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小將軍語出驚人,說的都是什麼話。長一歲生一個?便是母豬都沒有這樣對待。
梁菀不理他,用手撫着胸口道:“你就想吧。”
霍凝勾笑。
緊挨她坐,他的手還勾在她腰間,往自己身邊帶了帶,“怎麼捨得呢。你如今皮肉細膩,我可不捨得它受半點傷痛。”
霍凝垂眸看她,凝向頸窩的深處,一時未忍住,狠狠地張嘴咬了咬。
梁菀擰緊眉心。
脣齒的細緻,她沒推開他。
......
她身子不適,夜晚便也不便與他同睡。兩人的帳子,梁菀不好直接說讓他走,而是與他商量的打個地鋪。
少年自然不幹。
說什麼他貼近好照顧她,再說她只是因爲懷孕而引起的反應,他又不嫌棄。
可梁菀本之前睡覺便淺,還有換牀睡不着的習慣,而現在又因爲孩子更是不便。
她是心疼他,覺得他白日要處理政事,夜晚再因她而不斷起夜,她心裏過意不去。
規勸無果,她也放棄。
而後突然一日霍凝命營中兵士們搬來一個新造的牀,就放在原本牀的一旁,梁菀怔了怔,問他這是要做什麼。
霍凝道:“分牀是絕不會分,不過我給你足夠自由。”
他一指那新牀:“往後我睡這裏,這樣你也好過一些。”
這也不失爲一種辦法。
她不再要求非讓他去別處睡或者自己搬離。
而是每晚睡覺前,兩人各上各的牀,一點不耽誤。
夜裏梁菀總是要醒,有是會做噩夢,醒時少年便披着薄衫側在她牀邊看着,好幾次都嚇到她。
梁菀會問:“你怎麼不睡覺?”霍凝總說,他是正好醒的。
可少年臉上的用心告訴她,霍凝並不是會這樣驚醒的人。
他是擔心她吧。
第一次懷上孩子,兩人都是新手,便比誰都緊張。
更何況,兩人不說,這個孩子很可能會生有缺陷的事也在兩人心中哽咽。
誰都無法想象,等到幾個月後孩子生後,會是什麼樣子。
梁菀輕聲呢喃,喊着他名字,不知外面景色如何,但她會和他說,“阿凝,炭火大了。”
身上會出淡淡的汗,這是每次霍凝回來後都會做的事。他爲了照顧她,總是會將炭火撥的更熱一些。
可他少年體熱,身上會出更多的汗。
這些梁菀都看在眼裏。
年關前,北漠一切安靜。
似乎霍凝和她做的事真的止住了戰事,其他部族都很平穩,沒有挑釁的行爲。而她父親同霍宴齊卻是不知近來怎麼樣了。
很少探聽到他們的消息。
梁菀不相信他們會一直蟄伏。
他們籌謀這麼多年,做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褪的。極度的安靜只有一個解釋。
便是他們應是在做其他事。
可人的心最不可測,她與霍凝也無法完全參透他們的心思。
她有時會問他,要上心嗎,少年總是雲淡風輕的說,不用管。
霍凝永遠都具有信心:“無論陰謀陽謀,他們使出了才能讓咱們應對,我倒是很期待你父親還會用什麼招數。”
霍凝有時會猜,如果他是梁菀父親,會怎麼做。
年關總是要過。
一年新始,營中人早都暗暗期待。長安傳來好訊息,說皇上大赦天下,召這些年有戰功又總是無法回家的將士們回去。
與長安的家人們團圓。
軍營這幾日走了很多人,梁菀在營中送他們,看這些人各個臉上洋溢喜悅情緒,只覺皇上在這個時候下這個聖旨很重要。
她這些日子在營中也聽說了,有很多人已經五年十年的未回長安看看,他們在國之邊境守候,幾乎用了自己的半輩子。
霍凝也讓其他跟隨他挺長時間的將領們倒一倒,該回去的儘早走。
而今年年關,他身爲主帥要鎮守這裏。
秦韻竹已經不止一次過來問她,年關要怎麼過。梁菀看了那些離去的將士們說:“從簡吧。”
本來營中不比長安,也不用太浪費。買幾個燈籠,佈置一桌菜,再弄點過年那日玩樂的東西就足夠。
秦韻竹笑點頭,覺得她這個主意不錯。
小姑娘有點興奮。以前沒在這種廣袤闊土中過過年,往年在侯府,都是老樣子,沒什麼新意。
秦韻竹挽着綠珠走,這幾日總說要去周圍小鎮逛逛。
梁菀擔心她安全。
想起四條和山雞,這兩人此時並不在北漠,而是在遙遠的長安她的家宅裏。
既然今年回不去,那不如讓他們都過來,便和霍凝提了一嘴,少年答應說另行安排。
而她正巧將目光落在梁經岫身上。
這少年之前拿到他工部的憑證,本是要走。不過年關前後,來往路途定是擁擠不堪。
於是梁經岫就決定等到新年過完後再走。
梁菀將他叫來說:“我這個嫡女冒冒失失,出去我總不放心,她一個姑娘還是需要你們男子守着,便當幫梁姨一個忙?”
梁經岫面對梁菀時十分端方,念着他父母交代,他不好拒絕。
應聲道:“好。”
梁經岫與秦韻竹一起出去,梁菀這才放下心,回身看顧鬱隔了很遠看她。
師徒這些日都沒好好說過話。
梁菀走過,看顧鬱手提醫箱,她瞭然問:“師父這是剛從外面回來?”
“嗯。”
顧鬱道:“我今日走了兩個村子,倒是發現件有趣的事。”
梁菀:“是什麼?”
顧鬱與她慢慢講,師徒倆就一邊往帳子走,一邊聊天般說話。
“之前老主人研製的那二十多種毒藥,雖每個藥性都烈,但治療現在村子裏盛傳的那些熱病卻是有以毒攻毒的療效,那些藥我早都參透,便從中挑選幾種,重新配比,這病消的很快。”
“那豈不是好事一件?”
梁菀堪堪問。
顧鬱也認同點頭,卻在入帳子前將話鋒一轉。
“不過我還從這些藥當中發現了老主人身體始終沉弱的祕密。”
顧鬱擡頭看梁菀。
語氣十分低沉。
“除了他爲求藥效不擇手段外,還有一個因素,卻是在少主人。”
梁菀聽此怔住。
“哥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