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,恨不得整個人都長他身上,挺胸蹭他。
霍凝偏頭喝她喂的酒,將酒杯輕銜,脣邊勾起肆意的笑。
這一幕都看在梁菀眼中。
她僵直身,推開四周靠過來的鶯鶯燕燕。
她聲音壓低,”你們不用伺候我,我不需要。”
“小公子,你還是個雛吧?要不怎麼如此害羞?瞧你兄長,瞧瞧他的姿態,到了咱們這地方就要放鬆、享樂,不要想別的。”
梁菀被身邊一姑娘說,面色更難看,她見有人遞酒過來,更是推辭。
她實在不知霍凝要到這裏做什麼。
“呵。”
對面發出一聲笑,霍凝挑眉看她,與身邊伺候他的姑娘說:“我帶來的這個還真是個雛,你們若是誰能讓她高興,爺給雙倍銀錢。”
他這話一出,身邊那幾個都躍躍欲試,立刻起身向梁菀撲來,各個聲軟的能滴水,一口一個公子叫着。
梁菀身邊更熱鬧,推不開,又涌過來不少,她推了這個,那個就撲上來,面對如此多的女人,她只覺心累。
她透過這些人看霍凝,少年邪肆的笑,似是對她的報復,她不是愛裹胸束腰嗎,那就讓她嚐嚐當男人的樂趣。
驀然,梁菀也被惹急了,滿臉泛紅的一拍桌子,站起煩躁地說:“都離我遠點!”
那些被她說的女子們嘁了聲,臉色變了,
哪有這樣的男人,一本正經的真是無趣。
“好了,你們回來吧。”霍凝冷笑的,讓那些女子下去,不要圍着梁菀。
然而,他卻起身向她走來。
少年的心思永遠猜不懂,他對待梁菀的態度千變萬化,總是能觸到她心底的那根弦。
梁菀屏住呼吸,看他靠近的身軀。
霍凝撥開那些女子,驀然將手重重往她肩上一落,嬉皮笑臉的道:“我這位小兄弟很是害羞,他除了跟我熟,還沒和別的女子說過話,所以你們要矜持一些,如此開放,是會嚇壞他的,是不是啊?”
霍凝說到最後,極其曖昧的偏頭問梁菀,那搭在她肩的手驀然就落在她腰間,猛地一緊!
梁菀被他當衆佔便宜,還不能說什麼,她才弄明白霍凝爲何要過來。
轉頭看他,他含笑的眸子盡是狡猾。
他還生着氣,便用這種方式對她,梁菀輕蹙眉心,心裏有些不得意了。
霍凝壞笑地勾她入懷中,與她一副好兄弟模樣,叫老鴇過來。
丰韻體態的婦人過來,笑容滿面問:“這位爺,您還有什麼吩咐?”
“我聽說,你們家有一頭牌名叫花扇,我這位小兄弟就是因爲仰慕她纔來的,將她叫出來陪。”
“哎呦,這位爺你可真是要笑死我們了,花扇?你說的花扇那是好幾年前的頭牌,現在啊,早就不幹了。”
老鴇笑的前仰後合,不禁打量梁菀,有些好奇:“瞧這位小公子的年歲,他是從哪裏聽來的?現在已沒人說起花扇啦。”
霍凝一臉疑惑,裝不懂的看梁菀:“嗯?那你怎麼和我說她正當紅呢?”
她頓了頓,看霍凝眼睛,結巴地說:“我…我偷聽我爹…他說的。”
“哈哈哈,原來是這樣啊,那看來小公子的爹曾經也是咱們這裏的常客啊,說起花扇,她當年可真是紅,滿長安的達官貴人都爲她一擲千金過,就連當朝駙馬爺,也曾與友人來過~”
“駙馬?”梁菀怔了怔,再看霍凝,少年狀似無意,聽着老鴇說話。
他勾她腰的手更緊了,整個身子都靠在她肩上,笑:“老闆娘,你說笑呢,駙馬爺?哪個駙馬?當今皇帝的公主可都是八九歲的孩童,怎麼會有駙馬?”
那老鴇被質疑,一下上了頭,反駁道:“這位爺,你怎麼還不相信呢,媽媽我從不說假話,我說的肯定不是當今聖上的那些,而是那個…死了的那個。”
老鴇的話講到這裏,四周的姑娘也有幾個聽聞過,附和:“啊,我想起來了,我以前聽一位大爺講過這個事,說當年那事鬧的挺兇,那位駙馬爺,他正經的很,被人拽過來也不點姑娘,嗯,就跟這位小公子一樣。”
“不過,好像花扇姐出來後就變了,駙馬爺的眼睛都要長在她身上了,打那之後,他就常來。”
“可不嘛,這男人啊,別管他娶的是誰,都改不掉那臭毛病,家花哪有野花香?花扇是誰,她的長相迷倒了多少人,一個駙馬,還不是拜在她石榴裙下。”
老鴇沾沾自喜,誇着當年她培養出的頭牌,不過又想到什麼,一轉話鋒:“提到這兒,我還一直有件事沒搞懂呢。”
霍凝道:“什麼事?”
那老鴇說:“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,我只聽說那位駙馬爺後來出事了,可是我家花扇卻被叫去。”
“叫去了哪裏?”
“刑部大牢。”
老鴇話落,霍凝扯了笑容。
梁菀一時聽迷了,照老鴇的說法,駙馬迷戀青樓頭牌,隨後他的事情與她有關。
那麼那花扇,後來怎麼又被放了?
這其中發生了什麼?
她想了想,正要問,霍凝的手掌改摸變撫,觸到她後背的衣衫,莫名讓她一抖。
她再看,少年先她一步道:“老闆娘,你現在還有那位花扇姑娘的畫像嗎,我這位小兄弟太喜歡她了,今日要是見不到,恐他回去要跟我鬧。”
“你瞧我可惹不起他,哦,你知道他是誰嗎?他爹,可是刑部的大官。”
霍凝張口胡說的本事,讓她無力吐槽。梁菀見那老鴇聽到霍凝的話,眼神都變了。
“大官啊,”老鴇忙堆起笑容:“有!我說小公子怎麼瞧着貴氣不凡,一身素羅錦,穿的可都是稀奇貨,您稍等,我這就去拿~”
素羅錦?梁菀垂眼看衣服布料,怪不得她剛纔覺得這布料如此貼浮柔軟,原來竟是大名鼎鼎的素羅錦!
她再次看霍凝,感嘆他心思深沉,今日發生的一切恐怕都是他算好的,一步步,就勾着她踏入他設好的陷阱。
那麼,剛纔兩人在車裏的不和,又算什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