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覓傾問話的語氣不好,嬈楚楚一下子就被惹惱了。
一張漂亮的小臉也沾了三分慍怒。
把手腕猛地抽回來,杏眼瞪着他,絲毫不留一絲情面在。
“薛覓傾!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!”
“什麼叫我出門和別人鬼混,我去做什麼你不清楚嗎!”
她極力剋制着自己話裏的顫抖,但卻還是控制不了的會讓人覺得她快哭了。
薛覓傾側身望見她泛紅的眼眶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,忙擺正態度對她道歉。
“我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清清你別生氣。”
“不是那個意思,是什麼意思?”
嬌甜的嗓音微微顫着,還夾帶着委屈的哭腔。
薛覓傾一聽心就軟了一片。
哪裏還生得出氣來和她置氣吵架,恨不能給剛纔說錯話的自己兩個巴掌。
他放下身段,彎着腰靠近了哄她,語氣耐心又溫柔:“清清你別生氣,我剛纔就是一時說錯話了,沒有責怪你什麼的意思。”
“我不信……”
那種被人誤解的感覺很不好受。
嬈楚楚一下子沒有忍住,清透如玻璃般的眸子也盈着霧濛濛的淚。
雪白的臉也變得脆弱極了。
癟着嘴。
肉眼可見的,很委屈。
眼看那一顆顆豆大的淚珠要掉下去。
站在她身旁的青年慌張無比,擔心還出現上次的冷戰情況,連忙從口袋裏拿紙巾出來給她擦眼淚。
清峻的長眉還心疼的皺着。
“好清清,寶貝,你別哭呀,我這個人真的是不會說話,擾了你的興致,你難過是應該的,是我不好。”
“還,還有呢?”
混着哭腔的嗓音黏黏糊糊的,格外嬌軟乖糯,一聽就知曉對方是個嬌滴滴的美人。
嬈楚楚自己用紙巾擦着臉,又不想被房間裏的父母知道他們鬧了矛盾。
哭了兩聲就停了。
反倒是眼淚越掉越多,一顆顆像是白珍珠。
薛覓傾捧着她哭到發紅的小臉,盯着她紅潤的小嘴脣,還有纖薄的淡粉色眼皮。
嬈楚楚自頭髮長了之後,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甜膩的香味。
加上她聲音嬌了幾分,脣紅齒白,腰軟乖甜,越看越讓人捨不得責怪。
只想捧在手心裏寵着。
他鴉羽般纖長的睫毛顫了顫,主動在她泛紅的臉頰兩側落下吻。
目光虔誠,聲線一如既往的清潤好聽。
“我錯了好不好?你要怪就都怪我,是我太嫉妒其他人了,太希望你也能分我一點愛。”
薛覓傾說着,從剛纔的口袋裏把票拿了出來,脣角的弧度還有些受傷。
“你看,這個票是我今晚想要請你一起看的,但是你一直沒接我電話,就只能作廢了。”
“除此之外,還有我安排好的餐廳和花車表演,你既然沒來,這些我也只能當沒發生過。”
這話讓嬈楚楚覺得震驚。
意識到是自己讓人家在這等了老半天的。
忙逼着自己收斂了哭意,轉而露出了那雙歉意的淚眼。
“我沒,沒注意手機來電,上臺前我怕自己注意力不集中,就把手機先關機了。”
“後來忙着和他們參加慶祝的活動,也沒來得及打開。”
女孩咬脣止住哭勁,對他感到自責。
“對不起薛覓傾,我不是故意不理你,要放你鴿子的。”
她指了指他拿在手裏的兩張票,試探道:“這個,還有其他場次嗎?”
