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茹意暗暗打了個手勢,四周的暗衛頓時嚴陣以待。
就算芙月要出事,也不能是在縣令府,在今天!
“去死!”
尖刀猛地刺下。
“啊!”
周圍的人忍不住驚呼出聲。
就在她們認爲芙月必死無疑的時候,只見那道倩影依舊立於原地,巍然不動。
“暗衛!”李茹意立刻喊道。
“不用了伯孃,我倒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這位....夫人?”
芙月擡手製止道。
李茹意皺了皺眉頭,倒是沒有多說什麼。
“放開我,你們這羣臭蟲,都應該消滅!噁心!噁心!”那瘋子一邊掙扎一邊大叫。
芙月死死握住那瘋子的手,欺身貼了上去:“這位夫人,放開你可以,你回答我一個問題,我臭嗎?”
濃郁的香氣沁人心脾,瘋子一時間愣住了。
她凌厲的眼神一瞬間有了鬆動。
“不...不對!你也是臭蟲!噁心!噁心!”
沒冷靜一會兒,那瘋子再次開始掙扎。
芙月的身體因爲她的掙扎拉扯而有了小幅度的擺動,她皺了皺眉,吼了一聲:“停下!本座再問你一遍,哪裏臭,誰最臭!”
芙月此舉在衆人眼裏跟瘋子無異,她們皆驚悚又略帶好奇地看着兩人拉扯。
怎麼會有一個人會在意瘋子的瘋言瘋語啊,除非,自己也是瘋子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。”那瘋子被吼了一聲後又恢復了片刻的安靜,她的眼神掃向亭廊裏的婦人,大家齊齊打了個寒顫。
似乎是鎖定了目標,那瘋子眼神亮得嚇人,她用手指着李茹意說道:“她!她最臭!臭不可聞!”
李茹意似乎被戳中什麼,惱羞成怒拍案而起:“大膽!瘋婆子竟敢在這胡言亂語!暗衛呢,都幹什麼吃了!把她拉出去!”
“是!”
突然間,四周飛出十幾個暗衛,生生將兩人分開,瞬息間便失去蹤影。
芙月眼尾微微下垂,長睫低垂,在臉上投映出一片陰影。
李茹意見狀,換上一副笑臉問道:“月兒,你沒事吧?剛剛那瘋子差點傷了你,伯孃內心很是忐忑呀。”
其他人見縣令夫人都發話了,也不好繼續躲了,連忙圍了過來:“月夫人,沒受傷吧?要不要請府醫看看?”
“是啊,那瘋子沒輕沒重的,就怕她傷到你。”
衆人七嘴八舌的詢問,但問了半天,卻發現,芙月一直不說話。
頓時,大傢伙心下都有些忐忑。
幾人面面相覷,也不敢說什麼,生怕說錯了話。
終於,在李茹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時候,芙月開口了:“我沒事,莫要爲了我耽誤良辰,對了,聽說前院馬上就要開始升梁了,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?”
“好,好,走吧。”
李茹意鬆了口氣,氣氛又再次恢復和諧,一行人說笑着走向前院。
“哦對了,各位夫人,坊間傳言,還是不要盡信的好,有些莫須有的爭端,屬實沒必要,就算我真的爬了牀,也不可能爬你們家的牀不是。
再說了,男人們在外面高談闊論談笑風生,我們卻要在這裏爭執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,豈不是很無趣,他們在抱團取暖,爲什麼我們不可以。”
衆人一時間羞得面紅耳赤,甚至有人如同醍醐灌頂般看着芙月。
“當然,你們也可以當我這是妄言,順便說一句,不日我便會開一家新的香料店,只收女子做工,如果你們誰有興趣或是誰的親戚有需要,歡迎來訪。”
李茹意微微皺眉,僵硬地笑了笑:“月兒你在說什麼呢,女子怎可在外拋頭露面,身爲主母,背後管管鋪子也就罷了。
而身爲未出閣的小姐,更是不可能了,要是真的去了,她們還怎麼嫁人。
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。”
芙月見李茹意用一副都是爲你好的語氣訓斥她,忍不住輕笑,也沒爭辯什麼。
但就是這聲輕笑,無端讓李茹意感受到了嘲諷,這種壓抑嘲弄的感覺就像一灘粘膩的污泥,一直壓在她心頭,就連到了前院,她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。
“意奴,你在想什麼呢?馬上就要升梁儀式了,快隨我上屋頂。”
曹平之皺起眉頭,不由分說地將李茹意拉走。
李茹意回過神的時候,已經上了房頂。
“升梁儀式,現在開始——”
隨着住持的話音落下,紅樓下的衆人都紛紛敞開了隨身攜帶的布袋,高高仰着頭,臉上帶着喜悅:“快,往這裏砸!”
芙月見周圍人這副模樣,臉上帶上好奇的神色:“你們這是..要幹嘛?”
“哎你等會就知道了,別打擾我,否則我接不到福氣都怪你!”
芙月見自己被嫌棄,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,跟隨衆人仰起脖子看着樓上的人。
“梁起戶聚瑞,瓦鋪門納祥——福氣來咯!”
住持話音剛落,只見樓上開始往外丟東西,花花綠綠的不明物體如同暗器砸向衆人。
芙月嚇了一跳,剛要做出防備動作,突然就見到身邊的人一陣歡呼後敞開袋子去接掉落的物品。
甚至,還嫌不夠,還要低着頭彎着腰如同小雞搶食一般和別人搶地上的東西。
芙月突然有了興趣。
“天眼照宅地,陽光撐棟樑——好運來咯!”
又是一大波物品掉落,芙月一個飛身而起,接住了那花花綠綠的東西。
“咦?居然是糖果和米花球?”
“欸你別擋着我們,馬上就是最後一次了,有大金磚!你擋着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了,不公平!”
有人見芙月佔據了最好的位置,不滿道。
芙月眼眸眯了眯:“原本你不說,我也就讓了,但你都說了有大金磚,我怎麼可能還要讓。”
“你!”那說話的人登時氣怒。
“別管她,想拿金磚,也得有那個命纔行。”另一個人低聲說道,語氣裏不乏夾雜了惡毒的意味。
與此同時,李茹意的手同樣抱起了懷裏的大金磚。
“意奴,你可要看準些,千萬別砸到人了。”曹平之提醒道。
李茹意的瞳仁死死地盯着樓下那道紫色身影。
腦海中的惡念如同高山滾石難以遏制。
她憑什麼,能一如既往高貴,她該死!她不過是一個小妾,死了也沒關係。
沒錯,是她自己找死的,誰讓她插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