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南梔懷着忐忑的心情,去了主臥。

    主臥的浴室,她太熟悉了。

    這裏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,傅沉墨剛好是個不太喜歡改變家裏裝潢和擺設的人。

    所以主臥裏,還保留着她離開之前的基調,只有一些小物件變過。

    她將浴缸放滿了水,還以爲泡個澡能輕鬆很多,可剛踩進浴缸的時候,她的心臟就開始狂跳了。

    說不緊張是假的。

    躺進了浴缸裏之後,盛南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,鼻尖傳來芬芳的香味。

    年少時覺得玫瑰是很俗氣的東西,可長大了之後,偏又覺得玫瑰帶着幾分的浪漫。

    主臥的浴室裏每天都會被傭人們換上嬌豔欲滴的玫瑰,好幾年前,她還是傅太太的時候,是她要求傭人這麼做的。

    那時候,壹號院裏的傭人,見她不討傅沉墨喜歡,還在背地裏因爲這個事情嘲諷她要求多得很。

    沒想到,這麼多年過去了,主臥的浴室裏,每天都還會被換上新鮮的玫瑰。

    從前她會將玫瑰擺放在浴室的鏡子前,增添幾分生活的情緒,有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,將玫瑰花瓣放入浴缸裏。

    玫瑰的濃香給盛南梔提了提神。

    她不斷地調整呼吸,來調控自己的情緒,盡力的平靜下來,如果這個時候都不能保持平靜,那傅沉墨來了,該怎麼辦呢?

    在調整了幾輪呼吸之後,盛南梔的心緒終於沉凝了下來。

    她睜開眼,浴室的明亮瞬間讓她很是安心。

    “沒關係的,就把自己當成多年前在壹號院裏苦等着傅沉墨的那個女孩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在她還是傅太太的年紀裏,在初入壹號院的那一年裏,

    她每天都只期盼一件事情,那就是等着傅沉墨回來壹號院。

    可偏偏,結了婚的那段日子裏,傅沉墨視這裏爲龍潭虎穴,甚少回來。

    不管是她的生日,或許什麼節日,他都不曾來過。

    他爲數不多,屈指可數回來的日子,也不過是剛巧路過。

    他回來壹號院的日子就甚少,更別說在這裏留宿的日子了,兩個手應該就可以算得出了。

    想起來,盛南梔覺得有些搞笑。

    主臥的陽臺處,她特意從花園裏抱了幾個心儀的盆栽,擺佈在那兒,還挑了一把喜歡的椅子,日日就好像望夫石一般,坐在陽臺的椅子上,等候着壹號院外的動靜,眺望着壹號院外的風景。

    今夜,令她無比不安的事情,卻是幾年前,她最爲渴望的事情。

    泡完澡之後,盛南梔看着鏡子裏的玲瓏人兒。

    比起幾年前,她更豐滿了一些,雖然還是有些偏瘦,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育過的關係,胸部也再度發育了。

    她拿起吹風機隨意地吹了吹被打溼的頭髮,就聽到主臥內的腳步聲了。

    毋庸置疑,是傅沉墨的腳步聲。

    當你越關注一個人的時候,你會發現,那個人的腳步聲,都是跟其他人不同的。

    頭髮尚且未乾,但盛南梔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吹頭髮了。

    她扯下一塊乾淨柔軟的浴巾,正準備裹上的時候,浴室的門被推開了。

    她沒有反鎖。

    在擡頭看向傅沉墨的一瞬間,盛南梔有些緊張,簡單的裹浴巾的動作都做不好了。

    手忙腳亂。

    傅沉墨輕哼了一聲,“不用繫了,你不是用和我生過孩子來道德綁架我嗎?都和我生過孩子了,有什麼好害羞的?”

    說着,他慢慢踱步過來,帶着渾然冷冽的氣質。

    盛南梔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。

    她也不懂,也不是沒有和傅沉墨做過那些事情,但不明白爲何今夜會如此的緊張。

    傅沉墨站在她的背後,打量着鏡子裏的她。

    好在因爲熱氣氤氳的關係,鏡子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。

    可就是這幾分霧氣,讓氣氛更顯得曖昧了。

    他的手從盛南梔的背後繞了過來,她低頭看了下去,指節分明的手正恰如其分地握住了整個飽滿。

    盛南梔漏掉了一拍心跳,胸口的起伏在下一秒就更大了。

    此時此刻,她深深呼吸的聲音,都顯得如此曼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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