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錚瞳孔一驚,急忙去護她的手。
茶水灑出的距離不大,他動作得及時,但即便如此,依舊燙到了少女皙白的指尖。
“嗯,好./疼……”
針扎似的熱感從指尖傳來,嬈楚楚驟然收回手,面容蒼白了兩分。
用空餘的那隻手攥着清瘦的手腕,呼吸都變得有些痛苦,讓她有點喘不過氣。
嬈楚楚的身體較常人要敏.感許多,原本最普通的燙傷,到了她這,彷彿成了碾碎骨頭的痛。
起身時腳步都有些虛軟了。
秦錚發覺她如此痛苦,一聲聲呼喚她名字,又趕緊帶她去外頭以涼水衝手。
郭瑞安不知所措的站在門旁,見少女眼泛熱淚,指尖紅腫,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大錯。
“少帥,二夫人,實在抱歉,我剛纔進門有點太着急了,沒發現您在喝茶。”
郭瑞安跟着兩人一路走到了外頭的小水池,朝兩人認真道歉。
秦錚握着嬈楚楚的手腕,擰開水龍頭給她衝手指降溫,全程眉頭始終沒有鬆下來過,聽見郭瑞安這樣說,冷不丁的就掃去了餘光。
郭瑞安心知自己冒昧在先,也就沒好意思再繼續說話。
秦錚冒着冷氣的視線緩慢地收回,接着去查看她指尖傷勢。
少女的手指一根根和蔥白段似的,摸起來柔軟異常,手感極其好,秦錚喉結無聲輕滾,又問她:“還很疼嗎,有沒有好一點?”
經過剛纔一兩分鐘的水流沖刷,熱感已經褪去了許多,但離開涼水,依舊又扎又痛。
嬈楚楚眼裏蓄着淚,飽滿的臥蠶泛着緋粉,小巧精緻的五官像被蹂躪過的小白兔,嗓音委屈巴巴的應:“不,不疼了……”
她搖頭說自己不疼了。
可模樣一點也不像是不疼的樣子。
秦錚曉得自己不該對她抱有太多非分之想,可心腸總要因爲她一再柔軟成水。
心神一動,便拿起她的手指放在脣邊輕輕吹了吹。
“癢……”嬈楚楚有點緊張地癟了癟嘴,觸及男人溫柔又專注的目光,溫白的肌膚都變粉了,“少帥您不用這樣。”
她輕聲推拒,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推開眼前的男人。
“以前我受傷了,我娘是這樣對我的,不曉得對你管不管用。”
秦錚輕聲說着。
但他到底是從死人堆裏殺出來的,即使溫柔,可板起的臉,身上帶着的那股肅殺氣息還是收不住。
鳳目清泠泠的往她臉上一掃,嬈楚楚就怕的不曉得該怎麼開口。
她也覺得奇怪。
明明在之前秦錚也不像現在那麼嚇人,起碼氣場也沒有強到這個程度。
但因爲看不見對方頭頂的黑化值,亦或是其他顯示,嬈楚楚只好悶着聲音不說話。
等男人鬆開她的手腕,嬈楚楚才紅着耳尖轉過身自己把手放過去沖涼。
燙傷不是小事,至少要保證衝半小時纔行。
嬈楚楚認真保持着站立的姿勢不變。
旁邊微風吹過她鬢角青絲,清麗的小臉愈發白裏透紅,溫婉動人。
這個年紀的姑娘多像是青澀的花骨朵,嬈楚楚自然不例外,身形纖弱,模樣秀淨的宛如純白畫卷,是未經任何污染的純稚。
秦錚以往也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子心動過。
可見了她才曉得。
什麼一眼鍾情,回眸誤終生的話,竟然都是真的。
看見她從宴會出場的那一刻,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心跳停了一拍,又在瞬間變得劇烈。
“少帥,西南撫良有敵寇進犯,章先生已經先一步趕過去支援了,他派人特地過來傳信告訴您,近來戰事紛擾不斷,希望您能一同解救無辜百姓。”
秦錚點頭,又看向嬈楚楚道:“夫人,傷處若是還疼,我派人送你去醫院配些藥可好?”
話裏有愧疚緊張的意味。
嬈楚楚搖了搖頭,知曉家國大事必定先於兒女情長,便小聲拒絕:“不了。”
她不想因爲小小的傷口就興師動衆跑去醫院,只是燙傷而已,哪裏用得着那樣。
“少帥,你有事就先走吧,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那你——”
秦錚還想要說些什麼,見她轉過身去獨自給手指沖涼,水聲嘩啦啦的流,說出口的話也模糊了字音。
他攥了攥手,隨即咬緊牙關轉身對郭瑞安冷聲道:“走,去我書房。”
腳步聲遠了,嬈楚楚才轉過頭。
她擔憂的目光一直順着秦錚離開的方向看去,整張漂亮的小臉都被風吹得雪白。
等手指衝完涼,嬈楚楚又收到了傭人送來的兩支不同的燙傷藥膏,“誰送來的?”
傭人低頭回道:“少帥,還有秦少爺。”
嬈楚楚瞭然的點了點下巴,拿起兩支不同的藥膏往房裏走。
剛關上門。
後頭一雙手臂就環.住了她的腰身。
男人溫.熱的呼吸直往她脖頸.鑽,激得嬈楚楚渾身一僵,禁不住縮着腦袋要躲。
“子琛,你這是做什麼……”
“我能來做什麼。”秦子琛不以爲然的吻./在她潔白耳垂,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,低聲笑道:“當然是來愛您了。”
嬈楚楚一聽,耳根子全羞紅了。
趁他力道有放鬆,猛地用力掙脫了他的束縛。
秦子琛理了理亂掉的衣襟,重新朝她走了過去,但這回動作就不如剛纔溫柔了。
掌心倏而掐住她脖子,就往一旁的房柱子按。
嬈楚楚痛苦地掙扎起來,臉色漲得一片緋紅,眼尾也淌落了一地清淚:“你,你放開我,秦子琛……”
對方脣瓣微揚,忍不住俯身嗅她頸側香氣,語氣更像是調戲一般。
含笑的嗓音震盪心神:“小./媽喊我的名字了?真好聽。”
“不過要是能再換個稱呼就好了。”
“比如老公。”
他雙眸幽沉,說話的模樣帶着猛烈的侵.略.性,幾乎要讓嬈楚楚招架不住,眼眶泛紅,裏頭有淚水打轉。
“我不,我不會喊你的。”她顫聲拒絕。
秦子琛凝視着她的表情,像是要透過每一絲細節分析出這話的真假。
竟然真的沒有看到一絲一毫撒謊的意思。
處於暴怒的邊緣,他強壓下心頭縈繞的躁鬱,眼見嬈楚楚愈發痛苦,趕緊鬆開了手。
“聽話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,秦子琛的臉就被重重扇了一下。
力道中凝着少女被戲弄的怒氣,對秦子琛這樣常年受傷的人早就算不得什麼了。
他依舊不在意的舔去脣角血漬,低頭笑了笑,而後妥協似的,去握嬈楚楚的手。
“疼不疼?”他問。
關切的目光留在她手上,嬈楚楚眼看自己受傷的手又被他抓進手裏,然後寶貝似的揉了又揉。
“就算打我,也該換隻手。”
秦子琛心疼地輕吻她微腫的指尖,又自然的拿過她甩在一邊的藥膏。
見不是自己買的,又更加隨意的扔到了地上。
他神色認真的說:“別人給你的東西不要亂用,很危險的。”
嬈楚楚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