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管，她是——”
發覺少女遞來警告的眼神，戚斐臨時改了說法，沉聲說道：“這位是齊王妃，你無需在意。”
無需在意？！
怎麼可能不在意呢，這可是他回來之後閉門不見其他人的真正原因。
洛陽蔚身上那箭傷在用過藥後早就好了大半，他稱病不見客也是因爲自己心裏咽不下那口氣。
他一直都記着嬈楚楚在山洞時候對他說的話，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。
反覆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，導致他對外頭傳的消息一概不知。
如今見到了嬈楚楚，聽見戚斐承認她是齊王妃，心裏說不出的百感交集。
先前他回城時就聽見百姓討論着那傾國傾城的齊王妃，當時他還嗤之以鼻，認爲任何女子都不如他的楚楚貌美。
沒想到，他們嘴裏討論的人竟然就是嬈楚楚！
這震驚程度不亞於他聽見敵軍主動投降。
“咳咳，侯爺有事不妨直言，齊王妃是朕身邊人，無需擔心。”
戚斐見他目光一直往嬈楚楚身上看，已經是三分不悅，說話時眸色都冷了下來。
而洛陽蔚也迅速反應過來，向他彙報了剿匪的情況，以及接下來的安排。
“侯爺方纔說的軍中事宜朕曉得了，關於這些朕相信程將軍心中早有定奪，若侯爺還有意見，大可直接去找程將軍討論，朕這邊並無干涉的意思。”
聽見戚斐這樣說，洛陽蔚心中多了些驚愕。
哪有皇帝不管行軍打仗的事情的？
他難道不害怕對方功高蓋主，引來民間百姓的議論嗎？
更何況，那些文臣和武將不合已久，再將權限如此放任下去，矛盾豈不是要激化了？
見少年始終低着頭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，戚斐輕嘆了一聲氣，隨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洛小侯爺你的才能朕是曉得的，將軍中事務交由你同程將軍，朕十分放心。”
“至於朝堂上那些議論，朕以爲，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，你同程將軍的爲人朕信得過。”
這幾句話把洛陽蔚堵得啞口無言。
沒一會就自己領命退了出去。
嬈楚楚在旁看着這一切，心中也有些不理解：“你既已經是帝王，爲何如此放任底下人，萬一人家要造反呢？”
“造反？”戚斐鼻尖一聲冷嗤，“量他們也不敢，如今皇朝安定，民無怨言，此時造反豈不是舉步維艱。”
“話雖如此，但若是人家提出更好的辦法治理邦國，籠絡民心，又聯合其他有聲望的大臣共同造反，你豈不是要陷入困境了嗎？”
“所謂帝王之位也不是那麼好做的，你也看見了，我每日要處理許多奏摺，有些是無關緊要的問候，有些是十萬火急的加急密函，諸多事務壓制而來，永遠不可能有結束的那天。”
“我看似擁有了無上的權力，可也同樣被困在了籠子裏頭，唯一不同的是我有放任自我的鑰匙，我可以選擇做個享樂的昏君，也可以選擇一輩子做個爲人稱道的明君。”
“實際上，兩者與我而言都太沉重了。”
戚斐目視遠方，凝望着那一片看不盡的繁華：“做昏君雖快樂，但世人的唾罵無休無止，做明君雖端正，然而過分勞神，恐怕不出十年我就該蒼老到鬢角生白。”
“若有人願意代替我，何樂而不爲？”
好像也沒什麼毛病哈。
嬈楚楚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反駁他的話，做皇帝確實挺難的，且不提意見不統一，還有諸多權力之間的猜疑，要想獨善其身做個明君談何容易。
她想到了接下來的劇情。
據書中描述，她眼前的這位明君將會在半年後駕崩西去，因爲沒有屍體，她也對那個說法抱有懷疑的態度。
尤其是聽了紫菱的話後，她懷疑戚斐半年後也許並非是駕崩西去，而是穿越。
如果真是那樣的話，所謂皇位也確實同他無關了。
“寶貝你在想什麼？”
“？”
聽到熟悉的稱呼，嬈楚楚眉頭一皺，有些疑惑地看向他：“你怎麼知道寶貝的稱謂？”
戚斐似乎料到她會這樣問，撓撓光潔的下巴，解釋道：“我娘告訴我的，說如果我以後喜歡上一個姑娘，可以喊她寶貝，還有老婆。”
好了。
這回她是真的確定了。
戚斐那個親孃估計就是穿越來的，不過具體是哪個時代的，她就不太清楚了。
發覺她並沒有表現出驚訝，男人也忽而意識到了什麼。
“楚楚，你不會也是……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連忙搖了搖頭否認，“當，當然不是！”
“不是你緊張什麼？我只是懷疑，沒有別的意思啊。”
“……”
擔心對方會多想，嬈楚楚趕緊轉移了話題：“遊園會你準備怎麼辦，我到時候過來找你可以嗎？”
戚斐頓了一下，也很自然的配合她揭過了剛纔的對話。
“我準備按照我娘之前說的去辦，不然按照之前的，都太無趣了。”
嬈楚楚聞言生出了幾分興趣。
“你娘是準備怎麼辦？我能提前知曉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