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條抱着烏雲雪探頭來看,瞧兩人都在廚房裏站着,便多嘴問一句:“世子,夫人,奴婢能分一份嗎?”
霍凝瞪了她一眼,道:“滾滾。”
真是不長眼色。
然而梁菀一見烏雲雪,走過去將它抱回來,她有給它準備喫食。
兩個雙黃蛋,去了蛋清將蛋黃搗碎,給它喫。
烏雲雪蹲在霍凝腳邊,與他一起享用美味。
霍凝很快見底,擦了擦嘴,似乎有些意猶未盡,他見四條還不走,挑眉問:“還站在這裏做什麼。”
“奴婢其實是來找夫人的,世子,麻煩你迴避。”
霍凝心想,這小丫頭真是反了。
他叉腰往外走。
梁菀問:“找我什麼事?”
四條湊上去和她低低講了幾句話。
她聽後有些詫異,問了句:“真的嗎?”
“是啊,所以請你過去。”
梁菀道:“好,那快走。”
她擦了手,與四條從廚房出來,霍凝感到有些奇怪,心想到底什麼事。
這邊,權惟真的房間。
秦韻竹竟然在,兩人對視,表情都不是很好,劍拔弩張。
權惟真道:“你走不走?”
秦韻竹:“我來是什麼意思,你應該懂,你想讓我走,那就給我嫡母道歉。”
秦韻竹這姑娘對她維護不是一天兩天,之前便因她和她祖母吵過,和江寧趙靜舒都吵過。
而今,竟是來找權惟真。
她是因之前的事來找,她幾乎都聽四條講了,說權惟真對梁菀做的種種事。
秦韻竹哪裏忍得了,權惟真看着是和以前不一樣,但卻不能代表她就能抹掉過去做的一切。
就算不能懲罰她,總該得到一個道歉吧。
可沒有。
秦韻竹便跑來,想找她要個說法。
可權惟真曾經那麼驕傲一個人,能和梁菀和平相處便很難得,她又怎會向她道歉。
兩人僵持不下,就這樣誰也不讓誰。
四條剛纔去廚房,便是想說這件事,看見梁菀和霍凝在裏面甜膩,她便開玩笑打趣了一下。
現在,她帶着梁菀過來。
她一出現,權惟真面色不好,扭身不看她。
秦韻竹看她來了,怕她說她,便先揚手說:“我可沒有動手打人,我和她是平靜的談,只是她不聽而已。”
“不用說了,先回去吧。”梁菀道:“過去的事再說沒意思,韻竹,我想她也不會因爲你說幾句就徹底改了性子。”
梁菀其實和權惟真不可能和解,只是平時誰也不惹事,就這樣吧。
秦韻竹道:“可是,嫡母你過去受的事情就白受了?”
“如果師父真的死了,我可能會殺了她,但師父沒死,至於其他,我不想提。”
她的話是當權惟真面說,意思瞭然。少女本沒什麼表情,可越聽越坐不住。
梁菀帶秦韻竹走,剛轉身卻聽到身後權惟真忽地高聲喊道:“梁菀!”
少女緊了緊手。
“過去的事,是我對不住你。”
她的話一出,竟是讓房中三人都驚了。
秦韻竹和四條張了張嘴脣,滿臉不可思議。
梁菀回頭。
說完,這少女脣瓣緊抿,坐下抱了頭。
她這個性子,讓她說成這樣可太不容易。
梁菀聽後沒回應,而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,不動聲色的走了。
房中發生的一切,都看在霍凝眼中,他在外面不遠處,等梁菀走後才進去。
權惟真在抹眼淚。
霍凝眼神極沉的,走到她身邊用手輕輕碰了碰她頭。
權惟真擡頭。
“凝哥......”
女子擦了淚,怔怔望他。
霍凝道:“其實我對你,始終都未忘記。兒時你救我,我感激你,後來你給我的帕子我也一直戴在身上,惟真,我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看。”
“權相說你喜歡我,我以前只當兒時的玩笑,後來便也爲了不讓你傷心而一直寵着你,這些都是我不該做的事。”
“所幸的是你可以明白,我並不適合你,我和你是太像的人,你與我在一起只會讓我們都累。”
霍凝輕輕拍了拍她頭。
“唐靖承一直都在你身邊,你如果能看到她的好,便也會發現,他會比任何人都要遷就你,愛你。”
“女孩子便要找個愛自己的人懂嗎。”
霍凝從未與她說過這麼多。
權惟真看着他,鼻間抽泣。
她很英颯,在軍營裏也能喫苦,從不比男兒差。
但就因爲她自小喜歡一個人,而遭受了這麼多年的單戀。
權惟真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霍凝走了。
沒有人在房中,權惟真想了很久,纔打開房門。
誰知,竟然讓她看到一個人影,出現在她房外。
一身玄衣的少年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她身邊,看她永遠帶着笑容:“我剛從聖上那邊過來,想來見見你。”
“你瞧我這張人皮面具,戴久了可真難受,臉上到處都癢。”
唐靖承自顧自說話,未察覺權惟真異樣。
長久以後,權惟真問他:“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?”
唐靖承一怔。
不禁有些侷促,他問:“惟真,怎麼會問這個?”
“我就是想知道,你說不說?”
唐靖承:“你當年剛來軍營的時候。”
“可我那時還那麼小。”
“嗯,喜歡沒有大小,我這些年都在和你說,只是你從沒認真聽過。”
唐靖承對她的卑微,她知道。
兩人站了很久。
權惟真又把話題拉回來:“你剛纔說你的臉癢?”
“是。”
“唐靖承,你是傻子嗎?不知道拿藥敷?”
唐靖承笑:“敷藥?我哪有時間?”
“那怎麼來找我有時間?”
“是你,自然不一樣。”
唐靖承這話說的,從來沒覺得這麼甜過。
權惟真瞪了他一眼。
隨後讓開一條縫,“進來吧,我幫你看。”
唐靖承竟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。
曾經權惟真可從來不會這般。
他討好的笑,隨她進來,權惟真關上門,很快房中便傳來唐靖承求饒的聲音。
“輕一些,這麼用力幹什麼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