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凝裸着上身從牀上爬起,頭腦一片漿糊,在牀邊發了好長時間的呆。
他昨夜心中像堵了塊石頭,上下難耐,讓他總是想搞點什麼名堂。
昨夜,他故意在梁菀面前說,要找一堆吹拉彈唱的到府裏尋歡作樂,然後爲了製造那個氣氛,他讓那幾個女的拼了命的唱啊跳啊,他卻窩身在牀上,什麼都聽不進去。
那幾個女的唱了一個時辰,嗓子都啞了,唱不動了,帶着哭腔問:“霍將軍…我們能不能歇一歇?”
“再大聲點!”
霍凝孩子脾氣發了,將手邊一個瓷杯扔出,砸在地上。
喃喃自語:“把我當什麼,像秦錢那老頭一樣的色鬼?束胸?老子要真混賬,早把你弄上.牀了!”
……
一夜,無眠。
霍凝低啞着嗓子喊外面,沒一會,破竹進來道:“世子醒了?”
“嗯…那邊,怎麼樣?”
他幾乎是隨口就問出,破竹怔了怔,明白他問的是誰。
破竹道:“侯府現在正發生了大事,二夫人的嫂嫂和大哥吵起來要休妻。”
“誰他媽問他們!”霍凝剛起,氣性不小,將.軍中鍛鍊的粗魯性子帶出。
破竹面色平靜:“世子,屬下知道你要問的是誰,可是你昨日已跟二夫人說了從此正常,二夫人便什麼事也沒有,一回府她還泡了個澡,瞧着,心情不錯。”
霍凝:“……”
少年捏了捏拳頭,再擡頭看破竹,眼風冷的嚇人。
他正了正身,“她現在,在侯府正廳?”
“是。”
“行了,下去吧。”
他揮手讓破竹下去,隨後也沒耽誤,隨意套上件常服,走了出去。
將軍府牆頭,霍凝輕功了得,飛身而上。在青瓦上走動,找到之前他一直坐的地方,垂眼向下看。
侯府正廳。
隨着梁菀問,秦老夫人一時語塞,不知要怎麼圓回來。
秦豐毅質問她,她看着兒子,忽然面色一改:“算了!毅兒!咱不和離了吧!反正你和離書還未寫,今日這事就不作數!”
“娘!你別避重就輕!你竟然拿了寧柔這麼多錢,你這樣,讓我怎麼在岳父岳母家擡頭?!我今日如果把她休回家,那我就是拿了人家手短還要打一巴掌,這樣的事,我怎能做的出來?”
秦老夫人首次被大兒子說,都懵了,她想與大兒子示好,被秦豐毅甩開。
反觀江寧,剛纔還哭的眼睛都紅腫,現在已面有喜色。
她感激地看梁菀,抹了眼淚,一改剛纔那樣,直起腰板:“夫君,和離書你什麼時候給?”
秦老夫人一瞬抓住江寧手道:“寧兒,你別鬧彆扭,娘剛纔說休書啊,和離啊,都是同你說着玩呢,娘怎麼捨得你走,這些年你雖未孕育子嗣,但你身爲大媳婦,爲了整個侯府做了許多事……”
“等一會娘將你母親給的銀子還給你,往後我不再逼你們了,你與毅兒是要生孩子還是不生,都隨你們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這之前什麼賬目啊,算的那麼清楚幹嘛,過去的就過去了……”
“哎別別別——”
秦老夫人撫了撫跳動過快的心臟,“不用這麼麻煩,真的不用這麼麻煩。”
梁菀將賬本放下,試圖退出這事端中心。而她看趙靜舒一直在觀察自己,她沒理會。
剛往側邊一站,趙靜舒走到她身邊輕輕說:“之前的確是小瞧二嫂,你這種手段,想必執掌侯府中饋指日可待。”
梁菀目看前方,身姿挺直:“我自嫁過來那日,侯府中饋就一直在我手上,你二哥的婚書你也看過,他聘我爲婦,奉請我掌侯府中饋。”
“又何須指日可待?”
趙靜舒被她懟的妒心滿滿,咬牙切齒,怒瞪着她。
梁菀將視線往外看,不知怎麼她剛纔總是覺得,好像暗中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。
像鷹盯兔子,讓她背部如芒在刺。
廳外,霍凝從青瓦站起,看了一場戲,他更覺心口堵着什麼。
瞧她有條有序的處理侯府的事,又能頂嘴又能懟人的,就知道果然他昨夜的不滿、發脾氣,都對她沒任何影響!
呵!他一直都知道,他在她心裏毫無份量,便是兩人有過幾次肌膚之親,也無濟於事!
上世他就知道!
兩世!她從未喜歡過他,上世對他有過的兩次幫助,也是看在秦豐然的面子上!
偏霍凝念着那兩次幫助,念着她上世結局悲慘,這世一重生,他便將她算在他的計劃內。
這纔有了秦豐然靈堂秦錢欲強她,而他及時趕到救下了她!
上世的梁菀,就是個被所謂各種困住女子的枷鎖所荼毒的人,秦豐然死後,她的悲慘人生就開始了。
先是被她公爹秦錢玷污,後面又被……
霍凝冷了眼色,從牆頭飛身而下,落回自己府中。
他與破竹低道:“跟我出府辦案。”
破竹道:“世子您今日不是要去刑部查資料?您確定不帶二夫人,您能看出那些細節?”
霍凝正在自我心境的不穩中,聽破竹一說瞬間心火就涌上了,他道:“怎麼!沒了她我還破不了案了!”
話音剛落,那方府外便跑進來一個傳信的,神色匆匆,大聲喊着:“霍將軍!霍將軍不好了!剛纔巡查司傳來消息,那個,那個關押的路大人…他死在牢中了!”
霍凝聽後太陽穴一跳,厲眸狠了狠,反應了會,沒等那人跑到他身邊,忽然他雙足輕點,直接飛身上瓦,從將軍府,一瞬翻到隔壁!
梁菀剛從正廳出來,頭都沒擡。便有一人影落在她面前,隨後,霍凝當着滿侯府的面抓住她手腕,面容沉色的說:“跟我走!事情緊急,需要你的幫助!”
破竹:口嫌體正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