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比起傅沉墨的態度,更讓盛南梔喫驚的是,從傅沉墨口中說出來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微微顫抖着往後退着,直到推到門邊,無路可退,她這才癱軟在了地上,嘴脣發顫,“不可能,不可能......”

    傅沉墨瞪着怒目,那瞬間,他的矜貴和溫文爾雅早就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有的,只有無盡的憤怒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?盛南梔,你演技真好,明明一切都達到了你的目的,可你卻還在說,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,你比誰都清楚,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!”

    盛南梔依舊是搖着頭,目光無神,癱軟在地上的模樣有些狼狽,“我沒有,我沒有故意製造和宇文修的接觸,只是那天,宇文修剛好......”

    “夠了!閉嘴!盛南梔!”

    傅沉墨的吼聲嚇得盛南梔壓根就不敢繼續講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顫顫巍巍地擡起頭來,眼眶裏早就蓄滿了淚水,可這一刻,傅沉墨想要羞辱她的情緒根本就抑制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略帶瘋狂地笑着,“我不打算讓你見多米了,但只要你忍住不掉眼淚,我就還是按照原來的約定,讓你每兩個月見一次多米。”

    他就要看看,和多米比起來,這個女人是更愛演戲,還是更愛多米。

    盛南梔的肩膀極力的顫抖着,在明白傅沉墨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,她多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淚,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
    可那個瞬間,根本就控制不住,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涌了上來。

    爺爺真的是因爲她才死的嗎?

    難怪慕琛白天時候說那番奇怪的話,難怪山水園裏的人對她的態度大變,這麼說來,除了她不知道以外,所有的人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傅沉墨就像是在欣賞一出好戲一樣,玩味地看着盛南梔。

    “別演了,再演下去,可就永遠都見不到多米了。”

    聽到永遠都見不到多米,那瞬間盛南梔所有害怕的情緒都涌了上來,用盡渾身力氣都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不讓眼淚從眼眶裏滑落出來。

    她拼盡全力地用牙齒咬住嘴脣,重重地咳嗽着,這纔將幾乎要溢出來的眼淚給生生地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因爲忍淚的關係,盛南梔的眼眸瞪得很大。

    傅沉墨鼓了鼓掌,“不錯,看來還是有辦法讓你不演戲的。”

    他矜貴的面容裏帶着幾絲嘲諷。

    走到門前的時候,更是輕嗤了一聲,“讓開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還不死心,抓住傅沉墨的褲管,“你聽我說,真的不能讓林嫣然繼續留在多米的身邊了,我求求你了,這次一定要聽我的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毫不留情地甩了甩腿,掙脫了盛南梔的手,他俯下身來,如神邸,又如惡魔一般,眼神裏帶着的情緒極其複雜,不過也可以總結爲兩個字:仇恨。

    他對她,不再有其他任何的感情,除了仇恨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嗎?多米人生中最大的污點,就是有你這樣的母親。”

    他將她羞辱到塵埃裏,可他願意讓保安放她進來的唯一原因,就是親口告知她爺爺去世的真相,以及,侮辱她。

    盛南梔緊緊地閉着眼睛,跪坐在地上,雖然被傅沉墨一腳給踹開了,但她還是不死心地撲了過去,抱住了他的小腿。

    湊近的時候,盛南梔再度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海洋味道,只是,他的氣息沒變,可一切,都變了。

    “算我求你了,不管你讓我做什麼事情,我都能做,只要你不要讓林嫣然繼續留在多米身邊,她真的會,會害了多米了,她做了那麼多的惡事......”

    意料之中的,傅沉墨掀開了她。

    居高臨下地看着她,“你可真會甩鍋,你以爲把一切歸結到林嫣然的身上,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?

    盛南梔,我是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愚蠢呢?我親眼看到的事情,你忘了嗎?你躺在顧一諾的牀上,是我親眼看見的吧?除此之外,你去了北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勾搭宇文修,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,我也就不計較什麼了,可你偏偏選了宇文修,你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報復我搶了Anna和多米嗎?我告訴你,Anna我搶定了,多米我也搶定了!”

    此刻,傅沉墨的心頭無限的恨意在翻滾着。

    就在這間會客室裏,爺爺還試圖用自己的股份只爲了換取Anna,只是因爲疼惜盛南梔失去了多米還失去了Anna。

    爺爺那麼想對她好,她卻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!

    傅沉墨本來可以毫無情緒波瀾地做出這一切事情的,可偏偏他的行動裏,都寫滿了恨,那只是因爲,他曾經真的,陷入過這個女人的愛情陷阱裏。

    每每想到這裏,傅沉墨都覺得心底的恨意更加翻騰了。

    他居然,愛過這樣一個,蛇蠍壞女人。

    跪坐在地上的盛南梔還在喃喃地自語着,“只要不讓林嫣然繼續留在多米的身邊,我願意,做什麼事情都願意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惡魔般的笑意,“你做什麼都願意是嗎?行,我這就給慕琛打電話。”

    雖然盛南梔不知道傅沉墨要做什麼纔要給慕琛打電話,但是隻要讓林嫣然離開多米,她什麼都願意。

    傅沉墨也不着急從會客室裏離開了,而是坐在那把椅子上,給慕琛打去了電話。

    “來我這兒帶個人,帶去夜鶯。”

    夜鶯?

    盛南梔怔了怔,這是個熟悉的名字。

    想了幾秒,盛南梔終於在心裏對夜鶯這個地方有了印象。

    那是海城最大也是最高端的會所。

    傅沉墨以往會和慕琛,李雨衡等人一起去喝酒。

    他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夜鶯嗎?

    掛斷電話之後,傅沉墨靜靜地看着手腕上價值連城的手錶,“等一刻鐘,慕琛會派人來接你。”

    慕琛雖然在夜鶯有股份,但是帶個人去夜鶯,他不會親自來也很正常,畢竟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忙。

    不過,這也正合傅沉墨的意了。

    他想到慕琛那張驚訝的臉就煩,一想到慕琛肯定會和他的慕太太說這些,他也煩。

    他原本就煩那些嘰嘰喳喳的人,眼下心情更亂,自是不願意多一事。

    盛南梔怔怔地坐在地上,“只要我去夜鶯,你就會讓林嫣然離開多米嗎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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