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老爺子走了之後,傅沉墨過了半晌,才從會客室裏出來。

    客廳裏,盛南梔正陪着多米看動畫片。

    看到某處感人的地方,多米突如其來的憂傷發問,“媽咪,你以後也會老嗎?老了就會離開我嗎?”

    盛南梔揉着多米的頭髮,“媽咪肯定會老的呀,也總有一天會離開你的,生離死別是人生在世在所難免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多米明顯有些繃不住了,烏黑的眼珠裏都起了霧氣,他拱進盛南梔的懷裏,“我不要媽咪老了,也不要媽咪離開我!”

    看着多米可愛的模樣,盛南梔笑得歡愉,“雖然不能保證陪你永遠,但媽咪會在有限的時間裏,一天比一天更愛你。”

    多米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,“那媽咪明天帶我去喫漢堡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不行,咱們的約定是一週才只能喫一次洋快餐。”

    多米瞬間就沮喪了一張臉,擡頭看向剛從會客室裏出來的傅沉墨,撅着小嘴,“媽咪一點都不好,我去找爹地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俯身抱起了小多米,盛南梔使了個眼色,“爹地也不會帶你去喫。”

    收到指令的傅沉墨自然是拒絕了多米,並且耐心的勸解道:“多米,咱們作爲男人,是要遵守約定的,既然約定好了的事情,就不能隨意的改變,有一個詞,叫做一諾千金,許下的一個諾言,是有千金的價值,要說話算話,纔算是君子。”

    他捏了捏多米的鼻子,“多米是要做君子還是要做小人?”

    多米雖然只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,但也能知道君子和小人,哪個是好的,那個是壞的。

    “多米要做君子。”

    海城的夜幕慢慢降臨,夜晚的花園正盛開着香味濃郁的梔子花。

    夜晚時分的梔子花幽幽地開了。

    傭人帶着多米去洗澡,盛南梔難得清閒地悄悄跑去了花園裏。

    靜坐在吊籃上,享受着難得的悠然。

    花園前有人影掠過,她擡起頭,便發現了傅沉墨的身影。

    月光下他的側顏甚是好看,好看到讓盛南梔都有着驚訝了。

    她主動挪到了吊籃的另外一邊。

    “剪綵的事情,謝謝你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順勢坐了下來,深吸了一口這幽蘭的梔子香味。

    “看來老周對花園的打理還不錯。”

    他沒有接盛南梔的話茬。

    但盛南梔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,“之前聽說你要去參加林頌知的生日宴會,還以爲你放了我鴿子,所以對你的態度可能有些問題,抱歉。”

    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之後,盛南梔覺得舒服多了,她長舒一口氣。

    傅沉墨側過臉來,那眼神格外的認真,“一諾千金,我答應過你的事情,就不會輕易改變,這一點你永遠不用質疑。”

    他頓了頓,像是突發奇想一樣的詢問道,“對你而言,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?”

    他突然深刻地發問,讓盛南梔有些反應不過來,“怎麼突然會問這種問題?”

    在盛南梔的眼裏,傅沉墨不像是會說廢話的那種人。

    但很顯然,此刻這種話,就是明顯的廢話了。

    盛南梔仔細想了想,“對我來說,最重要的事情,大概就是多米了吧。”

    四年前,因爲懷上了多米,她獨自一人背井離鄉出國留學,生子和留學的壓力並沒有將她壓垮。

    這些年的難捱時光,若不是有多米,她早就撐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所以對她來說,多米是這個世界上,最重要的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因爲有多米在,所以她成爲了母親,女本柔弱,爲母則剛。

    這個回答,是在傅沉墨的意料之中的。

    “不論說什麼,你都不會放棄多米的是嗎?”

    盛南梔堅定地點了點頭,才後知後覺的發現,傅沉墨問這個問題,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。

    她警惕地看了傅沉墨一眼,將身子的距離往旁邊拉了拉,“我跟你說,你可別又打多米撫養權的主意,他可是我的小寶貝,是我衆叛親離懷胎十月在鬼門關都走了幾遭才換來的寶貝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的臉,染上了半邊黯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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