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覆盤自己所做的事情時,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紕漏。
自己不該如此早的就將那件得自龍宮舊址的甲冑,出售出去,更何況是出售給蠻荒第一監察機構,鸛雀樓。
雖然在那秦川城中,寧蟬衣和簡若天只是意識到自己是來自劍氣長城。
可一旦蠻荒天下的那些老不死的,從二妖嘴中,得知事情的經過,只怕會隱隱約約的,猜出一些自己的真實身份!
那副甲冑的來歷,想必以鸛雀樓的實力,不難看出。
一旦鸛雀樓成功知曉,那甲冑出自真龍雷昭的昔日龍宮,自己的身份,勢必會被鸛雀樓識破。
陳北海深吸了一口氣,平復了一下心情,坐在房間中的椅子上,給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他在心中緩緩思量,現在他很有可能已經被鸛雀樓已經盯上。
那這個房間裏的一舉一動,十有八九都在鸛雀樓的監視之下!
陳北海故作輕鬆,開始在心中思考,如何才能安全地逃離此處。
而此時,鸛雀樓中的喬甫閣,長嘆了一聲。
經過了十分鐘的思考,他終於下了決定。
喬甫閣雖然是一個妖族,可他早就看不慣蠻荒天下妖族高層地做爲。
託月山那邊,打着開疆拓土,尋求富饒之地的口號,但卻數次煽動對劍氣長城的戰爭。
可喬甫閣心知肚明,蠻荒王座大妖們,對入主浩然天下極其支持,只是爲了滿足他們的一己私慾。
他們纔不會管蠻荒普通妖族的生死,他們想的,只是日後入主浩然之後,可以佔據更多的修行資源,佔據更多大道,使自己的修爲,可以百尺竿頭,更進一步!
更何況,他可是聽說,蠻荒天下對劍氣長城的上次大戰,前去參戰的數萬妖族,沒有一個能重新返回蠻荒家鄉的。
他又嘆了一口氣。
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。
蠻荒的王座大妖們,何曾在乎過普通妖族的生死!
所以,他決定隱藏自己與那少年的交易。
只是他不明白,如果範寶卷所言不假的話,那麼那個少年,必然就是陳北海了。
可陳北海明知自己此刻已是蠻荒天下的衆矢之的,爲何還要以身涉險,深入蠻荒?
鸛雀樓頂樓,範寶卷向身後的男人問道:“那少年,可有異樣?”
身後男人畢恭畢敬地開口。
“稟告樓主,並無異樣。”
範寶卷揮了揮手,身後那個男人弓着腰,小心翼翼退出頂樓。
範寶卷攥緊手中的紙扇。
他又想起託月山大族發佈的那個追殺令。
“凡誅殺陳北海者,無論人妖,皆是下一位蠻荒共主!”
範寶卷眼神炙熱,喃喃自語。
“爲了我的前程,請你務必就是那劍氣長城的陳北海!”
房間中的喬甫閣,從抽屜中,取出一把傳信飛劍。
那把傳信飛劍,以極快的速度,向數百里外的赤瓊宗掠去。
陳北海在客棧中又逗留了數日,或許是鸛雀樓的客棧,實在沒察覺到他身上的異樣。
他清晰地感受到,最近幾天,盯着他的人,少了不少。
他本來想在離開此處城池之前,再將那副龍甲,交給喬甫閣。
只是鸛雀樓對他的監視,好不容易減輕了不少,他可不想,再橫生枝節。
至於那副甲冑,以後有機會了,再交給那鬚髮皆白的老人。
陳北海向城門口走去,一路上,他能察覺到還有數位隱藏在暗處的人,不斷跟蹤着他。
陳北海撓了撓頭,這鸛雀樓,如此好客的嗎。
難道非要送自己離開城門?
陳北海晃了晃腦袋,讓自己不再注意那隱藏在暗處的妖族。
事實上,在暗處盯着陳北海的妖族,一共有兩批。
一批正是來自鸛雀樓,另一批則是來自渾身黑衣,不知身份的妖族。
範寶卷站在鸛雀樓頂層。
“多帶幾個人,找個僻靜的地方,將那少年當場誅殺。”
他身後那個男人,聽聞此言,還有些猶豫。
“在這赤瓊宗的地盤殺人……”
範寶卷冷哼一聲。
“蠻荒天下,哪天不死幾個人?”
“僞裝成劫財殺人,那赤瓊宗還敢對我們鸛雀樓,興師問罪不成?”
那身後男人恭敬答道:“遵命。”
待那身後男人離開鸛雀樓,範寶卷眼神陰狠,手上不由自主加重力道,竟一下將手中的紙扇折斷。
“赤瓊宗,遲早有一天,我會讓你們後悔與鸛雀樓作對。”
而在這處城池,陳北海的必經之路的不遠處。
一隊黑衣人趴伏在草叢中,嚴陣以待。
爲首黑衣人,不經意間,流露出的一絲氣勢,竟隱隱有玉璞境的感覺。
陳北海走出城池已經有數裏遠,依舊能感覺到,有幾個人影,在暗處不遠不近地跟隨着自己。
陳北海拍了拍腦袋,心中有些無奈。
他不由得嘴裏低喃自語。
“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。”
現在傷勢已經完全恢復的陳北海,自認面對上五境中的玉璞境,也有一戰之力。
身後那跟着自己的那幾個小嘍囉,根據系統給出的信息,連一個上五境都沒有。
陳北海心中腹誹不已,這鸛雀樓,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。
陳北海在一片枯樹林前停步,系統的聲音響個不停。
他在腦中過了一遍系統的聲音,竟發現這枯樹林中,竟足足有數十位妖族修士。
其中領頭之人,是位玉璞境,其餘的數十人,竟全部都是元嬰境!
陳北海止步不前,一個玉璞境,他還能勉強過上兩招。
可那玉璞境身後,還有着數十位的元嬰境,陳北海自認不敵。
那枯樹林中的數十位修士,察覺到那個少年似乎發現了自己,一起躍出。
在陳北海還沒反應過來時,就已將他重重包圍。
爲首的那個玉璞境修士,看着陳北海,緩緩開口。
“給你兩個選擇。”
“一是交出你的支持物,以及那處龍宮祕境的位置。”
“二是被我們數十位兄弟,一起圍攻,身死當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