嬈楚楚就先去浴室洗澡了。
而薛覓傾則坐在沙發上收拾東西,他總覺得剛纔那陣氣味有些熟悉。
由於閆棋出來時身上噴了香水,那股味道被模糊掉了,幾乎沒法分辨。
他想了一會也沒有記起來。
對着放在茶几上的平板開始簡單的搜索查詢,過了十幾分鍾,嬈楚楚穿着睡衣把一袋垃圾從樓上拿了下來。
“我來吧。”他伸手想要接過女孩手中的垃圾袋。
嬈楚楚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,考慮到他今晚等了很久,就說:“沒事,只是扔個垃圾而已,我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隨手拿了件沙發上的厚披肩,駝色顯得她溫婉可人,髮長過肩,舉手投足,有種慵懶的貴氣。
這個時間樓下還有保安在巡邏,垃圾桶離電梯也挺近的。
只是扔個垃圾,確實不用這麼擔心。
目送嬈楚楚開門離開,他坐在沙發上,十指交錯着放在一起,眉心也凝着一股躁鬱。
奇怪了。
不知道爲什麼,他心裏總有些放心不下。
“要不找點事情做?”
薛覓傾低聲喃喃,轉而去浴室幫忙打掃衛生。
清理過程接近尾聲。
他鬆了口氣,想要去拿消毒液收尾。
聞到那股刺激性的氣味,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。
呼吸近乎凝滯,他瞳孔緊縮,握着瓶身的手掌開始發麻,連呼吸都沾上冷氣。
鐵質瓶身掉在地上。
發出瓷實的清脆聲響。
他摘掉塑膠手套,急忙打開搜索框,確定那個答案時,像是遭到莫大的打擊,猛地失去了反應。
怎麼會是那個東西……
來不及細思,薛覓傾慌張之餘瞥見牆上的時鐘,已經過去十分鐘了。
按照電梯啓動速度,還有正常步伐頻率來說,嬈楚楚也應該回來了。
沒有回來的話,那就一定是那個人在搞鬼。
“小薛你那麼晚出去要幹嘛呀?”
嬈紅梅從臥室裏走出,敲着自己的後背。
話音才落就聽見一聲關門聲。
發現嬈清也不在,她覺得奇怪,留了個心眼,就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們回來。
……
“他回來了?”
“是,您要去看看他嗎?”
聶江承冷臉嗤笑了一聲,飽經風霜的臉仍能看出三分狠厲。
“既然他不願意認我,我也不會自討沒趣。”
每走一步,立在身前的拄拐就會敲擊地面。
發出瓷實穩重的聲響。
聶長安就站在他的身後,面色無波,眼底看不出任何喜怒,動作卻是恭敬的。
聶江承:“上次你和我說的事情,是真的?”
“嗯,是真的。”
他示意李祕書把東西遞過去。
看着聶江承拿到那疊相紙,細緻的翻看起來,脣邊的弧度愈發冷冽。
待那疊相紙被扔在了桌面上,聶長安聽着他吩咐說:“既然是夢琳同我的孩子,那就不應當這樣玩物喪志,我對他確有虧欠。”
聶長安眉心微動,已然知曉了他的意思。
簡單話談後便退出了書房。
等進了轎車,他一路讓司機往公司開。
注意到身後跟着他們的那輛黑色轎車消失了,纔在中途換車去了酒店。
“聶總,您需要的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,就等聶江承上車離國了。”
“好。”
外頭夜色濃重,一如男人的雙眸,窺不透的漆黑深沉。
……
同一時間。
聶煬在恍惚中醒來,環顧着四周的銀白壁身,腦袋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。
旁邊坐了個穿包臀裙的短髮女人。
面容嚴肅的像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,耳邊彆着個黑色耳麥,一看見他醒了,就說了一連串讓人聽不懂的外文話。
聶煬覺得奇怪,開口問:“你們是誰,要帶我去哪?”
女人不回答。
他也覺察到了不對勁,正要鬧上一鬧,放在一邊的電子大屏裏出現了聶長安的臉。
“我不是說了不認嗎,你們聶家都是幫下水道的臭老鼠嗎,說人話聽不懂就死纏爛打?”
他滿臉戾氣,完全不給聶長安開口的機會。
等他把話說完了。
聶長安纔在屏幕裏慢慢悠悠的交代了幾句話,直把人聽得渾身冒火氣。
可不等他再罵上兩句,屏幕就變爲了黑屏。
“靠!”
左右兩邊的通道口都堵了人,他一看窗外,夜色漆黑,望得見底下燈火通明的城市。
盛怒之際想起了嬈楚楚。
又不得不認命。
總比再也見不到她好吧。
不就是個破訓練營嘛,去就是了。
……
用指紋打開了一樓的用戶識別門。
嬈楚楚提着垃圾往垃圾站走。
她穿着毛拖鞋,步子走得緩慢,稍長的睡裙裙襬被涼風吹得晃晃悠悠,露出那截瓷白若雪的纖細腕骨,背後看着,好看得緊。
垃圾站本就離的不遠。
走了幾步還能看見來回巡邏的警衛。
嬈楚楚還算走得放心,把垃圾分類完畢,拍了拍手就要往樓上走。
但走了沒兩步。
她就聽見身後響起了另一道聲音。
不同於拖鞋的踢踏聲,而像是皮鞋踩出來的聲音,更爲清晰沉重。
她心裏擔心,忍不住加快了腳下的步子。
可後頭的腳步也跟着加快。
嬈楚楚臉頰蒼白了一瞬,脣瓣被咬緊,血色少了兩分。
她不敢回頭,步伐急促的往前走。
那人似是故意捉弄她一樣,刻意的發出聲惡劣的低笑。
彷彿在嘲笑她的怯懦。
走路速度依舊不緊不慢的,像是在陪着自己養的小寵物散步。
快要到電梯了。
嬈楚楚咬緊牙關,細嫩的手指攥住了兩側垂落的披肩,腳下的步子走得更加着急。
一着急,就被臺階絆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