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琛作爲自己這麼多年的朋友,難道都不知道什麼該提什麼不該提的嗎?

    想到這裏,傅沉墨的表情就更加嚴肅了起來。

    倒是慕琛,依舊是不慌不忙地彙報着盛南梔的近況,“我聽說她準備在宇文集團的幫助下成立自己的珠寶品牌了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再也忍受不了,“她怎麼樣,和宇文修怎麼樣,都跟我沒關係了。”

    慕琛挑起眉頭來,“真的和你沒關係嗎?”

    “慕琛,你不要在惹怒我的邊緣遊走,你知道我發火是什麼樣子。”

    慕琛聳了聳肩,“你彆着急啊,讓我問完不行嗎?你知道盛南梔和宇文修的關係嗎?”

    傅沉墨擡起墨色的眼眸看向慕琛,總覺得今日慕琛像是有意在挑釁自己一樣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,他們怎麼樣,都和我沒關係。”

    如若不是謹記着老爺子的教誨,他早就對宇文修的集團出手了,只是老爺子生前一直說,做商人就應該遵循利益最大化,和宇文修對着來雖然能解氣,但會讓集團的利益遭到損害。

    “你先彆着急嘛,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。”

    慕琛給傅沉墨倒了杯酒,生怕對方現在就起身離開了。

    畢竟,傅沉墨的脾氣一貫都是讓人難以捉摸的。

    “什麼事?”

    傅沉墨也感覺到了,慕琛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,想必,這就是今天慕琛讓他過來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其實,這件事情,我本不應該和你說的,但是糾結了很久,還是把你叫出來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慕琛認真的樣子,傅沉墨的眉頭緊鎖,他不太清楚慕琛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麼,但他有預感對方要說的事情肯定是和盛南梔有關係。

    光是想起這個名字,傅沉墨的心頭就痛楚不堪。

    其實,慕琛說的那些關於盛南梔的事情,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?

    甚至,他一直有讓老周去偷偷調查,只是每次老周彙報調查結果的時候,他都會大發一場脾氣。

    傅沉墨拿起酒杯,斜睨了一眼慕琛,“你要是不想說的話,就不要說了,你不想說的話,我覺得我也應該不會想要聽。”

    他擡起酒杯,一飲而盡,臉上不顯山也不露水。

    慕琛輕聲嘆息,不知道該怎麼說,猶豫了片刻之後,才緩緩開口,“我不太確定你想不想知道,但我知道,這件事情,會改變某一段關係,你應該有知情權,但應該是那個人來告訴你,而不是我來告訴你。”

    聽着慕琛絮絮叨叨這麼多,傅沉墨頓時就不想聽了,他不太容易從某段感情裏走出來,好不容易打算放下了,不想再被影響情緒。

    “慕琛。”傅沉墨喊着他的名字,然後放下酒杯起了身,“我今晚想睡個好覺,不聽了。”

    慕琛無奈地搖頭,看着從包間裏出去的傅沉墨,那道身影孤寂冷漠。

    片刻後,李雨衡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,挑着眉詢問着慕琛,“進展如何?”

    慕琛搖了搖頭,“沉墨他好像不太想聽到任何關於盛南梔的事情,他說他想睡個好覺。”

    李雨衡笑了笑,“既然他想睡個好覺的話,我覺得你待會兒肯定沒好覺睡了。”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慕琛一直在思索着李雨衡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    直到深夜,他的手機叮鈴作響,響個不停,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,將手機調整到靜音之後準備繼續睡覺,卻又聽到門鈴的響聲了。

    身旁熟睡的蘇晚晴也被吵醒了,她一腳踹在了慕琛的屁股上,“你又在哪裏惹的桃花債找上門來了?”

    慕琛無辜啊,解釋道:“是傅沉墨。”

    可惜,這個解釋蘇晚晴壓根就不信,“要是門鈴繼續響的話,我就把你和按門鈴的人都丟到湖裏去!”

    慕琛這才反應過來,原來李雨衡的話是這個意思。

    冬夜,冷風溼溼,雖然海城是南方城市,但空氣溼度大了,夜晚的溼冷還是讓人很難受的。

    慕琛裹緊了睡衣,睡眼惺忪的臉上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,“我的祖宗啊,到底想幹嘛?現在凌晨三點了!”

    傅沉墨坐在駕駛座裏,將車窗放下來一般,車裏暖氣十足,他的眼底有了霧氣。

    “上車。”

    他一如既往的高冷。

    慕琛將脖子縮進了睡衣裏,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。

    上車之後,傅沉墨遞給了他一根菸。

    慕琛滿臉驚訝,“這玩意你不是不抽嗎?”

    他還記得以前傅沉墨說過,他要管理的傅氏龐大到常難以想象,所以他得擁有極好的身體,任何會傷害他身體的習慣都應該被戒掉。

    “偶爾抽抽。”他的語調,比十二月的海城還要冷。

    慕琛點燃了煙,他知道傅沉墨這一趟過來的目的,深吸了一口煙之後,慕琛這才緩緩說道,“宇文修是盛南梔的親生父親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拿着煙的手僵持在了車窗外,任由着菸頭一點一點地燒着。

    猩紅的火苗就如同此刻傅沉墨的心臟一樣,不停地燃燒着。

    他眼底波瀾不驚,其實心內已經翻江倒海了。

    “消息準確嗎?”

    話尾的顫音出賣了傅沉墨的情緒。

    慕琛以爲,傅沉墨不管遇到了任何事情都會保持他一貫的高冷和平靜。

    可現在才發現,他的高冷和平靜,也不過都是僞裝出來的假象罷了。

    “晚晴告訴我的,你說準確不準確。”

    空氣瞬間就凝固了,一根菸靜靜地燃燒完了,傅沉墨扔掉了菸頭,這才緩緩開口,“下車吧。”

    慕琛輕輕吸氣,“晚晴之所以和我說的原因,大概就是不想看到盛南梔再被你誤解了吧,我記得她說過,當初盛南梔要去北城,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,所以,她就逃走了,她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,也不想讓你做選擇。

    可你應該知道的,傅沉墨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點了點頭,“嗯,我現在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慕琛最後看了傅沉墨一眼,沒再說話。

    慕琛下了車,目送着傅沉墨的車離開,心裏隱隱有些擔憂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。

    老周並未等到傅沉墨,他焦急地打着電話,今早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,他是萬萬沒想到傅沉墨居然會不見了。

    老周只能將電話打給了慕琛。

    “什麼?聯繫不上傅沉墨了嗎?今天還有項目大會?”

    慕琛驚訝不已。

    隨後又放下心來,或許,傅沉墨也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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