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張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,滿臉擔憂地看着秋姨,“秋姐,這應該也不算啥大事吧?我看今早起來,也沒什麼大的動靜,您別嚇我啊!”

    雖然說傅先生對待他們這種在壹號院裏工作的人都還挺好的,但人人都知道,傅先生這個人最講究原則了,誰有錯,誰就擔責,老張這是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飯碗給弄丟了。

    秋姨嘆了嘆氣,“傅先生這會兒是着急送盛小姐,他最懂得事有輕重緩急了,你就謹慎點吧,待會兒等傅先生回來,指不定壹號院裏又折騰出什麼腥風血雨出來。”

    老張誠惶誠恐,又暗自後悔着,可要不是那林小姐的面色實在是嚇人,他也不至於麻溜地就把監控給刪了啊?

    秋姨剛從監控室裏出來,就見林嫣然一肚子怨氣地走過來,目中無人地道:“給我派一輛車,我要去海城中學。”

    看來這是想蹭傅先生的車,被傅先生給拒絕了。

    秋姨也不敢怠慢,就算是她不喜歡林嫣然,可畢竟這林嫣然也是壹號院裏的貴客,傅先生不在,自然是得聽她的。

    “您在院門口等着,我這就去通知司機。”

    林嫣然翻了個白眼,神態傲得不行,“對了,讓司機開那輛柯尼塞格,其他的車我坐着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秋姨愣了愣,不懂爲何壹號院的車庫裏車輛衆多,林嫣然偏偏就挑選了那一輛,雖說車子在傅先生眼裏也只是個交通工具,他有收藏的習慣,也並未說過其他人不能開。

    但,通常司機載人都是不開這種級別的車。

    見秋姨發愣,林嫣然的面色立馬就變得更難看了,她指着秋姨,“你還在琢磨什麼呢?這壹號院未來一切都是我的,我想開那輛車就開那輛車,你們要是再這個態度,小心我一個電話打到老爺子那裏去,告訴老爺子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!”

    “喲!林小姐,您誤會了,您誤會了,我這就跟司機說去。”

    一有啥事就拿老爺子出來壓人,這還他們聯合起來欺負她?這話她自個兒說出來不會笑場嗎?

    秋姨輕聲嘆氣,正準備轉身去通知壹號院裏的司機,卻不料,被林嫣然給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林小姐還有其他要吩咐的嗎?”

    林嫣然警惕地看了一眼秋姨,隨後又上下掃視了幾秒,皺着眉頭不屑地哼了一聲纔開口問道:“你着急跑來監控室做什麼?”

    秋姨心裏明白,這林嫣然肯定是做賊心虛了,所以纔來問她的。

    她也不傻,打着馬虎眼,“我和老張是一個鎮上的親戚,我尋思着這個月回一趟家裏去,就來問問老張這假期是怎麼安排的,一起回去的話,省個路費!”

    林嫣然半信半疑,“窮酸樣!”

    她低低地吐槽了一句,就朝着院門口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看着林嫣然離開的背影,秋姨這才鬆了一口氣,也不敢怠慢的就去找了司機。

    去往海城中學的車上,盛南梔一緊張就容易咬手指,人前還能忍住,可坐在車裏,她實在是忍不住。

    傅沉墨睨了一眼不停抖動着腿的盛南梔,他伸手,輕壓在了她的膝蓋上面。

    “先去海城中學,和你的恩師碰頭,你們簡單商議一下如何在沒有底稿的情況下完成演講,我這邊隨時聯絡維修人員,拿到稿子的第一時間我就會通知你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的呼吸頻率有些過快,她搖着頭,“沒有底稿的情況下,肯定是不能完成演講的......”

    她生怕出什麼紕漏,沒有底稿的話,到時候站在那麼多人面前,她萬一忘詞了怎麼辦?

    察覺到她有些顫抖,傅沉墨放柔了聲音,輕聲安慰着,“別緊張,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這句話就跟靈丹妙藥一樣,迅速地將盛南梔的情緒給安撫好了。

    車子在進入海城中學必經過的路上就開始擁堵了。

    今日會有各路家長彙集在此,海城中學是整個海城市最厲害的中學,能進到這裏的學生們,其背後的家長都不容小覷,遍佈商界政界,各大名流都有。

    光是看着路上擁堵的豪車,盛南梔就又開始緊張了起來,她情不自禁地反抓住傅沉墨覆蓋在他膝蓋上的手,喃喃自語地說着,“我還沒見過這麼多名流們,還有電視臺的人,要是鬧出了笑話,該怎麼辦?”

    傅沉墨低頭看了一眼,她的小手此刻正緊緊地拉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幾秒後,傅沉墨擡起頭來,直視着盛南梔的眼眸,“你見過,只是你不記得了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蹙眉,“我如果真的見過,又怎麼可能不記得呢?”

    說完,她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,她確實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和這麼大的場面。

    傅沉墨淡然一笑,“你忘了我和你的婚禮了嗎?那天來的賓客,完全碾壓今天這局面。”

    婚禮?

    這個詞太遙遠了,以至於盛南梔一時半會根本就沒想起來。

    她記得婚禮那天,她灌了一些酒,頭紗之下的臉頰上滿是緋紅,走起路來都一搖一晃的,壓根就不記得當時是什麼場面了,只記得來了好多隻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,並且各種膚色的人都有。

    “這不同,我那天,那天壓根就不知道都是什麼人物,但是今天我知道,來的都是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,偌大的場館裏全都是!”

    看着她焦急的模樣,不知爲何,傅沉墨竟有些想笑。

    看來,初生牛犢不怕虎,這個詞挺好的。

    人啊,似乎經歷的越多,就越怕。

    他繼續安慰着,只是安慰的方式有些特別,“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但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嗎?”

    盛南梔詫異,雖然說Anna這個品牌迄今爲止是成功的,但也沒成功到這個地步吧。

    “謝謝你認可Anna,但......”

    傅沉墨冷不丁的插話,“我可沒認可Anna,我認可的是,傅太太這個位置,雖然你是前傅太太,但是這個身份,也足以讓你碾壓在場的所有人了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擡起秋水般的眼眸,對上傅沉墨的墨眸,“你這話,是在誇獎我,還是在誇獎你自己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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