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姑娘,我告訴你,這男人都是些賤種,我看你長得很漂亮,說實在的,你掏心掏肺,他不會珍惜你的。”

    那姑娘說着,一臉同情地看着寧鈺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覺得你應該是弄錯了,其實……”

    “沒有錯,只是你不知道罷了,姐姐我是過來人,自然是看清了許多東西,男人的嘴,都是用來騙人的,花言巧語,當初說的是一套,把你哄騙進來,做的便是另外一套了。

    你和他那麼熟悉,自然知道我手裏的這個錢袋子是誰的吧?”

    “這錢袋子?”寧鈺看了看,只見那錢袋子的確是看着面料做工都是上乘,但說是誰的,她還真的沒有留意過。

    寧鈺很是實誠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罷了,我告訴你,這錢袋子就是你家的那位,柳思元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所以你要來還錢袋子?”寧鈺問。

    “怎麼可能,他也配?你知道嗎?他外面有人了,還是些低賤的玩意兒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寧鈺看着對方一臉認真的樣子,哭笑不得,“這不可能,他眼光高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這錢袋子是從哪裏來的嗎?醉仙樓。”

    “醉仙樓有什麼稀奇?這城裏的公子不都經常去那裏喫飯的嘛。”

    寧鈺說着,將錢袋子收到自己手裏,趕緊放好了。

    “這可不一樣,我查過了,昨兒他應該是和三公子一起,深夜出門,去了醉仙樓,請了幾個姑娘喫喝玩樂!這兩個狗男人!!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寧鈺徹底僵在了原地,她想起昨晚三公子那張信誓旦旦的臉,他恨不能直接發誓,說是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去似的。

    這才一晚上的時間,就已經殺到柳思元這裏了。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?”寧鈺小心翼翼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是這柳家三公子的妻子,你是柳思元的侍妾?沒聽說他有侍妾啊,你是他的通房丫頭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寧鈺嘴角一抽,“我是他媽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久久地沉默,最後那姑娘開了口,“原來,你就是傳說中那個十分……的玉小娘?”

    寧鈺一笑,“你這省略的,一定不是什麼好詞吧?”

    “府裏的人說話向來難聽,我看你長得清秀,對柳思元也是真心,剛纔給他出頭的樣子,應該也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。”

    “您過獎了,之前沒有見過,聽說你最近回了孃家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剛回來,就這麼些破事,你教子無方,我馭夫五方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寧鈺忍不住和那姑娘一起笑出了聲,“那咱倆也是夠慘的。”

    “要說慘,還是我慘,你那是個繼子,他好你未必能沾光,他不好你就乾脆扔了他改嫁,我就沒有那麼容易了。”

    “這有什麼不同的,大不了你也可以改嫁,不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傳出去了,咱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    寧鈺笑着說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,真是不打不相識,原來咱倆都是苦命人,如此算來,你還比我高一輩,但我看着你應該比我小吧?”

    兩人對應了一下年紀,還是寧鈺年紀大,比姑娘大了三歲。

    “我叫宋心,那我應該叫你什麼?我丈夫的父親的妾室,我也應該叫你一聲玉小娘?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這就把我難住了,這些稱呼什麼的,我真的不懂的。”寧鈺有些迷茫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家裏,父母一生都是兩人攜手,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侍妾,所以家裏的侍妾應該叫什麼稱呼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寧鈺話音未落,宋心的眼睛亮晶晶的,“我從前聽說,你也是大家族的姑娘,落難才被納進來的,如此大戶人家還能有不納妾的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寧鈺點了點頭,“這我真的沒有騙你,我也沒有必要騙你,我父親一生只愛我母親,兩人舉案齊眉,錦瑟和鳴,我爺爺也是,只有一個妻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天!!!你家這個不納妾是祖訓嗎??!!!”宋心的眼睛已經冒火花了。

    “這……倒是沒有寫在祖訓裏……誰家祖訓裏面寫這個呀哈哈……”寧鈺說着玩笑話。

    “你別笑,我認真的,你快和我說說,你哥哥弟弟他們娶妻了沒有?有沒有還沒婚配的?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,我這……我這要是和離了,還有機會嗎?你家裏雖然是落寞了,可我也不是什麼大家族,我又和離了,你哥哥弟弟未必覺得我能上得來臺面。”

