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散發着不同異香的檀木箱仿若惡魔的低吟，引人沉淪。
“我沒看錯吧!”
“怎麼可能!竟然是價值連城的古香!”
“沉香，檀香，安息香！龍腦香!麝香!”
“天哪，曹縣令！您果然是大手筆！”
衆人皆心頭一震，忍不住探出身去看那幾只檀木箱裏的香料。
“哈哈哈！這就是本縣令爲大家準備的驚喜。
僧多粥少，狼多肉少，本縣令也不做喫虧的買賣！
本縣令願以最低的價格賣給你們！前提是，你們無論誰日後成功，都得將你們的獲利劃出四成給我。”
曹平之自信滿滿，壓根不擔心沒有人買。
事實上，也正是如此，那些人壓根不管香料的好壞，蜂擁而上將縣令圍住了。
“縣令，給我!我要！”
“我也要！我也要！”
“你們都瘋了嗎？別忘了，到時候要是獲利了，還得分出去四成！”
“這有什麼的！賺不賺錢還不一定呢？但是低價買了這批香料，即使不賺錢，我也可以倒賣出去！”
“也對。”
短暫的爭執過後，衆人似乎認可了最後一種言論，對那些來歷不明的香料搶的更歡了。
曹平之的目光暗暗投向了芙月，見她依舊無動無衷時，不免有些着急。
“芙月，你不想要嗎？”
曹平之還是忍不住了，主動來向芙月遞出橄欖枝。
“曹伯伯，您這香料，我還不知道好壞呢，萬一買回去全是一些不能用的廢料那我豈不是喫虧了。”
芙月勾脣輕笑，一句話，就澆滅了搶的火熱的衆人的熱情。
衆人紛紛看向她與曹平之的方向。
“是啊，說的對，我們得先驗貨！”
“沒錯！就算是低價也不能買到殘次品！”
“開箱！開箱！”
越來越高的呼聲在人羣中響起。
曹平之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。
“等等，我可以開箱，但若是你們驗明過後發現是真品，該如何賠償本縣令的精神損失！這是對本縣令人格的侮辱！”
“這……”
曹平之這番話，剛剛還在高呼的人羣瞬間變得偃旗息鼓。
“好，我可以賠償，不論你開什麼價，但是，必須要驗貨。”
就在這時，芙月的話語如同一口清泉解救了衆人焦灼的心。
“月夫人大氣！”曹平之讚了一句，“那就開箱！”
七八口檀木箱被齊齊打開，壓抑許久的濃香瞬間迸發出來，異香瞬間遠播三裏地！
“好香啊……我從未見過這麼香的香料。”
“想必是百年以上的陳香纔能有如此沉厚的積累吧！”
“其實，我覺得已經不用驗了，光是這個氣味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？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衆人的討論，讓曹平之得意地微眯着眼，舒服地撫摸着自己的鬍鬚。
芙月見狀卻皺了皺眉。
“你們中間，派誰來驗香呢？”曹平之問道。
芙月張了張嘴正要說話，突然人羣中開始出現統一的聲音。
“那就推薦吳公子吧，吳家經營香料店百年，絕對有經驗辨香。”
芙月見狀，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，沒有出聲反駁。
“那就吳公子吧。”曹平之說道。
“好，那吳某就獻醜了。”那吳公子很快便答應下來。
只見那吳公子走到衆人面前，甩袖後說道:“我們先看這香料的外形，形狀有的像石杵，有的像拳頭，有的像肘子，有的像鳳凰，有的像孔雀，有的像龜蛇，有的像雲氣，有的像神仙人物，如此奇異的造型，屬實是天地的鬼斧神工，非人力可爲。
據說焚燒一片則滿室香霧環繞，三日不絕。
我們來試試焚香便知道是真香還是假香了。”
“來人，給吳公子上香盤。”曹平之拍了拍手道，模樣很是配合。
“是。”
僕從答應後，端着精美典雅的香盤徐徐而來，將香盤擺放在衆人面前。
“吳公子，請。”曹平之說道。
“焚香需用線香，諸位，沒意見吧。”吳公子問道。
芙月剛要開口，又被人羣中不知哪裏傳來的聲音打斷了。
“沒意見，沒意見，您快開始吧。”
“對!焚香不用線香用什麼!”
又是一陣起鬨後，那吳公子在衆目睽睽下點燃了香料。
那香料焚燒時氣息馥郁而四處瀰漫，燒至餘燼而香氣不絕。
衆人聞着聞着，甚至都有些迷醉了。
更有甚者，竟想當衆登高而歌，棄衣而走。
還好被身邊的人及時拉住。
見狀，曹平之臉上笑出了褶子。
而芙月眉心的皺紋更深了。
“想必到這裏，應該沒有人有異議了吧，那某便宣佈，鑑香結束，此爲真香。”
吳公子施施然行了一禮後，躬身退下。
“好了，大家現在可以放心購香了嗎？本縣令的府邸就在這裏，跑了和尚跑不了廟，你們還擔心什麼？
出了問題，都來找我便是。”
曹平之胸有成竹地說道。
“曹縣令我要來五箱!”
“我要八箱!”
“我要十箱!”
他們似乎上了頭，眼神赤紅，恨不得將寶貝立刻據爲己有。
“月夫人，你真的不要嗎？如果不要的話，可能回去會不好交代哦。”曹平之笑道。
芙月勾了勾脣:“好東西誰會不想要，但是，這位吳公子的鑑定太草率，我想，親自驗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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