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小夥子還真喫這一套。

    只見他立刻信誓旦旦地說道,“大哥,什麼都不用說,兄弟一場,大哥有難,我不幫誰幫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他還替張麻子擦了擦眼淚。

    這才發現,張麻子乾哭不掉淚。

    被柱子撞破了自己的把戲,他立即哀嚎着說道,“柱子,我這叫大音希聲,大悲無淚,讓你替我去,我太捨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好一個大音希聲,大悲無淚。

    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學問,都能被他拿出來糊弄人,秦獸聽了哭笑不得,都有了想要教訓他一頓的衝動了。

    可惜這個叫柱子的小夥子還是年輕,不知道社會的險惡,被張麻子兩句甜言蜜語哄得團團轉,看樣子都能替他上刀山下火海。

    搞定了柱子,張麻子一臉得意,向秦獸炫耀着說道,“師弟,我這最能跑的兄弟,非要代替我去追劉二奎,你沒什麼意見吧。”

    秦獸當然知道這傢伙想在自己面前顯擺一下自己,意思有人肯爲他去冒險,哪怕明知前面是個坑,也有人替他跳。

    他這種以道義的名義欺騙兄弟爲自己賣命的做法,不但不會逃過秦獸的眼睛,也休想輕易得逞。

    只見秦獸笑着說道,“有人願意替你去,那說明你張麻子重義氣人緣好,既然你這麼重義氣,怎會忍心讓一個小兄弟單獨去呢。”

    你張麻子不是總喜歡把“義氣”二字掛在嘴邊,如果你真講義氣,眼睜睜看着柱子一個人去冒險,你這不是自相矛盾,打自己的臉嘛。

    一聽秦獸用了一招“以其人之道反施彼身”的計策,把難題又拋給了自己,張麻子頓時慌了神。

    原本還沾沾自喜,終於找到了替死鬼,片刻之間,又被秦獸這小子繞了進來。

    “這...”張麻子咬了咬牙,十分不情願卻又裝作大義凜然地說道,“你說對了,我張麻子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,自然捨不得他一個人前去,我會陪他一起。”

    沒辦法,這麼多人看着,他如果不表現得講義氣一些,以後誰還認他這個大哥。

    這一切都怪秦獸多事,非要在後面捅咕自己。

    張麻子不甘心自己的好事被秦獸給攪黃了,十分抱怨地看了秦獸一眼。

    卻見秦獸正一臉得意地看着他,並且朝劉二奎和老姬的方向點了點頭,示意張麻子趕緊出發追人。

    再磨嘰也沒什麼意義了,張麻子立即雙手抱拳,向衆人做了告別,領着柱子就要往樹林去走。

    經過秦獸身邊,他也以壓低聲音說道,“師弟,你這張嘴到底是什麼做的,也太厲害了,黑的都能被你說成白的,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,我真是自愧不如。”

    承認自己不如秦獸。

    張麻子這幾句話倒是發自內心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自愧不如,他也不會當面說出心裏話。

    怎料聽了他的話,秦獸拍了拍他的肩膀,微笑着說道,“張麻子,看來你還是沒找到問題的所在,你根本不是敗在嘴上。”

    不是敗在嘴上?

    張麻子一聽整個人都迷糊了,自己不就是沒說過秦獸,從而被他反將了一軍。

    秦獸的話,瞬間勾起了他的興趣,張麻子彎下腰,誠懇地請教道,“還請師弟明示,愚兄願聞其詳。”

    所謂當局者迷,這個疑惑如果能被秦獸解開,那日後爲人處世,也能遊刃有餘一些。

    張麻子洗耳恭聽,等着秦獸指點一二。

    卻見秦獸招了招手,讓他附耳過來。

    眼看着秦獸確實願意指教,張麻子立即恭恭敬敬地將頭伸到了秦獸的嘴邊。

    只聽秦獸趴在他耳邊,輕輕說道,“你不是嘴不好使,是腦子不好使,放心去吧,回頭我給你補補腦子。”

    補腦子?

    張麻子還是第一次聽說腦子還能補的,他表示懷疑,“嗐,師弟你這是拿我開玩笑吧,腦子還能怎麼補?”

    “別人不能補,我可以。”見張麻子一臉質疑,秦獸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說道,“你可曾聽說過,以形補形,只需要找到一個跟你腦子差不多的腦子喫掉,就能讓你變聰明。”

    先不說秦獸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,就是什麼東西的腦子能跟自己的差不多。

    張麻子一聽,立刻驚呼道,“跟我腦子差不多,你不會是讓我殺人取腦吧。”

    這傢伙還想喫人呢。

    聽完這話,秦獸也被他嚇了一跳,恨不得踢他幾腳,讓他清醒清醒。

    “你這豬腦子,誰讓你喫人腦了,殺人犯法的事,你願意幹我也不能讓你幹。”秦獸氣憤不已,決定不再跟他囉嗦,“就憑你這腦子恐怕也想不出來,行了你別管了,這事交給我就行了,你趕緊追劉二奎去吧,晚了他倆可要跑丟了。”

    原來是虛驚一場。

    沒想到秦獸壓根就沒想過讓他害人,這一些都是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張麻子這才如釋重負,鬆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他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道,“嘿嘿,我這就去,讓師弟費心了,只要不是人腦,讓我喫什麼都行。”

    秦獸並未再理會,擺了擺手,讓他趕緊出發。

    “柱子,咱們走。”張麻子趕緊彎腰緊了緊鞋帶,大喝一聲,不忘叫上柱子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在這裏呢。”誰知柱子已經衝在前面幾米遠,就等張麻子發號施令呢。

    本來張麻子就抱不過柱子,這下又被拉開這麼遠,他鐵定是追不上柱子了。

    理論上,第一個追上劉二奎的人,就應該是柱子了。

    這小子有意把危險攔在身上,給張麻子掃除了障礙。

    看到柱子故意與自己拉開距離,張麻子一陣竊喜,還算這小子有點良心,知道衝鋒在前。

    於是,兩人如離弦之箭一般,“嗖”的一聲,衝了出去。

    還沒跑幾步,柱子已經甩開張麻子一大截。

    儘管張麻子沒有偷懶耍花樣,可他跟柱子壓根不是一個段位的選手。

    眼看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,柱子都快跑沒影了,張麻子還像個胖鴨一樣,在後面晃悠着呢。

    親眼見識了柱子的奔跑速度,秦獸頗爲震撼。

    這小子奔跑起來,就像一隻追逐獵物的豹子,真是快如閃電,讓人望塵莫及。

    別說張麻子這蠢豬追不上,就算是秦獸親自上場,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人家。

    最多也只能並駕齊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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