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多不太情願,他與她道:“該怎麼處便怎麼處,我只是在表示喜悅。”
“喜悅?”
梁菀被他弄的不知要說什麼,她扭了扭身,“我與你現在談的是喜悅?”
“好,我現在便去巡查司。”
少年心中火氣一消,看她都順眼幾分。他直接拿顧鬱來嚇唬她,看她反應。
果然梁菀妥協了。
雙手勾着他肩道:“不要,你不要去。”
“那今晚陪我睡?”
霍凝得寸進尺。
梁菀只是咬牙想了一會,便也不吭聲的答應了。她看了兩人此時姿勢,白皙透紅的手指碰了碰他。
“你...下來。”
“爲何?”
霍凝保持不動,“嫌我沉?”
“不是...是你...這樣怎麼睡?”
她的話剛落,少年低低發出一聲笑,“這便不用你操心,你總歸是服侍我。”
她又是沉了呼吸,便也不管他了。
然而,她似乎感受到不同。
抵到她了......
臉刷的一下,便紅的徹底。她髮絲凌亂的垂在牀上,把臉撇過。
如果可以,她現在想找個什麼東西蓋住自己。
霍凝最愛她此時模樣,這張臉這種表情只有在歡纏時纔會出現,他看過她很多模樣,扯脣笑:“這點臉皮,怎麼服侍?”
“......”
梁菀屏息不回答。
少年卻在片刻扯了牀帳,將多餘的都扯掉,他拉了牀內的被子將兩人蓋住,手放在她發間問:“要卸簪嗎?”
“......”
梁菀把自己鑽入牀被裏,閉眼不說話。
霍凝卻沒讓她跑,單臂一攏就將人固定在片寸之間,他尚帶傲氣,“你師父沒出來前,你最好乖一點,否則,我便拿他解氣。”
梁菀知他說到做到。
便在被中悶悶道:“知道了。”
火燭被熄,霍凝在黑暗中想了一會,翻身去勾她的腰。
兩人同蓋一牀被的感覺,很好。
可是,霍凝想起之前綁她雙腕留下的傷,剛纔他無意碰到的時候,還能摸到一道傷疤。
少年心中又是懊惱起來,掌心溫熱,他在被裏找尋她的腕子,手心熱燙,摸着便不動了。
梁菀在被裏扯了扯,沒扯動。
霍凝閉眼,裝熟睡的模樣,雙手把她那腕子收到胸前,護寶貝一般護着。
隔了許久許久,聽到他淡淡一句聲:
“抱歉。”
......
巡查司大獄。
顧鬱被關押在牢裏,坐的筆直。
此時已是後半夜,獄中安靜,四周漆黑,鬼影憧憧。
顧鬱忽然慢慢睜眼。
說起來他爲何轉變想法甘願進來,還是要拜霍凝的‘成全。’
這些日子他有不少事要辦,而最重要的便是梁府大火那晚,他去見了那個人。
他問他爲何要對梁府下手,那人不做解釋,只是給他一個任務——
那人說,你抽空去巡查司大獄走一趟,問梁元康要個東西。
顧鬱來看梁菀之前,便在巡查司附近活動過,只是他沒進去,先摸了形勢。
然而事情竟是正巧,讓他鑽了空子。在他正思索要如何入巡查司時,霍凝突然送給他一個機會。
顧鬱那一刻選擇了先完成任務。
顧鬱既能教梁菀,其自身本事自然是高的。他走在大獄裏毫無聲響,白衣飄過宛如鬼魅。
顧鬱想找梁元康住處很簡單,他只需靠氣味便可分辨。
男人只是在鎖外動了動,牢門打開,顧鬱倏然進去——
在牢中躺着的梁元康聽到動靜猛然起身,回身看是誰。
顧鬱將面容露在僅有的光線裏,梁元康看見大驚失色,慌忙從石牀滾落!
梁元康往顧鬱面前一跪,“是您?!”
顧鬱道:“秦豐然之前的斷絕書要到了嗎?”
梁元康忙點頭:“在這裏!”
梁元康雙手奉上。
這斷絕書還是之前霍凝給他的,他當時看了看確認無誤,便一直將它收在懷中。
梁元康一直在等那位貴人派人來拿。
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他。
顧鬱,梁元康認識,他是梁菀在莊子裏的師父,同時也是那位貴人的人。
梁元康顫顫巍巍,不敢問關於自家滅門的事,只是問顧鬱:“貴人他,還好嗎?”
“很好。”
顧鬱緩緩答,把信揣回懷中,“你家中的事與貴人無關,你不要妄加揣測。”
顧鬱的話一出令梁元康大驚,擡起頭:“那...那又是何人所爲?”
顧鬱搖頭。
說實話顧鬱只是轉述而已,儘管在他心裏他也不太相信。
顧鬱不便久留,辦完事便匆匆離去,又是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牢中。
一切好似發生又好似毫無蹤跡。
翌日,霍凝府中便吵鬧起來。
大清晨宮中來人在外等候,問他起了沒。
霍凝匆匆穿衣,看行色匆匆地內侍問何事,那內侍說:是皇帝召他即刻進宮。
霍凝答了聲好,讓內侍稍等片刻。
他返回寢房,看梁菀坐在他牀上,一張臉仍是茫然。
霍凝將皇帝意圖說了,便與她說:“我等會派人送你回宮。”
“那我師父......”她還不忘他。
霍凝壓了眉眼:“他我總要關幾天,纔好解了我心頭恨。”
梁菀垂眸,不做聲了。
霍凝沒空與她說太多,便深深看她一眼走了。梁菀心中卻在想,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皇帝召他召的這麼急。
皇宮內。
霍凝進去時見阿漠寒與塔漠其他使臣都在。
皇帝坐在龍椅上有些爲難,見霍凝來了,皇帝如釋重負喊:“阿凝,你快過來——”
霍凝往阿漠寒身邊一站問何事。
阿漠寒滿臉無奈,與霍凝介紹:“這是我父王派來的塔漠和親使臣,旨在儘快定下和親事宜。阿凝,澧朝皇帝給的那些公主名單都不符合,使臣說了,我父王近來聽了草原方士占卜,寫出一人的生辰八字。”
阿漠寒話落,將紅紙遞給霍凝。
正是梁菀的八字。
霍凝眉峯緊聳。
果然塔漠是不會放棄,就算他將梁菀弄到太后身邊也會被窮追不捨,這是一計不成,又來一計。
也難怪皇帝會頭疼,將他叫來。
太后那邊不放人,而塔漠又要和親,皇帝夾在當中不會好受。
然霍凝卻盯着紅紙笑了。
“她不行。”
三個字,完全否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