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哭喪着臉，“老爺想做什麼，哪裏是我攔得住的啊。”
秦子琛目光更冷，絲毫沒有猶豫道：“我是讓你看着老東西，至於其他的，我自己會處理。”
李清嘆了聲氣，看着他把房門重重關上，愈發感覺太陽穴跳得發疼。
當年他也是聽師傅說起過，柳家小姐逼婚的事情，也知曉二少爺因爲母親愛而不得抱憾而終，格外和先生不對付，兩人也就逢年過節會說上一句話。
除了那幾個特殊的時間點，其餘時候別說不對話了，能有個對視都算好的了。
他平日裏看見秦二少爺都是躲着走的，畢竟人家心情也是有些喜怒無常，高興時候給個甜棗。
不高興……
就是把你生吞活剝了都有可能。
李清狠狠打了個寒顫，饒是他在先生身邊混久了，見到秦子琛那些教訓人的手段都還會覺得殘忍，哪裏還敢有接觸呢。
瞄見前面那道倩影走遠了，李清沒有多想，趕緊邁開步子跟了過去。
也不曉得魏家小姐怎麼和他們秦二少爺扯上關係的，要是被老爺知道了，怕是難說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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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會已經熱鬧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秦偉均作爲梁城乃至整個汴北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，一出場便引來多方慶賀恭維。
許多貴太太身着端莊的旗袍小洋服偷偷看他。
時不時就要露出欣賞之色。
“秦家出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，想來真是光宗耀祖，哪像我家那玩意兒，一丁點好的沒有，天天出去喝花酒。”
說話的是某家的大房姨太太，盯着秦偉均挺拔儒雅的身影，一陣輕嘆。
很快就有人附和了她的話。
“我要是當年找男人也有這好眼光就好了，這模樣像是不會老一樣，也就梁夢蝶那女人有這好福氣了。”
“哎喲，你看秦先生那模樣生得，貌比潘安勝過顏如玉，我要是梁夢蝶不得看牢了！”
一姨太太嬌聲笑道：“你們這羣女妖精，怕是把人家當唐僧看了吧，他呀，還真和唐僧無二。”
有個別城來的姨太太不明白她的意思，也不扭捏什麼，直接就問了。
那個姨太太就說：“在汴北待着的，哪個不曉得秦偉均最寵他老婆，每日見着人了就總提起他家夫人，這麼專一的好男人怎麼可能生出二心來？”
其他人聞言也紛紛贊同。
這讓剛纔那個問話的姨太太愈發欽佩不已。
男人嘛，難免不是三妻四妾的。
即便前朝亡了有些時日，可男人世世代代的劣根性到底難改。
今天能喜歡這個，明天就能喜歡那個。
總歸收不住那顆凡心。
如今忽然冒出來一個模樣俊俏，顧家寵妻的好男人，簡直像看見神仙那樣稀罕。
等的時間久了些，秦偉均問一旁侍從：“現在幾點了？”
侍從恭敬答道：“先生，戌時才過十分。”
男人彎着的濃眉漸漸鎖緊，“這個時辰了，他還不下樓是要等我請他過來嗎？”
“天乾物燥，您，您別動怒……”
秦偉均冷目以對，薄脣抿成一條直線，顯然已經不大高興。
正此時。
廳堂的大門被人推開了。
先進來的是李清，他急急匆匆跑到秦偉均面前。
秦偉均掃見他身後空無一人，寒聲道：“他果真不願意過來過這個生辰宴嗎？”
李清剛從造型間跑過來，一口氣還沒喘勻，聽他語氣不悅，臉色也憋得通紅。
試圖編個理由讓人心裏好受些。
奈何那些爛藉口都被翻來覆去用過好幾次了。
面前的男人也沒了耐心，甩了甩袖子，作勢就要離開現場。
李清趕緊攔住，“先生您忘記了？魏家小女您還沒見過呢。”
“本就是幫個忙，見不見有何重要的，你讓開。”
他站在自己眼前還是不肯走。
秦偉均面色慍怒，只差撕去表面那層溫和的僞裝。
“秦先生。”
衆人原本都在看着秦偉均，聽見門口傳來聲響，也都把目光移了過去。
少女蓮步輕移，柳腰微晃。
光背影就足夠讓人魂牽夢繞。
她穿了一身時下流行的好料子，月白蝶翼繡花旗袍貼合玲瓏腰身，雪峯傲然，骨架纖細勻停，身姿窈窕迷人。
那頭海藻般的秀髮稠密烏黑，被一根素淨的珠釵盤在了腦後，一截冷豔雪頸修長溫婉，襯得小臉巴掌精緻，站在那便纖腰勾魂，端莊秀麗，容顏嬌豔，自成大家閨秀之風。
這般姿容絕豔的美人一出場就惹來驚歎連連。
“這是哪家的小姐，我方纔在宴會上怎麼沒看見她？”
“我也沒瞧見呀，這容貌堪稱國色天香，豔麗卓絕！便是那玉家小姐都比不得萬分之一呢！”
“不行，我必須替我家大兒爭取一下，這麼絕色的姑娘怕是幾百年才能逢着一位呢！”
幾個剛纔還端着架子的姨太太這會全蜂擁而上，只想着認識認識這位漂亮的美人。
好爲家中長子謀得好親事。
嬈楚楚被她們簇擁着，左摸手又搭腔的，弄得雪白小臉暈起薄粉，又羞又慌。
還是秦偉均過來替她解了圍。
“諸位大太太莫要圍着她熱鬧了，阿楚年歲尚輕，鮮少來此等場合，可別讓你們嚇跑了。”
最先摟着嬈楚楚的姨太太笑彎了眼：“秦先生還說我們呢，在場的那些男男女女，老老實實，哪個不是被這位姑娘吸引了注意，要我說這般天人之姿，就該先下手爲強嘛！”
話畢，那些姨太太都爭着要同她搭話。
嬈楚楚耳邊嘰嘰喳喳好似圍了一堆麻雀，她拘謹的搭話點頭，剛應完一位，下一位又跟了上來，害得她愈發緊張的滿面通紅。
男人在一旁看了一陣。
朝侍從使了使眼色。
原本鬧哄哄的人羣被撥開了道路，這才露出裏頭站着的窈窕佳人。
秦偉均走過去，迅速牽住了她的手，見他人頗有微詞，微微躬身道：
“抱歉各位，我知曉大家盛情難卻，但今日我與阿楚也有要事要宣佈，還請大家多多諒解。”
這時候魏宗峯終於肯吱聲了。
他剛纔看見嬈楚楚都呆到說不出話，眉頭緊皺，連酒都喝不下去了。
印象中他那五女兒哪有這樣絕色之容！
最多也就稱得上是小家碧玉，溫婉可人，但今日再見，簡直是驚爲天人！
他反覆搓了搓眼睛，確定這人真是嬈楚楚，才快步上前站到秦偉均面前，道：“正如秦先生所言啊，我家小女確有要事要宣佈。”
人羣稍稍安靜下來。
秦偉均眼神望向遠處的管家先生，立刻有一波西裝加身的侍應生從外而來。
按照事先安排的站位站定，齊齊爲嬈楚楚和他開了條路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