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個提議簡直太好了,省卻很多事。
老國公一聽當即道:“正巧府上有一隻看家護院的黑狗,老朽這就命人牽來。”
霍凝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兒。
在梁菀的雙眼中,他見她眼眸清透明亮,透過空氣會與那隻小白貓有互動。
少年壓下心中事,垂頭想了想。
不稍多時,府中一隻健碩的黑狗便被牽來,霍凝把手帕往那狗鼻子湊了湊,黑狗喘着粗氣,將帕子左右聞的特別仔細,隨後扭頭便跑,邊跑邊吠。
一行人跟隨黑狗來到那些下人當中,黑狗挨個聞了聞,直到站在某個人身前叫的更兇。
這人可是個熟人,是正躺在裏面的側夫人的親戚。
要沒有側夫人提拔他,他如今可能連飽飯都喫不好,更別說能在府中打雜。
平時他就在側夫人院中幹活,側夫人也不會給他安排多繁重的,都是念着親情對他格外照顧。
當黑狗不停對他狂吠時,那人明顯慌了一瞬。
霍凝與老國公對視,頃刻府中下人便將人扭壓下來,強迫他跪下!
旁邊一丫鬟開口:“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!我們夫人對你多好,前些日子你兒子在老家娶妻,我家夫人還給了你一大筆銀錢!”
那個人狡辯:“冤枉啊,小的本本分分,從未行任何害人的事。”
老國公:“我記得有次在我書房周圍晃悠的人是不是你?”
“這個...的確是小的,只是那是因爲小的尊側夫人吩咐,要去老爺書房請示,正巧便路過國公您的。”
梁菀和霍凝都習慣了,一般這抓住的人都不會痛快交代,而是要逼一逼他們。
想這人是喫準了裏面婦人沒醒,沒有作證的人。
但梁菀也不是沒有辦法。
她趁着沒人注意叫了霍凝,衝他勾了勾手指。
少年傾身往她身邊一站,耳邊泛着熱,她與他低低說話,少年點頭應着,道:“好,我這就去辦。”
梁菀看了眼那嘴硬的人,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,轉身入屋。
半個時辰過去,那人還在院子裏押着,不再有人管他,好像都默契地做活去了。
要說慌,這人心裏此刻最慌,霍凝明明一開始問他,好端端的突然不問了,連老國公也沒說要將他如何處理。
時間過的越久,這人越是心裏沒底,只有豎起耳朵,不斷聽屋內動靜。
如果屋裏的婦人醒了,那麼......
這時一名粗使婆子走進去,屋內有人喊:“你來給主子按揉身體,她應是快睜眼了。”
那婆子道了聲好,隔着一堵牆,屋裏的聲音好似全都放大,傳入那人耳中。
突然,屋裏響起一道低低喘息聲,其他人都喊:“醒了!終於醒了!”
“碧荷妹妹,你怎麼樣?身體有什麼不適嗎?”府內大夫人聲音傳來,外面這人仔細分辨,他是熟悉的。
他的額上身上都滲出汗,心中更是糾結不已,繼續聽下去。
“在呢,在外面。”
“老爺...將他抓起來...都是他害的我...我只是發現了他做的事...本想規勸他的...誰料他,他竟然會對我下手,還...還對我圖謀不軌......”
婦人聲音斷斷續續,可卻清晰無比。
那被押在外的人忍不住了,咬牙想了想,猛地掙開人向裏面衝進來。
“你在胡說什麼!我什麼時候對你圖謀不軌!明明是你要將我送官,我被逼無奈——”
那人的話一股腦說出,而當他擡頭看裏面後,這話也停下了。
牀上躺着的婦人哪裏醒了,還一臉慘白的躺在當中。
屋中其他人此刻全都看向他,信心十足。
男人瞬間愣住。
霍凝的笑聲響起,手一拂那個進來的婆子,“做的不錯,等會下去領賞。”
婆子道:“多謝將軍了。”
老國公冷哼一聲:“果然是你!在我府上隱藏這麼多年,只爲盜竊我的虎符?如今虎符盜竊不成功,又偷拿我的私章,老朽要將你送刑部法辦,誓要揪出指使你的人!”
老國公話落,府兵便又將他拿下。
這下霍凝踱步到他身前居高臨下睨着:“不過找了個會口技的婆子便能將你詐出來,看來你背後主子很有信心,像你這種蠢笨的人都放出來。”
那人道:“被你抓了我無話可說,但我上面沒有主子,全是我自主做的。”
“霍將軍......”
突然,牀上發出一道真的虛弱的聲音,也是湊巧,之前一直昏迷的婦人竟然醒了!
也不知她聽了多少,她睜開眼第一句話便是叫霍凝,那婦人擡起手指認道:“他家中的妻子...是外族人...我本一直替他隱瞞,直到我發現他...在偷偷與外人私聯......”
隨着婦人的甦醒,這事到此也算明白了。
婦人嗓音嘶啞:“是我對他監察不利,才讓他抽空害了我,我今日.本在房中用膳,卻被他進了房中捂了嘴,硬逼我將金子吞下......我不幹,他便掰開我的嘴。”
婦人講到這兒,那人毫無辯駁。
霍凝叫了巡查司的人來,將人帶走。隨後將老國公的私章歸還,叮囑讓他往後一定要放好。
梁菀同他出了國公府,問他她要怎麼辦,霍凝突然話鋒一轉,帶她去另一個地方。
兩人來到長安的貓市。
各種各樣的小貓兒全在籠子裏喵喵叫,霍凝笑指着說:“挑一個,我送你。”
“阿凝,可我如今在御國寺......”
“無妨,你挑好,我幫你養,與破碗做個伴。”
少年話落,梁菀看他這一臉寵溺的模樣,她也不客氣,回身挑挑選選,還與霍凝說,這貓兒的名字她要自己取,他不許干涉。
少年撇嘴問:“莫不是怪我取的不好聽?”
“你取名字的水平實在是......”梁菀正笑的燦爛,忽然看見一個身影,只覺得很像她認識的人。
下一刻,她提步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