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蘇慕青看了看自己腫脹的手指，眼神陰沉，“如果早知道會在這裏相見，當初我就留他一命了。”
“豎子敢爾?就你也配談性命。”鬼爹從屋內走出來，眼睛瞪的像銅鈴。
南拳死後，似乎所有人都找回了自己的記憶。
包括在冥界徘徊許久的鬼爹。
白昕寒終於知道爲什麼鬼爹會如此重女輕男，會如此針對他們兄弟倆了。
原來，是這樣。
白昕寒心下震驚，與此同時，本來打算向芙月坦白的心意也漸漸弱化。
雖然導致她們一族死亡的人不是自己，但是白昕寒也莫名感到心虛。
“對不起，但是我可以進去看看芙月嗎？”
白昕寒想到芙月那張慘白的小臉，又看了看這一貧如洗的茅草屋，心裏的擔心越發加重。
鬼爹看了一眼白昕寒，抿脣沒有說話。
一旁的蘇慕青卻突然發言了:“我有練實可以救她，讓我進去。”
所有人都朝蘇慕青的方向看去。
他竟然帶着練實過來了?就離譜。
“拿出來看看。”鬼爹似乎也知道練實的神奇之處，沒有第一時間便反對。
蘇慕青咧嘴詭異一笑，在衆人略帶疑惑的目光下走向凰葟。
“噗嗤——”
利劍出鞘，穿透了血肉。
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白昕寒更是第一時間痛苦地奔向凰葟:“師姐!”
他抱起不斷流着鮮血的凰葟，手足無措。
看着凰葟迷茫痛苦的表情，白昕寒怒而問道:“蘇慕青你瘋了?!師姐對你這麼好，你爲什麼要殺了她!”
“鳳凰生則金烏滅，想要芙月活着，她就得死。
鳳凰心可比這世界上所有的練實都要珍貴，可以活死人，肉白骨，喫下鳳凰心便可擁有涅磐重生的能力。
如果是你，你會選擇芙月，還是凰葟?”
蘇慕青驟然大笑起來，笑聲淒厲中夾雜着詭異。
白昕寒越聽越感到不對勁，他眼神凌厲:“你不是蘇慕青!你是南拳!!”
“答對了，但是沒有獎勵。”南拳笑嘻嘻地攤開掌心，一隻肚子脹得鼓鼓的肉蟲子靜靜地待在掌心。
“是母蠱!你怎麼做到的!”白昕寒震驚得無以復加。
“很簡單，在進來冥界之前，我就將母蠱放在了蘇慕青身上。
剛剛我的確是死了，不過只是肉身，現在我又有了一具更滿意的身體，太好了，簡直是做夢一般!我和阿青終於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。”
“蘇慕青”臉上浮現出瘋狂的迷戀，自己抱住了自己，扭得跟蛆蟲一樣。
看得白昕寒毛骨悚然。
瘋子，簡直就是個瘋子!
“唉，你也別那副表情看我，你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，我就幫你做出選擇。
這樣，你不就不用痛苦糾結，遭受良心的譴責了嗎？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南拳放肆的笑聲彷彿戳中了白昕寒內心的陰暗面。
他的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。
他用拳頭用力捶打這自己的腦袋，希望能找到救贖之法。
但是沒有。
他更內耗，更痛苦。
他覺得自己兩邊都做不好，兩邊都對不起。
漸漸地，白昕寒眼眸變得猩紅空洞。
他撿起一旁南拳扔掉的刀，抵在了脖頸處。
“哐當”一聲，一顆小石頭打掉了他手裏的刀，白昕寒顫了顫睫毛，疑惑地看向動手的人。
芙月被鬼爹扶着，做完這個動作，都忍不住微微喘氣。
“白昕寒，凰葟她雖高傲了些，本性並不壞，我本就是將死之人，沒必要用他人鮮活的生命換我殘缺的身體。
你不必糾結愧疚，凰葟不僅是你心悅之人，更是你朝夕相處的師姐，還是你的救命恩人。
你既然天生就絕非壞種，強行逼自己做出違背良心的選擇就是痛苦的，沒必要。”
她慢慢走向凰葟。
凰葟掙扎着擡眼看向芙月。
眼淚汪汪。
“躺好，別動。”
芙月簡單的四個字，就讓凰葟恐懼的心靈得到了安撫。
她居然感覺傷口都不疼了。
“言靈——時、光、回、溯。”
芙月緩緩說出這句話。
每說一個字，心尖就彷彿被人用刀絞動一般，痛不欲生。
“囡囡!”
鬼爹不贊成地喊了一句。
芙月只是搖頭。
她不僅僅是爲了凰葟，更是爲了自己。
一陣白光閃過。
周遭的一切又變了。
……
“我有練實可以救她，讓我進去。”蘇慕青說道。
芙月清楚地看着蘇慕青一步一步走向凰葟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着蘇慕青的動作，沒人注意到芙月的存在。
就在蘇慕青露出陰險的表情時。
芙月一把折斷了他的手臂，大喊道:“阿爹幫我!”
鬼爹聞言，鬼魅般閃身到了蘇慕青身邊，一個白骨爪便將蟄伏在蘇慕青百會穴上的蠱蟲抓了出來。
與此同時，蠱蟲傳來了痛苦的尖叫聲。
“不要殺了我，這是我最後一條命了!”
聽到南拳的聲音從蠱蟲的身體裏發出來所有人都又震驚又噁心。
“怎麼回事!”白昕寒皺眉道。
“捏爆它。”芙月毫不猶豫的說道。
鬼爹下手極快，只一瞬間，那蠱蟲便化作了血霧，徹底消散。
芙月這才鬆了口氣。
她晃身子差點沒站住。
在她身邊的白昕寒下意識接住了芙月。
凰葟笑得一臉曖昧。
“你什麼時候出來的，我怎麼沒發現?”白昕寒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某段記憶。
芙月搖了搖頭，不想過多言語。
芙月擡手正要動作時，突然一個矮小的身影竄過來抱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他們是我的!你不能帶走!”
芙月低頭，便看見了面目猙獰的小老頭。
一邊說着話，一邊又一臉噁心且猥瑣地盯着她的某處隆起。
“滾!”
芙月一把將他甩開，那小老頭又要撲過來抱住她的腰。
“小花!”
芙月喊了一聲。
小花蛇見狀一個甩尾將那小老頭甩開。
那小老頭被甩開後，一臉怨毒地看着芙月道:“你儘管叫，他們沒有一個會跟你走。”
芙月皺了皺眉，轉頭問道:“你們確定都不想走?要在這裏伺候那些男男女女?”
清風和明月對視了一眼後，異口同聲說道:“不回去!死也不回去!”
芙月冷冷一笑:“倒是不知道你們來了冥界變得如此團結親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