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張承萊也是非常欣賞盛南梔,從中學時代起,他見證了盛南梔從自卑到自信再到事業有成,作爲老師來說,最開心的便是看見學生能在自己的領域創造一番天地,這也是爲什麼這個演講的名額如此珍貴,他卻對許多年未見的盛南梔發出邀請的緣故。
盛南梔的表現也沒讓她失望,儘管他一再地強調只是個演講罷了,可盛南梔還是如此認真。
足以見得,她其實不管在對待任何事情上,都有這份認真。
張承萊打趣道:“小盛同學,我一早就說過了,無須如此的,你的演講稿,你決定罷了,不用非得讓我過目的。”
盛南梔知道,即便恩師如此說,也只是不想讓她過於消耗精力。
但不花費心血寫出來的東西,斷然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,她可不能給恩師丟臉。
“您這會兒有時間嗎?我開電腦,把演講稿發您一份,您看看有哪裏需要改的,就是勞煩您還得花費時間了。”
見盛南梔堅持,張承萊也就不再推脫了,他也知道盛南梔是個敏感的孩子,如果一再地推脫,會讓對方覺得這是在麻煩他。
其實他也是很樂意的。
“好,你發過來,我來看看。”
掛斷電話之後,盛南梔不敢怠慢,立馬打開了電腦,先是將演講稿發了過去,而後就焦急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恩師的回覆。
可恩師的回覆沒等到,卻等到了一臉猶豫的秋姨。
盛南梔打開門來,見秋姨踟躕在門前,於是直言道:“怎麼了?秋姨,有事就說,不用過多考慮。”
秋姨的神色,一看就是有事想說,但不知如何開口。
“那個,傅先生吩咐了,讓您去餐桌上喫飯,還說......”
剩下的話,秋姨猶猶豫豫的不敢說。
盛南梔倒是不在意,“沒事,秋姨,您有什麼就說。”
畢竟是傅沉墨讓傳達的,就算是什麼不中聽的話,也是傅沉墨的意思,和秋姨本人無關。
秋姨有些無奈地道:“傅先生說,喫飯要在餐桌上喫,不然成何體統。”
話畢,就傳來了一陣輕言巧笑。
這個傅沉墨,還挺雙標的。
又不是沒見過他在房間裏喫飯,不過,他既然讓秋姨過來傳了這個話,那盛南梔就不得不去了。
且不說傅沉墨會爲難她,此趟若是她不去的話,傅沉墨還有可能會爲難秋姨。
不想讓秋姨難做,盛南梔隨和地道:“沒事,秋姨,我換身衣服就過去。”
在自己的房間裏,盛南梔肯定是穿着最輕便的衣服,既然傅沉墨如此注重餐桌禮儀的話,那她就體面一些。
換了一身長裙之後,盛南梔姍姍來遲。
就見傅沉墨坐在他常坐的位置,拿着一份晚報,連眉都沒擡起來,只是動了動薄脣,“等了你一刻鐘了。”
盛南梔內心嘀咕道:也不是她讓他等的,他是一家之主,想動筷便動筷,何必等她。
餐桌很大,盛南梔挑了一個距離傅沉墨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她剛入座,傅沉墨便放下手中的晚報,睨着她,“你坐這麼遠,怎麼上菜?”
“演講稿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?”
盛南梔有些驚訝,隨後擡起秋眸看了秋姨一眼,秋姨也是無奈地嘆了嘆氣,那表情好像是在說:沒辦法,傅先生問了,不說也得說。
不過,盛南梔倒是也不在意,只要傅沉墨想知道她的動向,那是隨隨便便就能知道的,太容易了。
盛南梔一邊幫着傅沉墨擺放着碗筷,一邊回答道:“差不多了。”
現在就等着恩師給她一些修改的意見了。
她剛剛之所以在房間裏磨蹭了一刻鐘,就是在等待恩師的消息。
此刻她心裏還悼念着這回事,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傅沉墨的劍眉皺了皺,將盛南梔擺碗的動作盡收眼底。
他的墨眸裏,還是有些隱藏不住的驚訝,不過,因爲盛南梔有些心不在焉,所以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情緒。
倒是傅沉墨,滿臉的疑惑,今兒個是怎麼着了?還殷勤地給他擺碗筷了?
“差不多是到了哪一步?”
對於想知道的事情,傅沉墨是非要刨根問底的。
知道打馬虎眼是混不過去,盛南梔也只好如實回答,“我已經寫好了演講稿,就等着恩師給我修改了。”
秋姨接過其他傭人端過來的菜,利索地將盛南梔喜歡喫的菜色擺在了她的面前。
盛南梔眨巴了兩下眼睛,用脣語道着謝。
不過,傅沉墨敏銳地將這一幕盡收在眼底了,他懶得戳穿。
甚至覺得有些好笑,她喜歡喫的菜,光明正大地放在她的面前就可以了,不必如此。
也省得他再動手挪動菜色了。
盛南梔生怕錯過了恩師的消息,沒喫兩口就看一眼手機。
如此往復,傅沉墨的臉色立馬染上了不悅,他淡淡開口,“喫飯的時候,不要玩手機。”
盛南梔愣了愣,她倒是想反駁傅沉墨用不同的標準來要求人,但仔細想了想,傅沉墨似乎真的是那種,喫飯就認真喫飯,從來不會閱覽其他東西,更不會去玩手機的人。
只是,“我不想錯過恩師的消息。”
她如實說着。
“嗯。”
傅沉墨淡淡的‘嗯’了一聲,表示他聽到了盛南梔的話。
但也只是聽到了。
他依舊不讓盛南梔玩手機。
無奈之下,盛南梔只好狼吞虎嚥地將飯菜往嘴裏送着,想着迅速喫完之後回房間裏去。
可才這麼喫兩口,就又被傅沉墨給攔住了。
“喫要有喫相。”
照着她這麼喫,不噎着纔怪。
“你不能要求我這個,我餓了,這是本能。”
盛南梔的解釋儼然是把傅沉墨當傻子了。
傅沉墨又怎能不知道她就是想早點喫完回房間呢?
大概十幾秒後,猛烈的咳嗽聲響了起來,傅沉墨眉頭一緊,親自起身拿起了水杯,迅速地倒了半杯水之後,遞給了盛南梔。
喝下水之後,盛南梔這才緩了過來。
只是擡起頭來的時候,傅沉墨的表情更加的難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