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就是快,不一會兒秦獸就領着鍾老三,把所欠顏如玉的錢數了出來。

    秦獸將數好的一沓錢塞到鍾老三手上,淡然地說道,“自己的屁股自己擦,你現在就過去把這錢還給顏掌櫃。”

    掂量着手中的鈔票,鍾老三猶豫半天,才踉蹌着向顏如玉走去。

    說實話,不是秦獸在身旁,他還真捨不得。

    就在打下第一張白條的時候,他就沒想過會把這錢還回來。

    怎料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,秦獸衝出來了。

    誰能想到,他不但跟顏如玉是老熟人,還主動幫她要賬。

    縱有百般不捨,鍾老三也只得自認倒黴,這個賬今天是徹底拖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踱着步子來到顏如玉跟前,雙手恭敬地將錢遞了過去,“顏掌櫃,你也看到了,我兄弟寧願把錢借給我,也要我把欠你的賬還掉,他對你可真沒話說。”

    不用鍾老三明說,顏如玉自己也能看出來,這一切都是秦獸在賣力運作。

    顏如玉將鍾老三握錢的手,擋到一邊,斬釘截鐵說道,“秦獸,這錢是你的,我不能要。”

    深知秦獸無依無靠一個人,一沒親友,二沒人脈的,掙錢絕對不容易,她說什麼也不肯收下這個錢。

    秦獸一聽,頓時樂了,“我說顏大掌櫃,誰告訴你這個錢是我的了,你沒看我已經把它借給鍾老三了,所以現在這些錢就是他的,他想怎麼處置那是他的事,跟我沒一點關係。”

    顏如玉還是半信半疑,她甚至以爲秦獸這麼說,是爲了讓自己心安理得收下這筆錢。

    從她的眼神裏,秦獸也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
    於是,接着說道,“再說了,我也不是白給啊,他從我這裏借多少錢,我可是一分不少都會要回來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沒騙我?”顏如玉還是不大相信秦獸說的話。

    並不是她生性多疑,而是秦獸已經夠可憐的了,如果這錢真是他給的,那顏如玉拿了就會心神不安。

    說真的,她不忍心。

    眼看顏如玉高低不願意收錢,秦獸都急了。

    以前吧,爲了這些白條發愁,現在錢送到手裏了,卻不接了。

    看着杵在原地,猶如木頭樁子的鐘老三,秦獸用腳輕輕點了一下他的屁股,催促道,“三哥,你愣着幹啥,還不快跟顏掌櫃解釋解釋,你不妨告訴她,這錢到底算你借的,還是我給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哎喲,你弄疼我了。”不防備被秦獸踢了一腳,鍾老三不但沒敢發脾氣,反而有點埋怨似的呻吟了一聲。

    一看秦獸連鍾老三都敢上腳踹,而且鍾老三不但不生氣,還唯唯諾諾不敢吱聲,衆人不由心中一驚。

    這秦獸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,連飛揚跋扈的鐘家老三都馴服了。

    要知道,這傢伙以前就像螃蟹一樣,可是在鎮上橫着走的主兒。

    見了秦獸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,變得溫順多了。

    整個大廳之內,沒有一人不瞪大了雙眼。

    尤其是顏如玉母女二人,第一次見秦獸這麼威武,簡直是驚掉了下巴。

    明明已經告訴鍾老三,讓他去跟顏如玉解釋一下。

    可他還捂着屁股,咧着嘴,遲遲不行動。

    秦獸有點不耐煩,提起腳,準備再狠狠催促鍾老三一下。

    眼瞅着秦獸擡起腿又要給自己一腳,鍾老三這纔回過神來,趕緊躲閃着說道,“別,好兄弟,三哥這就去跟顏掌櫃解釋。”

    人要臉,樹要皮,他鐘老三好歹也是這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,總不能被秦獸吆五喝六,拳打腳踢。

    這樣也太沒面子了。

    說出去,真沒臉見人了。

    於是,他先來到秦獸跟前,耳語一番,“好兄弟,我知道你拿腳蹭我,也是無心之舉,私底下你怎麼給三哥開玩笑都行,可畢竟這麼多雙眼睛看着,人言可畏,你給三哥留點面子。”

    明明就是被秦獸用力蹬了一腳,卻說成不小心蹭着他屁股了。

    這傢伙,還真會給自己找臺階下。

    不過話說回來了,鍾老三既然要面子,只要他能說服顏如玉,把欠款還上。

    秦獸還是願意給他這個面子的。

    爲了不再挨踢,更爲了挽回面子,鍾老三這次可比剛纔積極多了。

    只見他再一次屁顛屁顛跑到顏如玉跟前,一本正經說道,“顏掌櫃,這是我欠你的飯錢,一共是一千七百一十二塊,多出來的那四塊一毛一就算利息,不用找了。”

    怕顏如玉跟剛纔一樣,再把自己趕回來,鍾老三立刻拍着胸脯向她保證,“你放心,這錢絕對算我鍾老三出的,至於借秦獸的,我會一分不少全還給他的。”

    既然敢當着這麼多人說出這句話,那鍾老三應該能說話算話,這錢他應該會還給秦獸的。

    從剛纔秦獸踢他那一腳的反應來看,即便他想賴賬不還,恐怕也沒有這個膽量。

    總之,這個錢鍾老三應該是賴不掉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顏如玉高高興興接過了錢,還裝作一臉客氣地說道,“鍾隊長,實在是對不起,如果不是本店本小利薄,艱難維持,說什麼也不能給你要錢,這飯就算我跟老王我們兩口子請你吃了。”

    本小利薄,艱難維持?

    明顯是顏如玉哭窮賣慘的藉口。

    單看“真實惠”這裝修如此富麗堂皇,怎麼看也不像維持不下去的樣子。

    看透不說透,纔是好朋友。

    鍾老三微笑着迴應道,“顏掌櫃客氣了,白喫白喝那可不是我鍾老三的性格,況且有秦獸這層關係在這裏,以後我不但不能打白條,還要多給錢。”

    多給不多給錢,倒是無所謂,但是自從有了秦獸在,鍾老三賒賬賴賬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。

    以後再來“真實惠”喫飯,不給錢恐怕連屎都喫不上了。

    “快點點吧,看看錯不錯。”鍾老三指着顏如玉手裏的一沓錢,略帶戲謔地說道,“先說好,當面點清,過期不候哦。”

    過期不候?

    顏如玉一聽臉上不動聲色,心裏早就罵他一百遍了。

    呸,真不要臉。

    你這腌臢玩意,都欠了我多少年的賬了。

    就連秦獸都聽不下去了,“三哥,能不能收斂點,你都欠了這麼久的賬了,顏掌櫃一分錢利息也沒要你的,你就知足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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