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錚端坐在椅上,冷冷瞥了他一眼,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,“去查梁城姓嬈的人家,若沒有查到,便把南城和北城都查一遍。”
郭瑞安還保持着剛纔的樣子愣在原地沒個反應,看着那個銀鐲子忍不住多問了幾句。
“少帥,想必此人一定和本次戰事息息相關吧?”
秦錚搖頭。
“那就是同你家族存亡相關了?”
還是搖頭。
心底的猜測隱隱有了驗證,郭瑞安瞳孔猛顫,語無倫次道:“少帥,這個銀鐲子不會,不會是您母親的遺物吧?”
話音未落,腦袋就被扇了一掌。
郭瑞安捂着嗡嗡響的耳朵,蔫着聲音問:“既不是細作之物,又與存亡大事無關,您何須費這麼一番工夫去查啊。”
秦錚冷嗤一聲,“你懂什麼,這銀鐲子可是她贈予我的。”
她……?!
老天開眼了?!他竟然從秦錚的嘴裏聽見了有關女人的字眼!!!
郭瑞安都顧不得耳朵疼了,忙不迭詢問更多細節,例如家住哪裏,芳名爲何,長相如何。
一連十幾個問題連珠炮似的轟炸人的耳朵,秦錚不耐的推開他,見他要碰那銀鐲子,眼疾手快收緊了懷裏。
一副把這當傳家寶珍藏的模樣。
“喲,那麼寶貝啊?”郭瑞安嘻嘻的笑出聲,“莫不是淪陷進人家的溫柔鄉無法自拔了?”
“少胡言亂語。”
秦錚斂起了眼中柔色,對他沉聲道:“我聽聞她遭遇不順,想幫扶一下罷了,沒有其他不良心思。”
“喲喲喲~還幫扶一下,幫扶一下至於全城找人查嗎?”
秦錚還想辯解什麼,卻見郭瑞安擺擺手,拋給他一個我懂的表情。
秦錚:“……”
“你看也看過了,這事能辦好嗎?”
他問。
郭瑞安清了清嗓,恢復了正色,“這事有門,我爹底下那幾個副手剛調去了南城幫忙,想來找個人也不算困難,這個忙呀,我幫了。”
“好。”
秦錚起身往牀邊走,沒再給他一個多餘眼神。
郭瑞安:“……”
“不是我說,我可是幫你爭取了往後餘生的幸福大事呢,你這一句感謝都沒有,太不把我當兄弟了吧?”
秦錚:“之前元安收藏的那罐茶餅送你。”
郭瑞安:“爲少帥效勞是小的百倍修來的福氣,少帥放心,我一定把事辦得漂漂亮亮!”
秦錚:“……”
知曉他這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,對了些細節,郭瑞安輕快的離開了房間,一想起那罐價值連城的老茶餅,臉色都比剛纔更紅潤了!
……
“楚楚,這是我從小廚房裏拿來的糕點,你剛纔行色匆匆,想來沒喫過飯吧,不如先嚐幾塊糕點墊墊肚子,等雨歇停了,我派人送你出去好不好?”
秦子琛坐在嬈楚楚旁邊的位置,可說話的時候,半個身子都快探出去了。
一雙鳳目殷切無比,脣瓣含笑,活像是獻媚的小倌。
林易軒在旁邊看着,喝進嘴裏的茶水吐也不是,咽也不是。
鬼知道看見一個常年打打殺殺的人變成這副樣子有多噁心人的……
不過他不得不承認秦子琛這小子的眼光是真好。
這小模樣,怕是古今第一美人了。
看了眼嬈楚楚,林易軒放心的嚥下了那口茶水。
古人言,食色性也。
秀色可餐一詞誠不欺他呀!
抵不過秦子琛再三邀請,嬈楚楚輕點下巴,纖指捏起一塊糕點,紅脣翕動,小口小口的嚼着。
動作得體大方,一舉一動盡顯優雅。
秦子琛怕她餓,主動捏起塊豌豆黃送至她脣邊:“楚楚生得這樣瘦,怎能不多喫些呢。”
“秦公子……”
觸及對方不悅的神情,她忙改了口:“子,子琛,糕點味道是不錯的,你不必這樣餵我,我自己來便好。”
嬈楚楚伸手想要接過那塊軟香糕點。
對面人往後一躲,故意不讓她拿到,一來二去,害得她耳尖漲得通紅,羞赧不已。
可她又不曉得該怎麼說服對方把糕點給她,用以罵人的詞彙更是匱乏得很。
眼睜睜看着男人戲弄她成癮。
覺察到少女眸含嗔怒,秦子琛及時把糕點放回盤中,笑眯眯道:“楚楚臉紅的樣子真可愛,我不逗你了,糕點你自己拿去喫吧。”
被他戲弄的面紅耳赤,嬈楚楚哪裏還有心情喫糕點,背過身去,捏着裙襬不願搭理他。
秦子琛卻越看越覺得心生歡喜。
他從未見過這樣單純不經逗的姑娘,糕點不給她,從盤裏重新拿一塊走也行呀。
可不知她會天真到這個程度,非要爭他手裏捏着的那塊,爭不過就臉紅生氣不搭理人。
實在太過可愛了。
“楚楚,楚楚你理理我呀。”
秦子琛撐起身子去拉她肩膀,觸及她紅透的耳朵,耳垂白白軟軟,一看手感就很好。
他喉結輕滾,眼底的慾望近乎昭然若揭。
避免被少女覺察,又極快的壓了回去。
嬈楚楚獨自生着悶氣,圓潤秀氣的肩膀被人用手拽了兩下,她不搭理,脣瓣咬得更緊。
過了一會,肩膀上的力道漸漸輕了。
她心底不覺打了個問號,正要回頭看看他在做什麼,又在擡眼間迎上男人深沉的目光。
嚇得她紅脣微張,當即要驚嚇出聲。
對方忽而靠近了她,指腹在她脣面輕輕一抹,嗓音啞然:“方纔那豌豆黃的味道可好,我見你脣角沾到碎屑,幫你擦一擦。”
兩人距離貼得近,嬈楚楚低頭側開躲他,秦子琛不依不饒,偏要靠過來。
他輕聲笑了,“楚楚你身上好香……”
眼看那紅脣離自己越來越近,秦子琛的眼中冒出一抹溺色,幾欲沉淪至深。
連林易軒也合時宜的轉過身去。
沒曾想,該聽見的曖昧動靜沒來,反而先聽見了自家好友的痛呼。
林易軒小心的側着頭用餘光去掃,只見秦子琛正捂着被砸紅的腦袋喊疼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秦二傻,你還有今天呢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!”
林易軒貼着門笑得直不起腰。
秦子琛咬牙瞪他,“笑什麼笑,打是親罵是愛,我享受得很呢!”
“行啊。”林易軒戲謔一笑,“那您就好好享受被揍的感覺吧,我是不打擾了。”
說完,他快速拉開房門就跑。
留下房內秦子琛一陣牙癢,恨不能追上去也讓他感受感受這份痛苦。
嬈楚楚端坐在椅子上,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感。
她最討厭這樣的登徒子,藉着兩人關係親近了些,就想要輕薄她。
她哪能慣着這人,從旁抽來空碟子就往人頭上砸,杏眼圓睜,氣呼呼的罵:“讓你欺負我!”
秦子琛偷吻不成,反被砸得額頭紅腫。
可看着她嗔怒的小模樣,還是覺得可人無比,連帶着傷口都不疼了。
林易軒溜到了出口,發現一夥人正奇怪的蹲守在那,他覺得不太正常便上去問了一句:“你們是哪家的家僕,爲什麼都等在門口不進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