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的本職工作。
即便是受傷了,也依然不能鬆懈。
過了高速大橋後,這輛黑色賓利停在了市醫院外。
李祕書因爲常年跟着聶長安做事,自備藥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今天意外受傷後他也在車裏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。
傷得部分其實並不是很重。
就是看起來嚇人了一點。
聶長安示意他下車,李祕書即刻拉開車門下去了。
聶長安淡淡擡眸道:“你跟在我身邊做事已經有許多年了,今天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,那小子下手一直沒輕沒重的,爲了保證後續的工作不出紕漏,你今天先去檢查傷勢吧。”
“聶總您不用……”
男人態度強硬,舉手投足也升起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壓:“該做的檢查都做一下,這一系列的費用我會報銷。”
李祕書最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。
最是說一不二。
也不多廢話,微鞠了個躬就快步走去了醫院。
等他做完全部檢查,聶長安發消息問他費用多少。
李祕書老老實實報去了費用。
屏幕對面的男人似乎不甚關心,直接將六位數轉進了他的銀行卡里。
聶長安:“剩下那點錢算是你這個月的慰問金吧,不夠再添。”
李祕書哪裏敢說不夠,全j市有哪個總裁助理能拿他那麼高的工資的。
隨隨便便的一次獎金就足夠抵別人三個月工資了。
受點小傷,挨點小打算得了什麼。
隨便忍忍也就過去了。
畢竟誰也不會輕易拒絕金錢的誘惑。
……
深夜。
陰暗冰冷的地下室迎來了一位新客人。
他的身軀頎長高大,卻已經不復往日的挺拔如松,唯有那張清泠泠的俊臉值得人欣賞。
外頭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。
沈郡渾身繃直,又十足的僵硬,只覺得隨着皮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一點點靠近,他全身上下的氣血都要紊亂了。
啪嗒。
外頭的鎖被打開了。
男人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他,笑容十足的輕蔑:“還活着就好,剛纔那一刀,我還擔心你受不住要一命歸西呢。”
聽完他的話,沈郡的眼神更加冷冽。
他強撐着站起身,一直被單手捂住的那處傷口因爲動作幅度稍大撕裂了。
溼潤的血褐色漫溢開來。
染紅了裏頭的單薄白襯衫。
溫熱的液體沾上了他的大半隻手掌,連帶着青白指節還有指縫全滲進了血。
從旁看上一眼,便瘮人得慌。
沈郡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,憤然的盯着前面的墨發男人。
他的聲線比平日嘶啞,吼了句:
“你到底想做什麼!”
對面站着的男人輕輕歪了下頭,晃悠着手裏的銀色小刀,朝他緩慢走進。
他微微低下頭。
目光像是在欣賞沈郡此刻的表情。
一會又用極其惡劣的語氣說:“做什麼你心裏應該最清楚了,我非常想要得到她,她是我的小玫瑰。”
小玫瑰……
沈郡的腦海裏除了嬈楚楚的名字,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匹配上這個詞的人。
他咬牙切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,每一個字都裹着怒音:“傷害她對你能有什麼好處!”
男人甚至沒有聽完他的話便不住的笑了起來,挺拔優雅的脊樑彎下一些弧度,襯得肩頸線條變得格外好看。
大概笑了半分鐘。
男人直起身重新看着他,陷在黑暗中的猩紅眸子折射着興奮的光芒。
他說:“我不會傷害她的。”
“我只會讓她快樂。”
……
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就到了話劇演出的那一天。
臺下的觀衆席坐了滿滿當當的人。
在最觀看視角最好的二樓玻璃廳外,校領導將一杯準備好的龍井茶放到聶長安的面前。
語氣畢恭畢敬:“想不到聶總今日有如此雅興,竟然願意屈尊駕臨小小院校,若是方便的話,可否告知我們是有何要事呢?”
聶長安頭也沒擡,目光始終看着化妝間的方向,良久才收了回來。
他簡單出聲道:“只是看個演出放鬆一下,先生不必如此緊張。”
有了他的這句話,校領導才兀自鬆了口長汗。
畢竟在這j市何人不知,何人不曉得聶家的名號,早在十年前聶江承就已經打下了大半江山,黑白通喫,可謂是隻手遮天。
現在他的這位繼承人,更是完美接手了他的一切,不光是那些明面上的資產,還有那些見不得光的。
比如聶江承曾經養的一羣殺手。
傳言那些人是從世界各地選取而來,經過九百多天的集訓才能夠配留在聶江承身邊做事。
當然,條件艱苦。
報酬也是非常豐厚。
讓人不能拒絕的那種誘人。
他們這些小人物也不過是聽說過關於聶江承和聶長安的傳言。
今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位雷厲風行的繼承人。
因此可謂敬畏到了極點。
磅礴大氣的樂曲在演出廳響了起來。
校領導極有眼力見的退出房間,不忘叮囑其他要去房間的服務人員,做事謹慎利落一點。
不該聽的別聽。
不該做的別做。
其他人也是心驚膽戰,對他的話一一記下了。
……
前面的節目都比較無聊。
聶長安對歌舞表演從來沒有什麼興趣,他這二十幾年裏,學到的東西除了關於商場取勝的技巧,就是如何解決對手。
其餘的都按最高配置去學習。
跟在他身邊的李祕書也不是簡單的人。
自小就被培養起來,準備接手上一任總裁祕書的工作。
對於聶長安的任何決定他都是信任的。
“聶總,嬈小姐的話劇演出還要六個節目才能輪到。”
“您需不需要我去催一催?”
聶長安眸無波瀾,擡了手:“不用。”
“我不想讓她覺得有壓力,她不清楚我的底細,我也不想讓她太早接觸那些。”
“是,我聽您的。”
……
化妝間裏,嬈楚楚抱着演出要穿的裙子,急匆匆的就往換衣間趕。
他們今晚的這個演出雖然稱不上重要。
但來觀看的可有近一千人。
她不是沒有登臺表演的經歷,只是不可避免會覺得緊張。
“門別關。”
嬈楚楚抓着門把手呆愣了一下。
少年就眼疾手快的跟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