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獸說的沒錯。

    現在跟顏如玉說什麼過期不候,也太不地道了。

    你鍾老三不是讓點錢麼。

    點就點。

    說實話,顏如玉還真信不過他。

    再者說,當面算賬是她做生意的原則,她並沒有顧及鍾老三的面子,當場就跟女兒一起,將手裏的錢又數了一遍。

    三下五除二,一眨眼的工夫,顏掌櫃已經清點完畢,笑着揚起手中的錢說道,“不錯,確實多了四塊一毛一,多謝鍾隊長慷慨,多給了這麼多。”

    對別人來說,多給了四塊多,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。

    可在顏如玉眼裏,這些還真不算什麼。

    她故意說鍾老三慷慨大方,只不過是阿出出他的洋相罷了。

    鍾老三也聽出了弦外之音,但怎奈他臉皮厚,根本不當回事呢。

    畢竟還了錢,怎麼着也算揚眉吐氣一回。

    於是,他故作高調說道,“不錯就好,顏掌櫃,那咱們的賬今天就一筆勾銷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故意將目光從顏如玉身上轉移到她的手上,最後落在了賬本上。

    看他的舉動,顏如玉頓時明白過來。

    “鍾隊長說的對,一筆勾銷,這些白條,當着你的面,我現在就撕了它。”

    “嘶啦。”一聲,她抓住賬本從中間一分爲二,然後又疊放着一起,再撕了一次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,好端端的一個賬本,竟然撕得粉碎。

    無賬一身輕,鍾老三整個人頓時野飄了起來。

    他開始在顏如玉面前炫耀,“不瞞你說,顏掌櫃,其餘別人的欠條秦獸已經委託給我去幫你追回了,不出三天,我保證把這些賬給你要回來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顏如玉一聽,又驚又喜,“秦獸,你就不要爲我的事再操心了,畢竟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忙。”

    “沒什麼,舉手之勞而已。”秦獸接着說道,“對了,顏掌櫃說到自己的事,過段時間我的店面就要開張了,到時候你跟王掌櫃,還有翠花,可一定要來捧場啊。”

    面對秦獸的邀請,顏如玉整個人都驚呆了。

    什麼,秦獸這個窮小子也要開店了!

    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就在顏如玉還沒反應過來之時,王翠花確實滿臉喜悅,激動地拉着秦獸問這問那,“怎麼,秦獸你也要開店了?”

    眼看王翠花比自己還要激動,秦獸甚是欣慰。

    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爲自己高興。

    於是,秦獸一五一十將自己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,“嗯,我在街西頭二爺爺家租了三間門面,準備賣些山裏產的東西,看看能不能行得通。”

    “賣山貨,怕是不行吧。”一聽秦獸也要賣山貨,顏如玉立即破了一盆冷水。

    見顏如玉上來就拆臺,王翠花小嘴一噘,立馬爲秦獸打抱不平,“娘,你就知道打退堂鼓,秦獸還沒開始賣呢,你怎麼就說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說的就是,顏如玉也太打擊人了,什麼事不試怎麼會知道行不行得通。

    但顏如玉並不是隨口說說,她有自己的理由。

    她先是把自己閨女的手從秦獸胳膊上分開,然後看了一樣秦獸,不慌不忙說道,“先不說這街上已經有了董記和丁記山貨行,同行是冤家,單就一個董記恐怕你就不好應付,據說那姓孟的接手了董記,不僅心黑手也辣,可沒少禍害別人。”

    顏如玉說的沒錯,孟算盤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招人。

    從他阻止自己租門面,秦獸就看出來這傢伙的真面目了。

    孟算盤絕不是善類。

    秦獸驚訝於顏掌櫃的消息如此靈通,竟然將孟算盤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顏掌櫃說的是,孟算盤的確是一個陰險狡詐之徒,但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,大家各憑本事,膽敢算計我,讓他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    讓孟掌櫃吃不了兜着走?

    秦獸這毛頭小子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竟然說出這種話。

    看來初生牛犢不怕虎,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。

    但畢竟是初生的牛犢,真要跟老虎較量,那只有被喫的命運。

    見秦獸如此固執,顏如玉氣憤地說道,“你小子就是太氣盛,這一點還真像你那死去的爺爺秦三風,他一輩子寧折不彎,就吃了不少虧。”

    聽到顏如玉又一次說到爺爺,還說他吃了不少虧。

    這件事說不定就關係到爺爺的仇家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,秦獸立即追問道。“顏掌櫃,我爺爺究竟吃了誰的虧,還請你告訴我實情。”

    顏如玉頓時臉色大變,略顯慌張地回答道,“沒…沒什麼,我就是隨口一說,沒想到你還當真了。”

    沒想到秦獸竟然會像野狼一樣敏銳,幸虧自己只是說了一點皮毛,要不然,還真背這小子覺察出來什麼。

    但秦獸明顯聽出了她的理由很牽強。

    於是,就想着繼續上前追問,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裏撬出些有用的東西出來。

    “顏掌櫃,我爺爺的死得甚是蹊蹺,這件事如果不能查個水落石出,我絕不會善罷甘休,如果你真知道實情,看在你跟我爺爺多年交情的份上,就請你告訴我。”

    秦獸一字一句,全是發自肺腑之言。

    “秦獸你多慮了,我真不知道你爺爺究竟怎麼死的。”雖然秦獸一片赤誠,但顏如玉並沒有打算告訴他什麼。

    這時,王二莽缺突然站起來,張口勸秦獸,“大孫子,這裏人多嘴雜,別說你爺爺不是死於非命,就算是被人陷害,今天也不適合談論這個。”

    現在看來,就連王二莽也不願意顏如玉提及此事。

    秦獸不免駭然。

    兩位老人在這件事上竟然會如此默契,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貓膩。

    明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,秦獸連忙應聲說道,“二爺爺,我也是隨口一問,既然顏掌櫃不知情,那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見秦獸不再追究,王二莽點了點,重新坐會座位。

    打發了王二莽,緊接着,秦獸又轉身看向顏如玉,“事兒不知道沒關係,但我開業,顏掌櫃可必須要到位啊。”

    既然要開業,請幾位親朋好友爲自己祝賀,也是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秦獸認識的人不多,但顏掌櫃一家,跟秦家也算來往密切,絕對要邀請到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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