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,嬈楚楚也不可控的緊張了起來,她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了他。
記着邪神的事情,她戒備的瞪圓了小鹿眼,神情愈發緊張。
剛纔跑路的時候她偷偷把釵子攥在了手裏,只要對方敢對她動手,她馬上刺過去!
謝岑似乎已經看出了她在打什麼主意,俊美無儔的臉上掛着一絲森寒笑意,稍稍動了下指尖,少女手心攥緊的金鳳釵子就四分五裂的,掉在了地面上。
“楚楚,我說過,你要聽話些。”
謝岑一步步向她靠近。
嬈楚楚看見他手中隱約在取什麼東西,心一橫,也就仰起脖子閉上了眼。
可是隨之的痛楚沒有襲來。
取而代之的,是男人手法溫柔的擦拭。
嬈楚楚茫然無措的眨了眨眼,沒明白他爲什麼不殺了自己。
或者說取走自己的魂靈。
謝岑看見她這副嬌憨的模樣,先是勾了勾脣,輕笑道:“不過幾千年未見,你這腦子倒真不如以前聰明瞭。”
反應過來男人是在嘲笑她,嬈楚楚猛地就拉開了兩人才貼近的距離,警惕地護住自己說:
“不管你現在是在弄什麼把戲,我都不會相信你的!”
謝岑不慌不忙的把剛纔用來給她擦臉的白手帕藏進袖口,隨後溫和的展顏一笑。
“沒關係,夫人相不相信我都無所謂了,如今儀式已成,就算夫人想賴賬也不能了。”
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謝岑還是看着她笑。
等嬈楚楚按耐不住要急哭了,才走過去解釋說:“你剛纔把手搭過來的時候,就已經代表你同意了和我的契約,從今往後,你都是我謝岑一人的夫人。”
掌心散發着一股灼熱的氣息。
他示意嬈楚楚自己低頭看看手腕,上面還印着一個類似於咒文的繁瑣圖紋,隨着謝岑的靠近,傳出微弱的灼傷感。
“這個是什麼東西?”她緊張的抿脣。
直覺告訴嬈楚楚,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。
可謝岑卻依舊從容不迫,告訴她說:“和我簽訂契約可是永恆不變的,不論你做什麼都不能更改,我們同源同命,脈門一絡,你生我也生,你死我便死。”
“我死,你也要死?”
“是這樣。”
嬈楚楚真的要被他這一系列話搞糊塗了。
又是簽訂這樣曖昧不清的契約。
又是那個所謂的獻祭儀式。
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張巨大的棋盤。
她在不知不覺中,被一步步推向敵軍統帥。
掉進他布好的圈套。
也在冥冥之中,成爲了他的人。
“沒關係,你現在想不明白很正常,楚楚,等你結束了這些世界,我會親自告訴你的。”
“爲什麼不能現在說?”
謝岑很輕的揉了揉她的臉,像是在哄小孩:
“因爲一些原因,我不能把所有話都告訴你,但是等過一段時間,你就能知道了,在此之前,先乖乖聽話,好嗎?”
鬼使神差的。
嬈楚楚答應了他的話。
她跟着謝岑回了剛纔的房間,對方這回沒有繼續嚇她了,給她倒了茶水,然後就讓她好好休息。
謝岑掃了一眼就把目光移走了。
實在是折磨人。
和嬈楚楚待在一起讓他沒辦法保持理智。
做不到和少女待在一間房裏無動於衷,謝岑佯裝鎮定的說去外頭走走,嬈楚楚盯着他問:“那你還回來嗎?”
“會。”
不知道爲什麼。
大概是嬈楚楚眼尾總是泛着紅意,看起來可憐兮兮的,讓人總忍不住想把她抱進懷裏疼愛。
她剛纔說話的語氣也像被拋棄在家的小妻子。
總之。
謝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混蛋極了。
他怎麼捨得大婚之夜讓嬈楚楚獨守空房呢。
可是他現在的身體不是他自己的,用別人的身體佔有少女。
太噁心了。
還是等他什麼時候拿回自己的身體再說吧。
休息沒一會,外頭的動靜又起了。
嬈楚楚問他: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男人背對着她拿出一把施過術法的匕首,嬈楚楚看他朝自己走過來,下意識的白了臉,還不等她出聲詢問什麼。
男人就把匕首的手柄塞到了她手裏。
“噗呲——”
鋒利的刀口瞬間沒入了心口,鮮血大肆流淌而出,匯聚成一滴又一滴猩紅濺在了地上。
嬈楚楚完全被他這個舉動嚇到了,握着刀柄根本反應不過來。
她後知後覺的要道歉,嬌軟的嗓音也含着哭腔。
謝岑只是伸出乾淨的那隻手照常摸了摸她梨花帶雨的小臉,“沒關係,不疼的。”
“等他們找到你,你就說是我先對你動手,然後你趁我不注意把我殺死了。”
“他們是誰?”
嬈楚楚漂亮的眸子都溢着水汽,她紅了眼眶,想要去給男人止血。
又被對方往後一步躲開了。
等利菲爾德等人到這裏的那一刻,謝岑彷彿換了一個人,變得像個不折不扣的反派,高聲控訴着他們的無恥。
這回嬈楚楚終於從他口中聽到了新一個版本故事。
故事裏的狐姬並沒有成功與邪神定下契約,是上神及時化解了危機,他與邪神達成交易,若是千年以後,狐姬願意放棄毀掉帝國大陸,那契約就不作成效。
上神付出的代價是他的記憶。
他和狐姬相愛的記憶。
可惜,就算記憶消失了,愛卻是一種本能反應。
上神和狐姬重逢的那一刻,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發生了變化。
後來他還是按照原計劃保護了狐姬。
保護了狐姬在乎的一切。
以至於最後神格俱滅,完全失去了復生的可能。
這故事中最大的漏洞在於,狐姬要怎麼才能自願放棄毀掉帝國。
而大祭司就成爲了最重要的一環。
他原本就是上神創造出來的異生子,是上神對狐姬愧疚的補償,更是懷念。
他身上存續了上神希想要狐姬放下執念的希望,因此身上的神力纔會如此純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