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擡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，說道：“沉大人不常來太醫院，下官很少見到過，並不知他有沒有去爲大皇子診治過。”
“不常來太醫院？”顧言舟聞言有些疑惑。
沉晏就算毒術和醫術再高超，效忠於南啓皇室也只能是個醫師，他不常在太醫院，那他能去哪？
“是……沉大人一直都是住在星落樓，下官當年只是太醫院一個小小的醫師，自然是不能去那裏的。”
顧言舟聞言想了一下，星落樓好像是觀天象的地方，常人根本進不去，但沉晏卻住在那裏，而且看太醫院都對他挺恭敬的。
合着沉晏效忠於南啓皇室，不是以醫師的身份，而是國師？
那這地位還是挺高的，不會當初是沉晏不願意給顧知城治療，或者他也治不好，所以顧知城的眼疾才一直拖到現在吧？
“哦，”顧言舟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，說道：“那倒是我記錯了。”
那個太醫原本還有點疑惑，沉晏當年一直住在星落樓是宮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，顧言舟突然來問這些事情確實有點奇怪。
但見顧言舟這樣說，他也不敢說什麼，只能微微低着頭靜靜的等他後面的話。
顧言舟問完沉晏的事情，又開始問其他事情。
“那雲……我母后當年是爲何去世的？”
雲皇后去世的時候他才七歲，雖然古代人活的是沒有現代人久，但也不至於這麼早就死了吧。
所以雲皇后不是因爲生病就是因爲其他原因纔會那麼早就去世了。
但不管是什麼原因，都會和太醫院掛上關係。
太醫聞言徹底懵了，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疑惑，他們這個太子殿下當年就是雲皇后去世後纔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的。
陛下當時愁得不行，讓人把所有云皇后生前的東西都收了起來，但太子殿下還是沒有什麼變化，後來漸漸的就沒有人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提雲皇后了。
現在太子殿下突然主動提起雲皇后，他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呢？
顧言舟知道自己突然問這個也很讓人懷疑，於是又若無其事的補充道。
“母后去世時我年紀尚小，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，這幾人時常想起卻怎麼都記不起來，今日既然來了，便順道問一下……大人在太醫院待的時間不短，應該多少還記得一些吧。”
“那是自然，”太醫對上顧言舟平靜的目光，頓時被嚇得一個激靈，趕緊回道。
“皇后娘娘是……是因爲生殿下的時候難產，自此身體虧空落下了病根，一直身體不太好，後來才因病去世的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顧言舟點了點頭，繼續問道：“那沉晏呢？”
太醫不敢再疑惑了，立刻回道：“沉大人是在皇后娘娘去世的第二年突然去世的，至於原因並無人知曉。”
顧言舟聞言微微皺了皺眉，他記得顧行明的母妃靜貴妃是在他十歲左右那年突然暴斃去世的，就在雲皇后和沉晏去世後沒幾年，而且她當時死狀似乎挺慘的，但又確確實實不是意外死亡。
現在看着這幾人的死怎麼都感覺有點不正常呢？
沉晏身爲讓人聞風喪膽的毒醫，制了無數根本沒解藥的毒，又是南啓的國師，爲什麼會突然去世呢？
太醫見顧言舟變了臉色，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，頓時又害怕起來，手都不自覺的開始發抖。
顧言舟見狀趕緊鬆開了皺着的眉頭，對方本來就一大把年紀了，要是被他嚇出個什麼好歹就不好了。
但他真的有這麼可怕嗎？他剛剛好像全程都沒有亂髮脾氣什麼的吧？
其他事情想想太醫院的人就什麼都不知道，顧言舟也就沒再多問，看來很多事情要想知道答案，還是得等另一半劇情解鎖纔行。
也不知道這破系統什麼時候才能再上線。
顧言舟問完所有事情，又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給掰了回來。
“大皇兄的眼疾難治，就勞煩太醫院的太醫們多想想辦法了。”
見顧言舟突然來這麼一句，那個太醫頓時受寵若驚，趕忙回道：“下官定當竭盡所能。”
“嗯。”
顧言舟點了點頭，起身就準備走了，只是走之前爲了保險起見，還是又說了一句。
“我今日來只是想問一下大皇兄的眼疾，一不小心就和大人多聊了幾句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，就不必外傳了。”
顧言舟說完就轉身走了，後者聽懂了他的意思，在後面瑟瑟發抖的行了個禮，應道：“是，恭送太子殿下。”
……
顧言舟出了太醫院後頓時鬆了一口氣，整天板着一張臉確實挺難受的，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不過紀玄易好像也是天天板着一張臉，他不累嗎？
顧言舟想起紀玄易那張冰山臉，下意識的笑了笑，隨後轉身往寢宮的方向走去。
他突然跑出來這麼久，也該回去了，要不然紀玄易該擔心了。
只是他還沒到寢宮，就在御花園遇到了帶着面具正往這邊走的紀玄易，看樣子應該是特意來找他的。
顧言舟停下腳步看着他笑了笑，果然紀玄易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往外跑。
紀玄易似乎有點着急，看見顧言舟的時候趕緊走到他面前。
但御花園人挺多的，周圍不少宮女在給花草澆水，還有侍衛巡邏。
紀玄易看見顧言舟後鬆了一口氣，隨後在他面前站定，抱拳規規矩矩的行禮喊了一聲：“太子殿下。”
顧言舟聞言感覺有點新奇。
他之前在北寧的時候叫紀玄易“殿下”都叫習慣了，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紀玄易這樣叫他，雖然知道是因爲周圍人多眼雜，爲了不引人懷疑他才怎麼叫的，但還是感覺有一點點奇怪。
顧言舟盯着紀玄易看了一會兒，隨後才強忍着笑意，邊擡腳繼續往前走，邊平靜的說道：“嗯，走吧，先回去。”
紀玄易見狀沒再說話，就乖乖的跟在顧言舟後面，只是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就沒有移開過。
顧言舟走在前面沒回頭，只是專心的聽着後面的腳步聲，免得一會兒一回頭人都不見了。
以至於不知不覺中兩人都走到寢宮了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然後兩人剛走進內院，顧言舟就猝不及防的被紀玄易抓着手腕抵在了門後。
他猛的回過神，看着面前的人有點懵逼。
“你幹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