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來沒見過胡玫兒,只在餘欣嘴裏聽到過.
餘欣和胡玫兒是鄰居,初中的時候是同班同學。
她和餘欣之所以往來密切,最初是因爲餘欣爸媽還在的時候和她的爸媽關係很要好,所以把餘欣拜給易媽媽做了乾女兒。
聽說好像是因爲餘欣八字壓了天王星,克餘欣媽媽,必須找一個保媽保她。
後來餘欣媽媽和爸爸一切沒了,餘欣奶奶從小一生氣起來就要罵餘欣是賠錢貨,罵她剋星。
她外婆也不喜歡她,因爲她是個女孩。
那時候哥哥在大橋鎮上初中,餘欣家就住在大橋鎮。
高中的時候她和餘欣考到一個學校一個班,關係變得更密切,到如今這樣親密。
那時餘欣和她說起過這個胡玫兒的一些事,很多她都忘記了,只記得她說這個女孩有抑鬱症。
高三的時候餘欣哭着和她說胡玫兒的二妹跳樓了,胡玫兒承受不了在家喝農藥自殺了,送去醫院洗胃都沒把人救回來。
餘欣這樣一說,她更覺得很瘮人。
“你別說了,怪嚇人的。”
“好好,我不說了。”餘欣撇撇嘴,“你怎麼會信這些,真是傻蛋,都多大了還怕鬼。”
“哎呦,我的好兒子啊,你可不能像你媽媽一樣是個膽小鬼啊。”餘欣笑眯眯的伸手要去摸易忱音的肚子。
易忱音不滿的瞪她,把她的手輕輕的打開。
“嘿,你這壞婆娘,我摸摸我兒子怎麼了?”餘欣撅着嘴,斜着眼看着她。
易忱音看着她這副樣子,一時間忍不住笑起來,“餘欣,你知道你剛纔像什麼嗎?”
“哈哈哈,你好像那種油膩膩的老光棍,然後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兒,媳婦兒懷孕了,就天天盼望着能生個兒子。然後這媳婦兒還得是你買來的,對你超級不滿意。”
餘欣都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麼,沒忍住翻白眼,“來來來,筆給你,你這腦回路很適合寫小說,狗血張嘴就來。”
兩人玩鬧了一會兒,躺牀上睡着了。
易忱音睡的昏沉沉的,腦子有些悶悶的痛,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給她蓋被子。
她半闔着眼,天已經黑了,房間也是昏暗,她眼前蒙上了一層霧,她看不清是誰在自己眼前。
“睡吧。”
女子的聲音安撫着她,易忱音閉了眼又睡了過去。
易忱音這一覺睡的很沉。
易媽媽進屋子一開燈就看到這一幕。
易忱音身上搭着被子,被子掉在地上,餘欣是一點沒蓋到。
而餘欣則是手腳上下,雙手抱着易忱音的脖子,身體卻是翻過去的,你可以想象一下貓翻着身體睡覺的場景。
易媽媽看着是哭笑不得。
下午開飯的時候,她上樓來,胡夢蝶和她說她們睡了,她想着讓易忱音多睡會兒也沒事。
只是沒想到自己在下面和那些親戚聊幾句,就聊上頭了。
這會兒都十點多了,還是周琰給她打電話,說打易忱音的電話打不通,他找她說幾句話,她纔想起要把易忱音喊起來。
易媽媽伸手拍了拍易忱音的臉,“音音,醒醒,別睡了起來喫點東西。”
易忱音皺了皺眉,她的頭有些刺痛,只覺得很是昏沉,想睜開眼但是又睜不開。
易媽媽見叫不醒她,又繞到另一邊去叫餘欣。
餘欣倒是一下就醒了,她的頭髮都睡炸了,臉被壓紅了一半。
“保媽。”
她睡眼朦朧的看着易媽媽,打了個哈欠,升了了個懶腰。
易媽媽寵溺的看着她,“你把音音叫醒,我下去給你們把飯熱上。”
“謝謝保媽。”她揉了揉眼睛。
易媽媽出了房間。
牀上的手機一便又一遍的震動,餘欣還有些迷糊,她嚥了咽口水,伸手到手機,也沒注意看手機,打着哈欠看了一眼。
“這誰啊,大晚上打什麼視頻。”
她伸手點了接通。
那邊沒人,餘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,“喂!喂!誰啊!”
