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輕聲說着話,乾淨的杏眼微垂,鴉羽纖睫構成水墨般的陰影。
她轉身就要離開,根本不願意和秦錚對上。
可才側過身就被人拽住手腕定住了身子。
秦錚往前走了一步,離她更近。
“你不解釋一下嗎,剛纔發生的。”
知曉兩人註定不能發生見不得人的關係,嬈楚楚努力和他保持着距離,說話時離他更遠:
“少帥看見的是什麼,那便是什麼,我沒有要解釋的。”
她想要掙脫腕上的那隻手,男人卻抓得更緊,鳳目凌冽的刺着寒光:“我不相信。”
他說:“我來之前從未聽說父親有心儀女子,且要娶親的消息,怎麼我才遇到你,他便宣佈了這件事?”
嬈楚楚落寞一笑,反問他:“依你都意思,是你父親故意爲之?”
秦錚重情重義,孝順長輩,禮數方面最爲周全,是不會做出背地裏怪罪長輩的事情。
她正是清楚這一點,纔敢用這話激他。
見秦錚愣在原地沒了聲響,她脣邊笑意愈發苦澀起來,“少帥身居高位,每日要兼顧的事哪一件不比我重要,莫要因小失大了。”
那身月白旗袍轉了過去,衣角劃出蹁躚痕跡,像是消逝的夢蝶,無法捕捉。
嬈楚楚走得其實並不快。
背影來看,甚至是有些慌亂的。
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,她靠着關緊的房門,緊張的感覺還未退去,胸口不斷起伏,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。
依照原身那樣優柔寡斷的性子,秦錚還的確是個適合她的好人選。
只可惜,她任務在身。
待結束了任務,再好好同人解開誤會也未嘗不可。
“回來了?”
廳堂中忽而響起中年男人的聲音,給嬈楚楚嚇了一跳,她揪着裙身緩慢的走近,隨後恭敬的應道:“父親。”
魏宗峯這時候擺起了架子,邊喝茶邊慢悠悠的開口:“你同秦先生也見過面了吧,如今你們既已經訂婚,平日裏最好是多找他親近親近,莫要等進門之後誤傷了夫妻情分。”
嬈楚楚聽得眉頭緊鎖,理論來說,女子未過門前是不可與其娶親之人過分親近的,按這老頭子這樣說,可不就是要她勾引秦偉均嗎?
魏宗峯的下一句話也的確印證了她的猜測。
“嬈兒,平日你爹我待你也是不錯吧,喫穿用度皆是按你兩位姐姐的待遇安排的,雖說生辰宴我沒給你風光大辦,然而該送的禮我也一件未缺吧。”
嬈楚楚聽到這,已經知曉他要說些什麼話了。
於是也都按照原劇情一一應下。
唯獨在魏宗峯提出讓她給梁夢蝶下毒這件事上拒絕了。
“你這是年紀大了些,也學會和你爹對着幹了呀。”
魏宗峯鼻尖哼氣,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回桌面。
發出瓷實厚重的碰撞聲。
讓人聽得心驚。
原來的嬈楚楚自然是不敢忤逆魏宗峯的意思,拿了那包慢性毒,每日定時去找梁夢蝶看書習字,再趁機把毒下進喫食裏。
一系列操作做得神不知鬼不覺。
直到秦錚回府探望梁夢蝶,這才意外發現了她下毒的真相。
秦偉均對此是勃然大怒,當即派人軟禁了她,又反讓她服了壞身子的藥劑,送去了遠離主宅的偏府。
事發之際,魏宗峯把下毒一事撇得一乾二淨!貓哭耗子假慈悲,還怪自己沒有教導好她,言語間,儼然是一副追悔莫及的痛苦樣子。
嬈楚楚垂眸靜思,心中已有了對策。
這件事必然是做不得的。
但這報應總歸不該落到她身上。
也該讓這貪心的老傢伙嘗一嘗這苦痛。
“爹爹。”女聲清脆悅耳。
魏宗峯偏過臉看她,聽見她說:“您這些年待我視如己出,既是有所求,女兒必不捨得讓你失望,還請爹爹放心。”
這一系列的情緒轉變給魏宗峯聽呆了。
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什麼。
畢竟印象當中,嬈楚楚就是這副軟性子。
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,魏宗峯把藥塞到她手裏便直接離開了。
嬈楚楚捏着藥包,若有所思。
魏宗峯之後必定會買通人觀察她的一舉一動,這藥恐怕也是很難丟棄處理。
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假亂真。
魏宗峯想要害死梁夢蝶,讓自己女兒上位吞併秦家家產,爲此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毒術。
那她也無需客氣什麼。
“沒想到嬈小姐也是這般狠毒之人嗎?”
