰叫罵道,“你才放屁,你娘也放屁,你娘倆放的屁都能把秦獸薰得暈頭轉向,不然他也不會往二樓跑。”

    什麼,秦獸上了二樓?

    王翠花一聽,立刻變了臉色,她也顧不上跟柳軟兒爭吵了,三步並作兩步,飛快地往樓上跑去。

    可當她尋遍二樓所有開着門的房間,不但沒看見秦獸的身影,就是連母親顏如玉的影子也沒發現。

    這兩個人跑哪裏去了?

    她將母親房間翻了個底朝天,別說衣櫃這種地方了,就是牀下面她都仔細檢查了一遍,還是一無所獲。

    找了半天,什麼也沒找到,王翠花急得滿頭大汗。

    越找不到人,她心裏越沒底,柳軟兒說的那些母親勾引秦獸的話,就會在她腦海裏響起,一遍又一遍,揮之不去。

    其實自打王翠花記事起,有關於母親與別的男人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。

    每當這個時候,她都會狠狠咒罵那些亂嚼舌根的人,認爲是她們嫉妒母親的美貌。

    可這一次,母親竟然跟自己青梅竹馬的秦獸在一起,王翠花確實有些動搖了。

    王翠花確定母親顏如玉知道自己從第一次見到秦獸,就喜歡上了他。

    這麼多年過去,即便秦獸也沒主動找過自己,可王翠花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。

    自從上次見面,看到秦獸帶着一個姑娘來喫飯,還有說有笑,看樣子十分甜蜜。

    王翠花沒想到幾年不見,秦獸早已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。

    頓時她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,疼得滴血。

    明知道已經不可能了,可王翠花就是說服不了自己把秦獸忘了,她還是會爲秦獸魂牽夢繞、牽腸掛肚。

    這次母親把秦獸帶上二樓,到底是處於什麼居心,有何不可告人的祕密。

    並且明明有人看見他們上了樓,卻爲何像蒸發了一樣,死活找不到。

    母親和秦獸這兩個大活人,到底藏哪裏去了。

    就在王翠花一籌莫展之時,她隱約聽到二樓盡頭左側,那個自己怕黑從來沒進去過的雜物間傳來了聲響。

    王翠花自打生下來就有了一雙比狗耳朵都靈的耳朵。

    雜物間發出來的聲音雖然不大,但她確確實實能感覺到有人在裏面。

    並且王翠花料定這裏面的人,就是母親顏如玉跟秦獸。

    怪不得找不到人,原來藏這裏了。

    來不及多想,王翠花隨手抄起一把掃帚,就躡手躡腳地衝雜物間奔去。

    她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,如果推開門看見了不應該發生的情景,她就拿起掃帚,狠狠抽打秦獸這個違揹人倫的畜生。

    雖然王翠花腳步很匆忙,但每一步走得都很煎熬。

    她生怕萬一真發生了不可原諒的事情,以後該如何面對秦獸,如何面對生自己養自己的母親顏如玉。

    但如果裝作什麼都沒發現,默默退出二樓,那就對不起自己的父親。

    畢竟父親是無辜的。

    他爲了這個家任勞任怨,幾十年如一日,天天在廚房裏炒菜,被油煙薰得頭髮也掉成了禿頂,腰也累成了駝背。

    就算自己再累,怕油灰弄髒了母親顏如玉的纖纖玉手,他從來沒讓母親刷過一個盤子一個碗。

    這麼疼媳婦的老實人,如果還會遭受背叛,自己再加以隱瞞,王翠花覺得,這樣對父親也太不公平了。

    所以,她下定決心,如果真捉姦成功,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毒打秦獸一頓出出氣,爲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錯付討一個說法,再將此事告訴父親,讓他親自定奪該如何懲罰他們。

    不過捉姦自己喜歡的人,已經夠讓王翠花鬧心的了,卻還要她捉姦自己的母親,

    如果這兩個事兒分開進行,她還能接受一點,可現在偏偏是母親跟秦獸不清不楚,簡直是太離譜了。

    從自己所在的位置到雜物間只不過短短四五十步距離,可這幾十步王翠花彷彿腳底灌鉛,走得異常沉重。

    她是既糾結又忐忑,整個人變得恍惚起來,搖搖欲墜一般,終於來到了雜物間門前。

    這時,門裏的時不時有聲音傳出來,聽起來就清晰多了。

    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:“怎麼樣,戴上舒服不?”

    一個略顯稚嫩而且有點緊張的男聲:有點緊,勒得慌。

    女聲用安慰和鼓勵的語氣說道:勒得慌是你太粗了,我幫你調整一下,其實也沒關係,時間長了習慣了就好了。

    男聲有些激動,用感謝的口吻說道:“顏掌櫃,多謝你幫我,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你。”

    這倆聲音化成灰,王翠花都認識,正是王翠花和秦獸。

    他們聊的東西,更是不堪入耳。

    王翠花與他們一牆之隔,聽得面紅耳赤,渾身顫抖。

    好一對狗男女,竟然明目張膽在此私會,還說這麼肉麻的話。

    簡直是欺人太甚,無法無天。

    緊握手中掃帚杆,王翠花怒氣沖天,她要爲自己和父親討一個公道。

    她不再猶豫,攢足了力氣,擡腿就是一腳,狠狠踹在緊閉的木門上。

    單薄的小木門,哪裏經受的住的住她這麼用力的衝擊,“哐當”一聲,應聲倒地。

    沒有了木門的遮掩,狹小而又昏暗的雜物間,瞬間被刺眼的天光照亮。

    而顏如玉和秦獸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,正手拉着手,臉對着臉。

    看到門口站着的王翠花,兩個人頓時錯愕不已,一起回過頭,帶着驚恐的神色呆呆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王翠花也沒說話,惡狠狠地看着這兩個齷齪的人。

    尷尬且安靜的氣氛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鐘。

    還是顏如玉率先打破了寧靜,她衝王翠花埋怨道,“你這閨女,怎麼這麼冒失,無緣無故把門踹下來幹什麼?”

    聽了母親顏如玉的話,王翠花氣得臉色都變了,“你還好意思問我,我先問問你,你們在這幹什麼,你不會告訴我讓秦獸幫忙整理雜物吧?”

    “這個…”見王翠花一臉怒氣,秦獸知道事情不妙,他連忙解釋道,“翠華你別誤會,我和顏掌櫃在談論事情。”

    秦獸不說商量事情還好,這一解釋徹底激怒了王翠花。

    她立刻衝着門裏的兩人咆哮道,“這麼下流的事情你們也好意思說得出口,我在門外聽了都覺得羞恥,沒臉見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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