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我妻窈窕 >第58章 愛妻
    不到兩日,澧朝一年一度的秋獵來了。

    這兩日梁菀在侯府過的一潭死水,幾乎閉門不出,卻讓秋風爲她蒐羅一堆醫書在房中看。

    因被霍凝拿捏這事,讓她深覺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,只顧着藏拙卻不進步。

    梁菀開始想念她的師父,也不知他去了哪裏,何時能回長安。

    秦韻竹捧着兩套剛做好的騎馬服來到梁菀這裏,問她喜歡哪個。她發覺自從霍凝新居宴開始,秦韻竹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不少。

    也能理解,小丫頭年紀尚輕,以前討厭她是因她父親突然娶妻,並未照顧她感受。

    叛逆期的孩子,對新來的繼母能看順眼纔怪。更何況,這個繼母還這麼年輕,比她大不了幾歲。

    而現在,秦韻竹應是覺得,她還有點用處,讓她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梁菀垂眼看了兩套衣服顏色,搖頭:“我已想好要穿什麼,你不用爲我準備。”

    “嫡母!”秦韻竹數落她:“你該不會還要穿你那些黑衣?又古板又老套,你忘了宣慧她們說你什麼!”

    梁菀不在意:“嘴長在她們身上,想說什麼都隨她們,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爹喪期早就過了,按禮制,你也該脫下那些黑衣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本就喜歡素色的衣裙,以前你爹在時我穿的你也都見過,不用勸我。”

    梁菀衝她一笑,“你年紀還小,這些衣物適合你。”

    秦韻竹見她決心明顯,一撇嘴,也不再勸說。反而盯着梁菀瞧了很久,說出一句很莫名的話。

    “我現在,似乎明白我爹當初爲何要娶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那日在跑馬場,你在馬上騎射的風姿,讓我想起了我娘。”

    秦韻竹甜甜一笑,“我娘當年就是騎射的好手,要不怎麼能吸引我爹。”

    話講到這裏,梁菀倒是想起一件事。

    那是她嫁給秦豐然不久後的一日,她去秦豐然書房給他送蔘湯,卻見身形偉岸的男人正對着一幅畫看的仔細。

    梁菀默默走去,從後面喊了他一聲,秦豐然回身時看到她,驀然將手中的畫收起。

    但她還是看見了。

    畫裏是個面容恬靜的女子,英姿颯爽,手拿長劍坐在馬上。

    畫的右上角寫着一行字,

    ——愛妻肖宛之像。

    她突然有些起疑。

    轉眼過了午時,侯府的馬車早停在外,就等出發。

    皇帝秋獵要去長安附近的皇家獵場,而因爲去的人太多,澧朝皇帝又不喜招搖,便早早通知各府帶上細軟乘坐馬車自行前往。

    梁菀與侯府的人剛出來,便見隔壁將軍府門大開,從裏面走出一隊侍衛,在破竹帶領下,跑步前行。

    趕車的小廝說:“聽說因爲秋獵的事,聖上.將獵場安全交給霍將軍來做,今日一大早隔壁便聲音不斷,到現在,已是出去的第九批人了。”

    秦豐毅道:“我就說去那地方很危險,你們還不聽,連個軟甲都不穿,到時萬一被流箭射中。”

    秦豐毅惜命,對打打殺殺向來不感興趣。他能去,都是因爲老夫人逼的。

    雖說今年代表侯府的是梁菀,但老夫人還是覺得,他是老大,秦豐然死後他便要頂起門楣,如果不去像什麼樣子。

    侯府馬車緩緩啓動。

    一路穿過長安最繁華的大街,從城西出去。

    皇家獵場位於一片青山腳下。

    侯府馬車到時天色已不早,前面堆積了不少別府的馬車,都在等着檢驗。

    霍凝的軍隊將這裏圍的跟鐵桶一樣,梁菀一下車,便見到處都是他的人。

    然而她又在其中看出了別的——另一條道上,幾個身着少數民族服飾的人正由人領進去。

    梁菀不禁在心底想,難道今年秋獵不止有澧朝的人?

    老夫人將侯府腰牌亮出,讓那查驗的侍衛看了看,隨後聽那人道:“定國侯府請去那邊,那幾個營帳都是您們的。”

    秋獵要在這裏待上幾日,而一排排的營帳都是皇帝給各府安排的。

    梁菀與其他人從馬車搬下必備的東西,向住的營帳走去——

    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,此刻霍凝正與手下的人站着眺望。看到來的人差不多了,他盯着獵場那個行走的黑衣,道:“查到天黑,便將關卡都閉了。”

    “世子,聖上請你過去。”

    身後有人來說,霍凝道聲好,雙手叉腰,轉身走了。

    他的腰間別了一把劍,劍身很長,插在他腰帶後面,橫着放恰擋住他半面的腰身。

    一劍遮腰,給少年平添一抹性感。

    而此時龍帳內,身穿龍袍的皇帝正與人交談,霍凝直接掀帳而入,打斷帳內的聲音。

    皇帝笑了聲說:“阿凝,快來看看是誰來了。”

    霍凝擡頭。

    他眼前站着幾個身着異服的男人,爲首那個長相豪放,濃眉大眼,手一貼胸口,衝霍凝行禮。

    “阿漠寒見過霍將軍。”

    霍凝沒有想象的高興,反而很平靜,笑:“原來是塔漠的皇子。”

    塔漠,是所屬澧朝的一個遊牧民族。最先是在北漠境地活動,後來因戰敗而歸順澧朝,這些年已成澧朝最忠心的附屬族。

    皇帝爲了表示對塔漠的尊重,前幾年與他們的可汗結成兄弟,隨後霍凝在北漠的這些年,也與他們的人交情很深。

    阿漠寒是塔漠可汗最重視的兒子,卻不知因爲什麼原因也來到秋獵。

    皇帝在旁說:“朕記得早幾年阿凝你與阿漠寒可是情同兄弟,想是許久不見生疏了,無妨,趁着這幾日好好處感情!”

    阿漠寒笑道:“謹遵皇帝陛下聖旨。”

    霍凝勾脣一笑,“你既然來了,便隨我出去跑兩圈,切磋切磋技藝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年青男人長聲一笑,一攬霍凝肩,兩人便走出龍帳。

    說來也巧。

    恰逢秦韻竹與梁菀從另一側過來,少女剛穿了新的騎馬服,笑容純澈。她牽着梁菀手,非要讓她陪自己去廝馬所看看。

    梁菀面帶黑紗,所露出的皮膚也被紅疹佔滿,與正值豆蔻的秦韻竹一比,便顯得稍黯淡些。

    霍凝看了眼天色,太陽已落,正好天色將要黑了,莫名給梁菀鍍上一層保護色。

    霍凝扯脣笑了笑。

    如此正好,正是他要的結果。

    他偏頭看,見阿漠寒的目光已被秦韻竹吸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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