靠!
一個個的都不愛走路出聲是吧!
嬈楚楚氣得臉色緋紅,左顧右顧,也沒個地方好藏東西,只好先捏着那藥包放到了身後。
她佯裝鎮定的挺直了腰板,嗓音嬌軟微顫:“我竟不知曉秦少爺也是那種喜歡在背後偷聽他人言論的人。”
秦子琛無辜的挑了下眉,輕笑道:“我也不過就是路過此地,哪曾想會聽見這等謀財害命之事。”
男人語氣輕鬆,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。
嬈楚楚不想同他糾纏過度,礙於被他聽見了剛纔的事情,眼下手裏那毒藥變得更加難以處理。
她牙關咬緊,故意轉過身,用一雙溼紅的眼睛看着秦子琛:“秦少爺即已知曉此事,可否不要對外聲張?”
“不要對外聲張?”秦子琛眸色銳冷,反過來質問她,“若是嬈小姐聽見他人要暗害你家中親眷,你當如何處置?”
“……”
嬈楚楚接不上話了。
她也清楚自己要想對方保密,是異想天開。
手中捏着的藥包撲通一聲掉到了地上。
少女面容悽白,脣色內圈泛着深紅,杏眼朦朧不清,看着他緩緩擡起了自己的手。
“那請秦少爺叫人逮捕我吧,我已無任何繼續苟活的念想了。”
兩截玉白的手腕又細又長。
有種矜貴的漂亮。
秦子琛嚥了咽口水,看向她的眼神幽深了兩分:“其實也不是不能幫你。”
嬈楚楚愣了一下,這話是什麼意思?
擡起的手腕被人用手一拽,少女纖瘦的身子輕而易舉的落進了男人的胸膛。
體溫相融,呼吸漸緩,嬈楚楚羞憤的紅了臉,“秦少爺這是做什麼!”
女聲軟軟糯糯,棉花糖一般異常甜膩,本是斥責的口吻也因此變得如同奶貓發威。
雖兇,卻更像是撒嬌。
秦子琛的手指繞到了她的身後,在她纖細的腰際徘徊,“說來,嬈小姐這身段當真是可人得很,就算是那春月閣唱歌的姑娘都比不得。”
他的脣離她更近,熱氣把瓷白脖頸薰紅一片。
嬈楚楚渾身一僵,耳尖比剛纔更加滾./燙,彷彿火燒一般。
“還有身子,那麼軟那麼香,真是勾人。”
渾./熱的吐./息黏着她發涼的後頸,聲線低啞,那雙手還按在她腰後,桎梏着不讓她逃離。
秦子琛壓低了聲線道:“要不要和我做一筆交易?”
“什,什麼交易……”她聲音更抖,倔強的咬着下脣,“我不會答應你那些非分的要求。”
男人聽見也只是低低的笑了。
“嬈小姐是不是忘了?”
他的指.腹.按上了嬈楚楚的脣,手法曖.昧至極,溫.香的./脣../肉./頃刻間泛着熟紅色澤。
“我說的這個交易,你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利。”
“誰讓是我先知曉你的小祕密呢。”
哪有這般受./辱的被困在懷中過,偏偏自己的身子敏./感又怕.羞,被那氣息一裹,連話音都跟着虛掉了氣勢。
她低着下巴,聲線破碎:“你,你想怎麼樣?”
“靠近點。”
“什麼?”
“靠近點我就告訴你。”
嬈楚楚咬了咬脣,許是迫於情勢壓力,乖順的把腦袋靠了過去。
就在靠上的一瞬間,男人壓上了她的脣。
脣./縫被輕而易舉的撬./開。
“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