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禱我宗垣,此生此世,無緣十四境純粹劍修!
否則……
於是,那城頭之上,青衣飄搖,長髮飛舞的宗垣,就那麼徹徹底底的放開自己的劍意劍氣,再也不再拘束自己的一身劍道。
人世間最高最大的那座城頭之上,光天化日之下,一道璀璨劍光直衝雲霄而上!
劍氣虹光之高,之巨,和那如同橫臥蒼龍一般的劍氣長城,一橫一豎,彷彿分割天地!
浩然天下,一座小小洞天內,一個少年道童,卻身着格外寬廣的道袍,盤坐棋盤一側。
面容稚嫩童真,眼神滄桑古老,一隻白嫩小手正將一枚黑子放上棋盤。
少年道童的對面坐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,亦是一身道服打扮。
不過那一身道服的樣式相較於對方那身,樣式大有不同。
如若現在有那麼一個青冥天下的道士在場,看到這件道袍,定然一頭霧水,認不出來這一件道袍出自哪間道觀。
整件道袍雖然整潔如新,並未有一絲一毫的破損,但其之上不僅古意盎然,從裏到外透發出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。
而且淺灰色的道袍之上居然氤氳着一層淡淡紫氣,看起來絕非常物。
可是,如果把這個道士換作是白玉京五城十二樓的各大正副城主和樓主,看到那一件道氣瀰漫的道袍,肯定會一個個匍匐在地,山呼幾聲祖師,可看到那身穿道袍的老者時,應該會變得很疑惑。
這是哪位前輩?
我等後輩,應該持何等禮數拜見纔好?
原因無他,只因爲不同於少年道童身上那件青冥天下建成後,新近改換的道袍樣式。
整個青冥天下,那件道袍,獨獨只有一件不說,居然還沒能留下實物,它的模樣,只有一幅畫像,高高掛在白玉京最高處,供天下求道之人瞻仰。
畫像上穿那道服端坐之人,時間久遠,久遠到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名諱,只不過,他有個比名字更響亮的道號。
不僅是現在的四座天下一座長城,還有那座曾經登天之前未曾徹底打爛的完好天下,他,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,沒有之一!
就算是曾經的遠古神庭,正兒八經地捉對廝殺,昔日個個合道境界的十二高位們,不屑去談,就是那五位至高真神。
除了那一位殺力高出天外的“持劍者”,還有那天上天下僅此一位的“天地共主”之外,同境界內,都不敢誇下海口有十足的把握,能打死打殘這個牛鼻子老道。
包括遠古天下十豪中的人間第一位修道之士在內,他都是那當之無愧的“道祖”!
無所謂什麼“‘道’有多高,他就有多高。”
也沒有什麼“他有多高,‘道’就有多高”。
他,即是道!
登天之時,當之無愧的人族之“祖”,當初的“水”“火”大道之爭,“持劍者”向着人族,攔下那位至今仍遠遊天外,難以歸家的“披甲者”,那位神祕的“天地共主”離奇失蹤,就連同族神靈都不知曉。
遠古天庭的十二高位,將近小半,都是被他打落神位,跌境不止。
人族登天之後,瓜分那神靈留下的“美味佳餚”時,因爲所謂的“分贓不均”,導致本來登天功勞最大最高的劍修非但絲毫好處都沒有得到不說,反而淪爲刑徒,去看守劍氣長城萬萬年的罪魁禍首!
那位劍修同這位“道祖”大打出手,那位劍修企圖入主遠古神庭廢墟,從此高坐天庭,俯視人間。
可那位“道祖”卻不想人世間的羸弱凡人,再次淪爲天庭的養分,那高高至上的神靈換湯不換藥,依舊奴役世間。
如果人世間是如此,那麼這場打崩整個原始天下,無數人妖兩族先烈悍不畏死,犧牲了太多太多人的“登天”之戰,有何意義!?
於是,便有了一場滑稽到極點,卻打得一座破爛天下更加稀碎的三人之戰!
那位天下第一,也從此天上第一的“道祖”手持三教一家的兵家“初祖”一次次狠狠地砸向那位幾乎劍比天高的劍修!
就這樣,原本的天下碎裂大半,包裹着混沌霧靄掉入那條人世間最寬最廣,最大最深的“光陰長河”之中。
剩下的不過幾塊破損天地。
那,就是“道祖”!
身着那襲同道祖同樣制式,據說是那遠古修道之人常服的老道士輕輕拈起一枚白子,隨意地置於棋盤一角,哼,是一招殺手。
說話間老氣橫秋,問那專心下棋,面容眼神極其矛盾的少年道童道:“那個濃眉大眼,長得也就一般水準的陳清都此生?”
少年道童擡手間,在棋盤上放下一枚黑子,別說眉毛,眼皮都未曾擡一下,輕聲回答道:“本命飛劍‘浮萍’本就破碎不堪,小心溫養或許有望復原,但,希望不大。”
老道士繼續落下一枚白子,皺了皺眉頭,臉上帶着些許慍色,再次問道:“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?這不是我想問的。”
少年道童沉默間放下一枚黑子,輕鬆化解老道士的殺招,順手斬下對方鋪墊而出的“大龍”。
棋盤問話兩不順,天生脾氣就不好,被人壓着修道修出個如今的十四境的老道士當即就要發作,想要一把掀起這盤必輸的棋局。
“你問的是他這個人哪?”
一句輕飄飄的話語頓時安撫下了這頭犟牛,讓其靜待下文。
“幾乎板上釘釘的十五境純粹劍修,讓他自己給嚯嚯掉了,至於如今,三人問劍託月山皆死,只剩下其他兩人竭力守護下的陳清都陰神逃回劍氣長城,這筆買賣,大抵是不划算的。”
“可如果要加上打的那個灰袍老人此生無緣完美十五境,這麼算,但有了點添頭。”
“不過啊,本命飛劍‘浮萍’即將飛灰湮滅的陳清都。”
“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