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南梔默了默,確實是不需要。
見她依舊有些擔憂,傅沉墨繼續安慰着,“放寬心,這是你在壯闊自己的路上,必須要經歷的一條路,成功拿下今天的演講,Anna的熱度和知名度會更上一個臺階。”
盛南梔又何嘗不知道,如果今日的演講能完美的謝幕,那麼她背後的品牌勢必得到一波不小的關注,並且,今日來出席海城中學誓師大會的家長,百分之九十九都是Anna的受衆羣體。
想到這,盛南梔便更能下定決心了。
她得好好努力,爲了自己,也爲了背後的Anna。
看着盛南梔信心滿滿的模樣,傅沉墨懸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。
他也好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,情緒也跟着盛南梔上下起伏,就這麼點小事,也給他整得緊張了起來。
車子緩緩駛入海城中學,在校方工作人員的帶領下,傅沉墨也是成功地將車子停在了演出廳的地下車庫裏。
臨下車的時候,傅沉墨給老周打了個電話。
“維修的人怎麼說的?”
老週一臉爲難,“還需要一些時間......”
傅沉墨眉頭緊皺,“大概多久?”
幾秒後得到回覆,傅沉墨掛斷了電話,他先下了車,繞到副駕駛的車門邊,給盛南梔打開了車邊,一手還不忘記擋在她的額前。
“去和你的恩師溝通一下,準備在無稿件的狀態下進行演講。”
傅沉墨很是淡定,他只是將自己代入了進去,如果他是盛南梔的話,他會這麼處理事情。
但盛南梔不是他,未見過什麼大風大浪,也沒有傅沉墨身上那股睥睨衆生的氣度,所以她有些緊張,是很正常的。
但傅沉墨似乎忽略了她會產生的情緒,而是拉着她的手,朝着電梯裏走去。
演出廳在一樓,這會兒校方的工作人員正在做着誓師大會前的準備。
盛南梔只一眼就瞧見了恩師張承萊,她快步跑了過去,有些愧疚地說着:“張老師,演講稿可能找不回來了。”
雖然張承萊一早就收到了丟稿的消息,但他卻不以爲意,“其實我一直都支持你無稿演講的,這次丟稿也是個契機,我相信你,你可以的!”
張承萊的加油打氣並不能一掃盛南梔心頭的忐忑,她自我懷疑,“可是,這麼大的場合,萬一我因爲緊張所以卡殼了呢?那麼多人就生生地等着我......”
她腦補了一遍,如果自己真的在演講的時候忘詞了,那場面該有多麼的難堪啊。
想到恩師如此信任自己,盛南梔更覺得壓力甚大。
往往越是不想讓人失望的時候,壓力就越是大,壓力大了,也就容易犯錯了。
傅沉墨低調地站在一旁,雖然隔着幾米,但他能迅速地捕捉到盛南梔的情緒。
不得不承認,某些時候,傅沉墨太懂盛南梔了。
光是她的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,就能捕捉到她的情緒。
張承萊被其他的工作人員喊了過去,傅沉墨這才漫步走到盛南梔的身邊,剛想說話,盛南梔就朝着洗手間裏衝了過去,他只好緊隨其後。
女廁前。
傅沉墨神色有些尷尬,路過的每一位女士都朝着他投去了詫異的眼光。
好在,盛南梔並未在洗手間裏待太久,一出來就迎面撞上了傅沉墨,她蹙眉,“你還沒去集團嗎?”
在盛南梔的印象裏,傅沉墨是個工作狂人,只要是工作日,他都嚴格的要求自己去集團辦公,從他的身上,彷彿看不到人性的劣根懶惰。
就在盛南梔以爲自己這麼一提醒之後,傅沉墨會離開的時候,他卻偏偏就不走了。
“集團今天沒什麼事情,我倒是很久沒來參加這種場合了,圖個新鮮,來看看。”
他話裏話外都是輕描淡寫,但盛南梔卻再度蹙眉,“圖個新鮮來看看?但是你沒有收到邀請的話,連座位都沒有的。”
等盛南梔話音落地的時候,就見幾名工作人員着急地跑了過來,滿頭大汗地看着傅沉墨,似乎生怕怠慢了他一樣。
盛南梔定睛一看,如果記得沒錯的話,此刻站在眼前的這位應該是海城中學的副校長。
“傅先生,您看您,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,我們真是害怕對您招待不周,還是您助理給我們打了電話,我這才找了過來的。”
副校長一邊說着,還一邊擦拭着額頭上的汗。
盛南梔有些喫驚。
多少名流家庭爲了孩子能得到海城中學的一席之位,對學校的管理人員卑躬屈膝,甚至不惜花費鉅額投資學校建設。
照理來說,副校長已經不需要這般姿態來迎接傅沉墨了。
她着實是低估了傅沉墨的影響力。
“我也只是心血來潮,過來看看而已。”
傅沉墨低調又矜貴。
“既然傅先生賞臉的話,那我們也太榮幸了,我給您安排了貴賓席位,您入座吧?”
傅沉墨睨了盛南梔一眼,方纔盛南梔不是還懷疑他沒有座位嗎?
盛南梔自然明白傅沉墨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,她努了努嘴,怎麼又給這個男人裝到了?
“不着急,我還有些話要和我朋友說。”
傅沉墨說完,幾人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盛南梔。
“這位是......”
盛南梔自我介紹道:“我是這次演講人員,我叫盛南梔,是Anna品牌的創始人,也是張承萊老師的學生。”
副校長這才恍然大悟,“原來您是傅先生的朋友啊!”
面對突然如此熱情的副校長,盛南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彷彿是看穿了盛南梔心底在想什麼一樣,傅沉墨不露聲色地朝前走了一步。
“勞煩您照料了,我還有些話要和她說。”
傅沉墨這意思雖然很隱晦,但副校長也不是什麼小白,三兩句自然就懂是什麼意思了。
“那行,就不打擾傅先生跟您的朋友了,我派人在演講廳裏候着您,您去了,就會引您去貴賓席上了。”
人總算是散完了。
“你有什麼話和我說?”盛南梔一臉的耿直。
她還以爲傅沉墨是有什麼事。
傅沉墨輕聲嘆了嘆,微不可察。
片刻後,話鋒一轉,“還緊張嗎?”
盛南梔怔了怔,最後不得不老實地點了點頭,“嗯,緊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