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地面上,由於這裏都是些堅硬的野草,根本看不出什麼被人踩過的痕跡。

    沒有一點蛛絲馬跡,這些人就憑空消失了,這讓秦獸怎麼甘心。

   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。

    他發誓,無論如何,一定要找到他們的蹤跡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秦獸胸前的玉佩吊墜,突然開始發熱發燙。

    他低頭一看,吊墜還不停閃着紅光。

    秦獸一驚,怎麼又出現這種情況。

    根據上次吊墜已經發生過這種現象,秦獸預感到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再次發生。

    就在他思索之時,吊墜越來越熱,已經能到了能把人灼傷的地步。

    刁盼子上下打量着赤裸裸的秦獸,指着他的胸肌說道。

    被盼子這麼一說,他頓時感覺十分自卑,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短處。

    能不瘦嘛,窮人家的孩子吃了上頓沒下頓,一天三頓飯都成問題,秦獸確實面黃肌瘦,發育得慢了些。

    不光喫得不行,穿得更是沒眼看。就盼子手上這條爛褲子還是徐瞎子脫給他的。

    再看看秦獸腳上的布鞋,十根腳指頭露在外面仨。

    一口咬下多餘的線頭,刁盼子對着針鼻子,動作麻利地將線穿了過去。

    看這嫺熟的動作就知道,這姑娘平時沒少幫家人縫補,針線活兒那是信手拈來。

    刁盼子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,輕易就看出了他的窘迫。

    “秦獸,你等着。”

    說着她放下沒縫好的褲子,就朝堂屋裏跑去。

    “盼子,你...”

    他本想叫住盼子,讓她趕緊把褲子的破洞縫補上,自己趕緊穿上。畢竟長時間光着屁股會出事的,如果被人看見,不光自己脫不了干係,盼子免不了會被人說三道四,玷污清白。

    還沒等秦獸把話說完,刁盼子已經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,將一雙大博文帆布鞋遞到了他手上。

    “秦獸,快試試合腳不。這鞋是我爹的,他一直捨不得穿,留着也是浪費,還不如給你呢。”

    在那個年代,大博文帆布鞋一雙就要十七八塊錢,就相當於後世的耐克安迪新百倫,那可是有錢人才能買得起的。

    像秦獸這種家庭,掏空全部家當勉強才能湊夠一隻鞋錢,對於大博文別說穿了,連想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“這鞋太貴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
    他支支吾吾,用男孩子特有的尊嚴說出了這句話。

    雖然聲音很小,可刁盼子還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秦獸,鞋子再貴也是給人穿的。況且你救過我的命,這雙鞋我送給你,就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秦獸雖然沒再說什麼,可還是站在原地,沒有試鞋。

    “哎呀。”

    此時刁盼子突然尖叫了一聲,將兩隻手捂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盼子,怎麼了?”

    他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,趕忙抓住了盼子的手,查看究竟。

    “怎麼這麼不小心,疼不疼?”

    說着,秦獸將刁盼子的手捧在自己手裏,用嘴吹了起來。

    原來刁盼子光顧着勸秦獸,不小心被針尖紮了指頭。

    看到呆呆傻傻的秦獸這麼關心自己,刁盼子打心眼裏高興。

    “秦獸,都怪你,非要讓來讓去,害我扎破指頭。你就不要再推脫了,不然我可能還會扎着手。”

    刁盼子一臉嬌嗔,假裝埋怨他,目的就是讓他接受這雙鞋。

    “那好吧,我穿穿試試。不過我感覺鞋子應該是大了,不會合腳。”

    秦獸脫下自己的破鞋,露出了黑得像非洲難民一般的腳掌,將大博文在腳面上比劃起來。

    見他只是磨蹭着不進去,刁盼子忍不住敦促起來,“鞋子又不是穿到你嘴上,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,趕緊試鞋吧。”

    實在拗不過去,秦獸只得硬着頭皮穿上了新鞋子。

    刁盼子彎腰幫他綁上了鞋帶,用大拇指按了按鞋頭,又讓他走了幾步。

    “不大不小剛剛好,這雙鞋子非你莫屬了。看不出來啊,你的腳都趕上我爹的長了。”

    見秦獸穿上帆布鞋正合適,刁盼子喜出望外,別提有多高興了。

    正當兩人聊得正熱乎,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。

    “盼子,快開門,你媽恐怕不行了,你要趕緊去趟鎮衛生院。”

    母親馬桂芬在鎮上賣雞蛋賣得好好的,怎麼突然就要死了。刁盼子一聽立刻慌了神,連忙抹着眼淚開了門。

    通風報信的不是別人,正是爹爹的姘頭李寡婦,盼子在鎮上碰見她了,這女人幾乎逢集必去,淨買些喫嘴的東西。

    盼子剛一開門,李寡婦就伸長了脖子往裏瞅,正好看見衣不遮體的秦獸。

    “喲,我說怎麼這麼晚不開門,原來屋裏藏着男人呢,看樣子事兒還沒辦完呢。”

    “狗嘴裏吐不出象牙,懶得跟你計較。你剛纔說我娘怎麼了,怎麼就送到了鎮衛生院了?”

    身正不怕影子斜,刁盼子不屑於跟這女人解釋什麼,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怎麼了。

    “哎喲,你看我這記性,光顧着看門裏的俊後生,怎麼把正事忘了。”嘴上說着話,李寡婦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徐銀龍的下半身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你娘在鎮上突然暈倒了,下身還流了一大灘血。直到現在還血流不止沒呢,鎮衛生院的大夫們也查不出病因,只怕是你孃的命要保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娘啊娘啊,你可不能就這樣丟下女兒啊,你死了,我也不活了。”

    一聽說馬桂芬生命垂危,刁盼子淚如雨下,也顧不得給秦獸縫補褲子了,門也來不及鎖,就急忙邁上自行車,一路哭喊着朝鎮上趕去。

    這時,李寡婦看着院子裏進退兩難的秦獸,竟不請自來地走了進來。

    “哎,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,膽子也太大了,大白天光着腚溝子,調戲小姑娘調戲到人家家裏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的褲子破了,盼子是出於好心,幫我縫補縫補。”

    一眼就看出這老孃們不好對付,他趕緊又扮上了傻子,嘴裏淌着哈喇子回答道。

    李寡婦一臉興奮,“我說怎麼敢在村長家光着屁股,不怕被刁沖天逮着把三條腿都打斷,原來是個半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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