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凝身着纖薄長衫,坐在澧朝軍營的主帳裏,同幾位將領在商談兵事。
此時已值盛夏,北漠這個地方氣候挺極端,冬日十分冷,夏日了,又格外熱。
一個帳子裏全是男人,汗流浹背,帳內密不透風,氣味不太好聞。
霍凝眉心煩躁,鬆了領間衣襟,毫不在意地拿起旁邊蒲扇扇風。
幾個將領也說不下去了,口乾舌燥地,問:“將軍,您要什麼時候去巡視?”
他們口中的巡視,是近來皇帝給霍凝下的任務,說每年到了暑氣必須讓他親自去北漠草原最西北角去。
那裏有澧朝早些年在那裏開採的一個礦山。
夏日難熬,礦山容易發生事故,故而這也算在他們駐守邊疆的日常中。
霍凝是真不想去。
少年現在只想脫了衣去冰水裏泡一泡。
順便,如果再有人喂他喫個什麼瓜果更好。
想到這兒,他揮揮手:“先散了吧,北漠戰事那邊還有些未完,等做了那事後再去。”
話落,他別開衆人向外走。
營中帳子相連。
他找尋人那般左顧右盼,而後,竟然在演武場看到了。
身着男子勁裝的女子髮束高尾,手中拿了柄長槍,十分認真地在學。
一旁,教她不是別人,卻是權惟真。
權惟真一招一式衣帶生風,梁菀一瞧就是生手,手上沒力,僅僅是做個樣子。
但瞧她舞的,也很有模有樣。
霍凝嘖了一聲,站在不遠瞧,他身邊不知何時多出幾個將領,同他一樣看熱鬧。
片刻,這些將領說:“當初城南城北兩個大營都知霍將軍您同權家那丫頭親厚,只以爲將軍您將來的夫人絕對是權家那小丫頭,誰想....真是想不到。”
霍凝聽聞側首:“有什麼想不到的?各人有所愛,你們娶的妻子是你們能想到的嗎?”
幾個將領被他一問,紛紛怔住,想了想,霍凝說的也對。
但,他們講的不是這事!
又有人道:“可是霍將軍,當年也沒見您對秦將軍的這位表現出一絲好感,怎麼就這樣好上了?您不知道,最初營中人知道您和她....都在講說您暗暗撬秦將軍牆角。”
霍凝擡手打了那人:“撬!撬什麼撬!秦將軍在時我與清白,何來的搶人一說!”
“是是,反正在咱們澧朝二嫁不可恥。”
那幾人打趣,倏地,這邊梁菀練完了。
輕拭汗水,她半張檀口,輕輕喘息。
權惟真收了她手中長槍,睨了眼:“回去多練,你還是不行。”
梁菀:“好。”
她在經歷過之前種種後,覺得自己必須要學點功夫,防身也好,不給人添麻煩也好。
總之往後,她不想再被人控制,無能爲力。
整個軍營能教她的人很少,她一開始也跟着教頭練,但到底這裏是軍營,她一個女子天天拋頭露面在一幫男人當中,也不好。
後來,權惟真找到她。
和她說願意帶一帶她,她問梁菀想先學什麼兵器,她很自然想到了少年長用的長槍。
權惟真抿了脣,沒說話。
而後,這一月裏她便有空就同權惟真練一練。
從一開始的什麼都不會,到現在能靈活拿着長槍舞動,雖然權惟真總說她欠點力量,舞的是繡花枕頭。
垂着頭默記方纔的招式,連霍凝突然靠過來也未察覺。
直到,他給她遞了汗巾。
梁菀擡頭,眼眸愣住。
霍凝咕噥一句:“學槍用的着同她學,夫君手把手教你不更好?”
他說這話時,權惟真還未完全走。
聽到他的話在後喊:“凝哥!你好歹避着我啊。”
霍凝勾脣。
梁菀擦了汗,扯了他袖子向回走,等遠離一些權惟真,她才低低問:“那我問你,這個招式有破解法嗎?”
她還真請教上了。
霍凝笑,看她簡單做了招式,道:“有,不攻上三路,只找準人兩足之間猛攻。”
“在無力招架時在耍個回馬槍。”
少年以指給她比劃。
梁菀本就聰慧,看了便會,而後很快她想到連貫的招式。
“我記得,霍宴齊身邊那個葉枝功夫與四條差不多,一般人進不了身。但若是用你剛纔說的那招,或許可以一試。”
霍凝問:“你說起她做什麼?”
“霍宴齊身邊有四個人,除了溫姨,便屬葉枝同一中年男人武力最強,若是將這兩人武功廢了,他豈不是便如折斷雙翼的人?”
霍凝挑了挑眉。
忽然很後怕的看梁菀。
“女人,的確是很可怕的生物。”霍凝不着頭腦的評判,笑:“還好我平日對你十分好,讓菀菀沒有可記仇的地方。”
“否則我便要如霍宴齊一般,日夜睡覺都覺後勁發涼。”
梁菀怔了怔,雙眸睜大,是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。
聽着好像是在誇她,
可她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。
她瞪了眼他,快步回帳子。
奶孃見兩人回來忙將霍雋交給梁菀出去,霍凝熱的不行,入了帳就着急的脫衣服。
“慢着。”
她在後喊道:“光天白日,你赤呈個身子像什麼樣。”
霍凝眨眼,“你沒見過?”嘴角一咧:“都見過多少次。”
梁菀面色輕燥。
她抱着雋兒,用手將雙眼一捂,且順便連雋兒的眼睛都捂上。
“你這樣的爹爹,不給孩子一點好樣子。”
她滿臉地嬌嗔,溫俏極了。
霍凝很少見梁菀這般神情,覺得新鮮,故意地走過去。
往他面前一站,握住她手猛地將之拉下,故意又刻意地,當着她面脫。
把衣袍全都甩到地上,他不忘牽引她手,撫上他身上皮膚。
從少年的小腹開始,壁壘分明,堅硬無比。
梁菀被他帶的,雙頰如火燒。
睜眼看他,再一瞧他那漾着邪肆的笑意,她幾乎不知要怎麼辦。
霍凝放低了嗓音:“讓你說,這次不僅看夠,還要碰夠。”
他又瞧了眼懷中的雋兒。
“等他長大了,他家爹爹還要帶他冬練夏伏,一個也不能少。”
梁菀被氣笑了:“那時,霍將軍還能舞得動嗎?”
霍凝主打一個不要臉,摸了摸自己下巴道:“孩子生的早,他爹尚且年輕,有什麼舞不動,便是.....”
少年忽地靠近她。
目光灼灼地說:“便是再讓你多懷幾個,都尚可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