    說着,宋心已經開始惋惜嘆氣了。

    “宋心,你不必覺得遺憾……”寧鈺抿了抿脣,“我哥哥弟弟都沒有婚配……”

    “哇!!!他們有沒有能看得上我的?我……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,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,你看我長得還挺好,他們有沒有就喜歡長得好看的,除此之外,我一無是處。”

    “他們都失蹤了,如今一直沒有聯繫上,是生是死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這……對不起啊,勾起了你的傷心事。”宋心有些束手無策。

    “沒事的,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,我相信我能找到他們的,不過倒是你,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,你又豈止是漂亮。”

    寧鈺說着,正好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姑娘,她說的沒錯,她的確是有一副好皮囊,長得水靈又漂亮,而且站有站相,帶着一種英氣。

    “我什麼樣子我知道,我沒有文化,不會吟詩頌詞,那些大家閨秀會的東西,我都不怎麼會,至於女紅,我更是不行,別看我平日手靈巧,但是拿起針就能捅自己的手。”

    “咱們女子本來就難,就更不要自己給自己定什麼標準,誰說女子就一定要吟詩頌詞會女紅了?我也不會女紅,那玩意是真的累人,我不愛幹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你看着……剛纔看着像是不會的,但是你看你現在,就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。”宋心看着寧鈺打趣着。

    “走,去我院裏坐坐吧,咱們站着說了這麼久的話,不餓也渴了。”寧鈺說着就張羅人去自己那裏。

    “哎喲我就不去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來吧,我院裏好喫的可多了,昨兒剛買了一堆小玩意和喫食,走走走,肯定有你喜歡的。”

    寧鈺不由分說,拉着宋心就往自己那邊走,宋心推脫了一下客氣,便跟着一起走了。

    “你年紀輕輕,又這麼好看,怎麼就走了這條路,哎,真是可惜,不過後來我想想,你這也不是什麼壞路。”宋心說道。

    “哎?這府裏的人,都說我不應該走這條路,也就你,竟然說不是壞路,怎麼?你覺得這是好路呀?”寧鈺笑着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和你說啊,你是沒有正了八經的嫁過人,你要是和我一樣,嫁了人,過了日子,就會覺得,你現在的選擇,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。”

    說着,宋心長長嘆氣,“男人啊,都是一樣的賤骨頭,用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把你騙回家,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,可不用到最後,很快,他就忘了,或者,從一開始他就是騙人的。”

    寧鈺聽着,想起昨晚上三公子去找雜耍姑娘,那副不值錢的樣子,心裏也跟着犯惡心。

    “是啊,圍着男人轉,最後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人。”寧鈺道。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,你看看你,這死了丈夫,多好的日子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寧鈺被嗆得咳嗽了幾聲,小聲說道,“這畢竟是柳府,話可不能亂講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沒有亂講,哎,至少你少了一個麻煩,不過你那個繼子,也是不靠譜,你圍着他過日子,也得操心。”

    “誰說不是呢,”寧鈺苦笑,“不過思元那孩子雖然性子冷淡,但本質是個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他?好孩子?你是不是對好孩子有什麼誤解啊!快想想你父親,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,那纔是好孩子,啊不是,那纔是好人,柳思元這種,呵呵……就是個渣渣!”

    “其實……”寧鈺有些不忍心,可還是問了,“你爲何覺得他渣了?三公子和你說什麼了?”

    “他?他那個混賬東西!”宋心提起丈夫,臉上原來的好臉色就徹徹底底沒有了,“他平時最是怕我,在我面前也從來不敢說話,我捶他一頓他怕得要命。

    可是昨天的事情,他像是鐵了心了,死活不說,哎……我倒是寧願他和我說了,我還不那麼生氣……

    他什麼都不肯說,這不明白這有了想要維護的人了嘛,狗男女,還想瞞過我?就沒有我查不到的東西!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去查了醉仙樓?”寧鈺有些不可思議,“那裏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,而且都是達官顯貴,掌櫃小二他們的嘴都可嚴實了,你竟然能從那裏查到東西?”

    “從他們那裏自然是查不到,他們都是些沆瀣一氣的,我是……”

    宋心悄悄在寧鈺耳邊小聲說道:“你不要告訴別人哦,我是有門道的!”

    “什麼門道?”

    “那個醉仙樓,可是有我的人呢!!!”宋心一臉得意,“幸好,要不是我有門道,這次柳思文的事情,我真的是會被他矇在鼓裏!!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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