那邊傳來遠遠的一聲,餘欣每太聽清。
“周琰你電話打通了。”
隨後一張大臉從上面倒着穿進來,餘欣被佔滿屏的大臉嚇了一跳,那邊一見人,就傻兮兮的咧着嘴笑,滿屏幕都是他的大嘴笑容,“嫂子好!”
那邊的還傻兮兮笑着的宋辭笑容都來不及收,周琰從廁所走進房間,伸腳踹他一下。
宋辭呆呆的指着平板,“額,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?接電話的是個兇婆娘,我記得嫂子沒那麼兇啊。”
周琰手指縫夾着煙,擡手吸了一口,伸出另一隻手拿過躺在牀上的平板,看了一眼備註着小狐狸三個字的聊天界面。
他睨宋辭一眼。
宋辭縮了縮頭。
餘欣這邊好一會兒纔回過神,大腦也清醒了許多。
她看着手裏的捏着的手機,看了兩眼才反應過來,這好像是易忱音的手機吧。
她用指紋開了易忱音的手機,點進微信,看着剛纔那個視頻電話,有些沉默起來。
聊天框裏頂頭的備註着“合作伙伴周琰”這個六個字。
她看了易忱音一眼,把她手機丟一邊,爬到易忱音邊上,扯着她手搖了好半天。
“易忱音,快醒醒了!周琰來接你了!”
“易忱音,你快醒醒啊!”
“易忱音,醒醒,你這個豬別睡啦~”
易忱音是硬生生的被她搖醒的,她剛纔也是半夢半醒的,只是眼皮子沉的厲害,她打着哈欠,滿臉怨氣的看着餘欣。
“你幹嘛啊!”
她坐起身,皺着眉用力的伸了個懶腰。
餘欣把她的手機懟她面前,左手指着手機屏幕,“你自己看!周琰給你打了十多個電話,下午六點的時候,七點的時候,每隔一個小時都給你打了兩個電話。”
“剛纔給你又給你打視頻電話過來,我接到了,不知道是不是他朋友在旁邊。伸了個大臉嚇我一跳,我以爲是我手機裏的那個傻逼惡作劇,就給掛了。”
易忱音頭腦昏昏的看了一眼,撇撇嘴,“我這不是在睡覺嗎?”
“給他打回去不就好了嗎?”
餘欣扁着嘴,“嗚嗚嗚,他不會怪我吧,我還罵他朋友有病。”
易忱音撐了撐眉頭,“你別想那麼多,他沒那麼小氣。”
她接過手機,還在打哈欠,今天真的是莫名的就困得很,剛纔迷迷糊糊有人給她蓋被子,也不知道是誰,實在太困了,閉眼睡過去了。
她把電話打回去。
那邊接的很快。
說起來她們這微信還是初二那天走的時候周琰問她加的,她們才加上了聯繫方式。
周琰似乎是坐在樓下大廳的沙發上,他應該是用的平板。
易忱音都能想象出他是怎麼拿着他的平板打的這個視頻,她有些沒忍住勾脣。
“下午睡了一覺,才醒。”
“嗯,我知道,我給媽媽打了電話,媽媽和我說了。”
易忱音點了點頭,她打着哈欠,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嘴。
“怎麼了嘛,是有什麼事嗎?”她的聲音綿綿的,有些沙啞。
周琰低着眸看着放在膝蓋上的平板裏的人,脣角微微向上,他輕輕的搖了搖頭,“沒什麼,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。”
易忱音打了哈欠眼角還殘留着因爲哈欠而來的生理淚水,她伸手擦了擦眼角。
她們雖然加上微信這麼幾天,但是基本上都是周琰給她發消息,她回覆周琰。
不過昨天沒發消息,她也沒放心上。
她只當是周琰是適當的關心一下她,畢竟他還得在奶奶面前做做樣子,說不定老太太現在就在他跟前站着。
周琰的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,老太太的確就在他的對面,正在和宋辭小聲的說話。
老太太見周琰沒說話,瞪他一眼,示意他說幾句。
周琰動了動眉。
雖然的確是老太太要求他關心一下易忱音,但這麼多天,他抱着手機等消息的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奇怪,爲什麼他要等易忱音的消息?
所以他昨天沒給易忱音發消息,他看着界面停留在兩天前的最後一句“晚安”上,心情有些破碎。
這個女人似乎對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。
“哦,這樣啊。”易忱音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。
“想你了,就打電話了。”
“要好好休息,明天可能會比較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