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明顯,沈文猶豫了。

    倒不是因爲傅沉墨說的話,而是因爲這話是傅沉墨說的。

    作爲合作伙伴,沈文能從傅氏集團裏撈到的好處,肯定是比投資這麼一個珠寶品牌要賺錢得多,不管傅沉墨說得有沒有道理,只要傅沉墨表明了他的意思,沈文不會傻到還繼續投資這個珠寶品牌的。

    不過,他倒是有了一個拒絕的理由了,“不好意思啊,盛小姐,這份合同,我可能無法去簽了。

    你也知道,我是個寵妻狂魔,讓我妻子不開心的事情,我肯定是不能做的,不過她喜歡Anna這個品牌,我倒是可以考慮以後逢年過節的照顧你們的生意,其他的東西,就免談了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怔了怔,她做好了所有的功課,她所有的準備,就因爲傅沉墨的三兩句話,就全部灰飛煙滅了。

    不過,沈文倒是客氣,臨走之前還主動說道:“抱歉了盛小姐,我相信Anna這個品牌確實潛力無限,加油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有些失神的看着沈文離開的背影,輕聲嘆息。

    腦海裏又迴響起了蘇晚晴說的那番話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他,我可不僅僅是說難聽的話了,得了吧,他這樣對你,還算好的了。”

    果真讓她給說對了,這不,傅沉墨的報復,也不侷限於說難聽的話了。

    她蹲在地上,撿起剛剛被傅沉墨扔在地上的品牌簡介和投資合同。

    剛起身,傅沉墨就靠了過來,“痛快嗎?盛南梔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微愣了兩秒,不太明白傅沉墨話裏的意思。

    見她不語,傅沉墨緊接着說道,“被這樣臨門一腳給踹了,這種感覺痛快嗎?”

    她這才懂,原來傅沉墨還是在嘲諷她那天的所作所爲。

    將東西裝在文件袋裏之後,盛南梔沒有着急說話,她醞釀了幾秒,緩緩道:“從前我覺得你起碼是個正人君子,現在你連正人君子都不算了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,她的手就被傅沉墨緊緊地拽住,“正人君子?我怎麼不是正人君子了,我剛剛和沈總說的那番話,有哪句不對嗎?”

    其實,說這些的傅沉墨,只不過是想讓盛南梔來反駁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而已。

    可盛南梔卻絲毫沒有要反駁的意思,她只是淺笑,“傅先生,您的智商是高於常人的,我不信您這高於常人的智商會不知道,不管您今天說了什麼,只要您不想讓沈總來投資我的品牌,就算您胡言亂語,只要您表露了不希望沈總投資我的品牌,那結果就顯而易見了,沈總也不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她頓了頓,“所以,您這樣的做法,我挺鄙視的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眯緊了眼眸,拽着她的手鬆了松,似是在想着某些東西。

    他想說點什麼,可終究只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,沒再說話。

    半晌後,他的手終於是鬆開了。

    盛南梔也未再多言,直直地離開了,唯剩傅沉墨一個人呆呆地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直到,老周從第二趟電梯裏下來,就看見行爲怪異的傅沉墨,“傅總,您在等我嗎?”

    他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的。

    只是,傅沉墨有些無語的表情說明了一切,很顯然,他並不是在等他。

    老周訕然地聳了聳肩,“傅總,北城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,咱們現在可以去機場了。”

    上了車之後,傅沉墨撥通了某個電話。

    盛南梔拖着疲倦的身軀回了家,窩在沙發裏接着蘇晚晴的電話。

    蘇晚晴罵罵咧咧,“這傅沉墨還真是孫子一個,枉我以前對他的評價還那麼高,看來也是個臭男人罷了,居然用這種手段,我說,她都這麼對你了,不如你就直接投誠宇文修算了!”

    投誠宇文修嗎?

    可宇文修那邊,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投誠,甚至對方每天都會派助理來問些試探性的問題,她的態度很堅決,無一例外都是拒絕。

    “在傅沉墨沒有說原諒宇文修之前,我無法克服心底裏的那一道坎,去接受宇文修。”

    她不露聲色地嘆了嘆氣,“辦法總比困難多,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,慢慢來吧,總是會想到辦法的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話音剛落,小多米就跑到了沙發邊,膩歪在她的懷裏,“媽咪,院子裏有個叔叔說找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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