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像是VIP上的看客一樣,坐在第一排的位置,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在舞臺上被羞辱的盛南梔。
只有這樣,他心底的憤恨才能少一些。
也只有這樣,那股藏匿着的仇恨才能發泄出來。
盛南梔如同被抽空了魂魄一般,腦海裏一片空白,無法思考。
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目光堅定。
可傅沉墨卻對這樣的眼神不屑一顧,甚至帶點輕蔑。
“是你主動要求的,不是我逼着你去夜鶯的。”
盛南梔沒有說話,保持着沉默,只是默默地看向傅沉墨。
現如今的傅沉墨,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盛南梔。
大概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夜鶯的人就來了。
是個面生的男人,帶着幾分特有的痞裏痞氣,不過在看到傅沉墨的時候,這個男人還是收斂了起來,畢恭畢敬地向傅沉墨問好,“傅先生,晚上好。”
傅沉墨只用眼神迴應了一下,旋即目光轉到盛南梔的身上。
那男人扭頭一看,這才發現門邊還有一個人,被嚇了一跳。
傅沉墨緩緩開口,“就是她,把她帶去夜鶯。”
那男人有些錯愕,傅沉墨家大業大的,什麼時候還搞起了這種生意?
“那我給多少介紹費您呢?”
傅沉墨手一揮,“不用介紹費,把她招待好了,我給你們夜鶯打賞點。”
聽到這話,混跡夜場的男人也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。
“好嘞,傅總!”
說着,那男人就蹲下來準備去扶盛南梔。
直到胳膊被男人抓住的時候,盛南梔這纔有了反應,不過是看向傅沉墨的,“你確定,我去了夜鶯之後,你會讓林嫣然離開多米嗎?”
傅沉墨從椅子上起身,一身的孑然,“不然呢?我傅沉墨說話,什麼時候沒算話過?”
他最後輕蔑的笑裏,帶着一些反諷的意味。
盛南梔擺動了一下胳膊,“不用你扶我,我自己起來。”
和傅沉墨扯上關聯的人,自然是那男人惹不起的人,即便現在傅沉墨是要把這個女人送到夜鶯裏去,但這也是傅沉墨介紹的女人,男人還是帶着幾分尊重的。
“行,您自己走。”
傅沉墨走在最前面,那男人緊隨其後,盛南梔身體有些虛弱,她也踉蹌地跟着他們的步伐。
出了會客室所在的院子,傅沉墨的腳步頓住了,“去吧。”
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男人。
那男人也心領神會,“我的車停在外面,您跟我來吧。”
這句話是對身後的盛南梔說的。
盛南梔點了點頭,出了別院之後,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了山水園裏的遊樂場,往日,多米很喜歡在這個地方玩耍的。
傅沉墨似乎發現了盛南梔的目光在尋找着什麼,他冷笑,“你兩個月只能見一次多米,這次來,你也看到多米了,所以下次見多米,是兩個月後了,別指望在任何間隙裏能看到他!”
盛南梔剛想說什麼,就被前面那男人催促着,“您趕緊過來吧。”
“我見你挺漂亮的,不會是想勾搭傅總,結果被傅總送去夜鶯了吧?”
盛南梔坐在副駕駛上,悶着不說話。
她已經失去了和誰溝通的興趣了。
“別不說話嘛,我叫李超,是夜鶯的經理,你以後在夜鶯工作了,我就是你的頂頭上司,你現在不討好我?打算什麼時候討好我?”
盛南梔冷着一張臉,直視着前方,“我什麼時候都不會討好你。”
“喲,你個小妮子倒是挺有個性的,你就是因爲這個性所以才能傅總點名送去夜鶯的吧?”
盛南梔不再說話,李超也不再自討沒趣了,而是將電話打給了慕琛,彙報着工作。
本來招聘個新貨色到夜鶯這種小事是不用給慕琛彙報的,但這人是傅總指定要送過去的,又是慕總指派他做的,自然是要給慕琛彙報一下了。
電話連接了車裏的藍牙,所以盛南梔也聽得清楚兩人的對話。
“慕總,人我已經接到了,現在就把人送到夜鶯,傅總還囑咐了,好好招待呢,今晚剛好一羣大佬在VVVIP包間裏聚會呢,我看這妮子長得還不錯,就先送進去了。”
慕琛有些不以爲意,只是略顯好奇,“傅沉墨什麼時候幹起了這樣的勾當了?他以前不是最不屑了嗎?”
如果慕琛記得沒錯的話,傅沉墨是那種知道夜鶯能賺錢能懶得在這個上面投錢的人。
慕琛想不通的問題,李超就更想不通了,他只會訕訕地笑着,配合慕琛說的話,萬一慕琛高興了,他在夜鶯的職位不是能再往上升一升了嗎?
“傅總的心思不好猜,但傅總交代的事情好辦,我一定把這個事情給辦好了,慕總您放心。”
想不通的問題慕琛不想繼續多想了,“行,忙去吧。”
慕琛掛斷了電話,李超的表情又變得猥瑣了起來。
“妹妹,你叫什麼?”
盛南梔依舊是不願搭理身旁的人。
三番兩次,李超沒了耐心,“你丫的給臉不要臉是吧?”
察覺到身旁的人要發火了,盛南梔這才轉過眼眸,“我不需要你給我臉。”
“喲,你個妮子,脾氣還挺火爆的,好好好,哥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的,你來夜鶯,哥捧你,哥指定把你送到最牛逼的包間裏,不過,那包間裏的人,可都是一些胃口很重的人,不如待會兒去了夜鶯之後,去我的休息室裏,我給你先潤一潤?”
盛南梔沉沉的眼眸眯了眯,“傅沉墨要送我去夜鶯,就是爲了讓我幹這個嗎?”
聽到這個問題,李超笑得合不攏嘴,“不然呢?你以爲傅總送你去夜鶯是幹什麼的?難不成是把夜鶯送給你啊?你模樣怪好,但是腦子可真是不夠用啊!”
說着,李超將車窗打開了,又順勢點了一根菸。
嗆鼻的煙味和夜裏的風猛地灌進來,盛南梔咳嗽不止。
可明明是咳嗽,爲何心會如此痛呢?
這感覺好像,心碎成了渣,刺傷着五臟六腑,她表面面無表情,可五臟六腑皆碎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