“可以的話,我願意陪你重新去看。”
俊美的青年對她搖了搖頭。
眼底也漸漸躍出清淡的笑意。
他說:“沒關係。”
“只要你能原諒我之前的事情,那今天這幾件事,也算盡到它們的意義了。”
可嬈楚楚不同意。
盯着他拿在手裏的兩張票,感覺分外可惜。
一會又軟聲道:“我會和你一起去看的,不管是補償還是什麼。”
“反正我,我不想讓你傷心。”
其實早在排練的那段時間,她就已經原諒薛覓傾之前的事情了。
加上薛覓傾一直沒有主動找她,她也有點下不去臺,開不了口。
現在恰巧遇到了機會,趕緊就對他說清楚了。
而得到她回答的青年也是開心的。
畢竟演不演出其實並不重要,他更在意的是嬈楚楚願不願意繼續親近她。
喜悅沖刷了原先的冷意,薛覓傾溫着眸子看她:“清清願意陪我,我很開心。”
他抓上她有些涼的小手,捂進自己的手心。
“外面比較冷,先回家吧。”
也是有些冷。
嬈楚楚也乖乖點頭。
開門進去的間隙,旁邊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玻璃碎掉的聲響。
兩人被聲音吸引。
齊齊望向他們隔壁的那個房間。
“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?”
他們隔壁的房間是閆棋住着的。
按照閆棋的細心程度,大概率不會出現摔玻璃杯的情況吧?
睜大的星眸蒙着一層憂慮。
“要不敲門問一下?”
雖說清楚嬈楚楚這句話可能只是出於對朋友的擔心,但薛覓傾還是感到有些嫉妒。
他要做多少的事才能換來少女的一個承諾。
而那個人。
卻能輕而易舉的就得到她的關心。
薛覓傾敲了敲房門。
心裏卻不希望閆棋把門打開,這大晚上的,他可不想又被什麼幺蛾子打斷難得美好的一晚。
一秒兩秒。
半分鐘過去,房間裏頭也沒有傳來聲響。
他皺了眉:“會不會是貓什麼弄倒了東西,閆棋在加班也不一定。”
“你白天的時候沒看見他嗎?”
“沒有,爲了給你製造驚喜,我今天很早出門了,他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出門的。”
薛覓傾緩聲道:“今天是工作日,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下班了,除非遇到其他情況,比如團建之類的活動。”
嬈楚楚想想也覺得有道理。
兩人轉而準備給閆棋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情況。
電話號碼才按了幾位,房間門突然打開了。
薛覓傾握着手機的手頓了一下,鼻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可只是一瞬間的。
很快就被一股濃重的竹木香遮蓋過去了。
他愣神之際。
嬈楚楚已經上前詢問起閆棋了。
“剛纔聽見你那邊有玻璃碎掉的聲音,沒什麼事吧?”
閆棋擡眼衝她笑了,儒雅端方的眉微微壓下浮躁,把手上的傷口露給她看:“只是不小心摔破了玻璃杯,沒什麼事。”
他的身形把打開一些距離的房門擋得嚴嚴實實。
嬈楚楚起了疑心,看着他手上貼着創可貼的傷口,語氣關切:“怎麼會受傷呢?”
“現在比較晚了,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在她出聲追問前,閆棋自然的帶上身後的房門,走到他們面前,微笑着說:“房間我還沒收拾好,有點亂,不太好意思給你們看。”
閆棋按着手掌上的傷口,低頭對嬈楚楚彎脣微笑:“今天公司團建喝了點酒,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到杯子還放在茶几上,我剛纔在收拾呢,你們忽然敲門,嚇得我意外傷了手,不用太擔心我。”
男人臉色柔和,語氣一如既往的親切。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決定相信他的說法。
確定沒有發生其他事情。
嬈楚楚扯了下薛覓傾的手臂。
“走吧,回去睡覺。”
“嗯。”薛覓傾應着她,看着她的臉。
方纔泣淚的雙眸眼尾還是殷紅的,襯得雪白小臉多了半分勾人的昳麗。
在他們身後。
那雙黑眸無端的晦暗了一瞬。
看着他們相貼在一起的手臂,竟是生出了些許嫉恨。
覺察到了什麼,薛覓傾回頭看向他們身後的閆棋。
男人早已斂起情緒。
垂眸擋着自己手掌上的傷口,臉上掛着友好的笑容。
明明是如沐春風一般。
盯久了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