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慕青眼神閃了閃。
白昕寒下意識擋在了凰葟身前,但想到了虛弱的芙月,他竟然開始猶豫。
兩人身上的氣息都讓凰葟感受到了不安。
她不想死!
她誰也不相信,她只想逃。
“老伯,你或許不知道,我在地面上有無數可以救芙月的靈藥,真的不需要我的心臟。”凰葟着急地解釋道。
白昕寒立刻反應過來,一起說道:“是的!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鳳凰心臟可以治療芙月的,但那一定是有心之人的挑撥。
我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救她,真的不需要犧牲另一個人的性命。”
鬼爹看着白昕寒那緊張的樣子,眼裏閃過不爽。
“你倒是挺看重你背後這個女孩。”
白昕寒尷尬地放下了手,臉色又青又白。
凰葟的臉色也不好看。
雖然說芙月現在看起來有生命危險,但是畢竟還沒有說立刻就要死掉,她自然也不會覺得有那麼緊急。
更何況,芙月要生存下去,自己就必須要死。
凰葟當然不想。
她自私地想要保全性命。
眼見白昕寒被鬼爹幾句話就激得猶豫起來,凰葟很是擔心自己隨時會被放棄。
她皺着眉頭,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。
“凰葟,你別跑。”
蘇慕青突然叫到。
凰葟心下一咯噔,本來沒有想跑的,被他這麼一說,頓時就慌了。
拔腿就跑。
蘇慕青見狀連忙追了上去。
白昕寒爲了防止意外發生,也追着蘇慕青離開。
整座茅草屋就剩下鬼爹一人站在院子裏。
他負手看着這一幕,眼眸深沉。
不知過了多久,芙月睜開雙眼。
她發現自己身處混沌,有些迷茫地伸手摸了摸。
嗯,是能摸到東西的。
至於什麼一片模糊,大概是自己瞎了。
她嘆了口氣,對外面喊道:“老爹,我醒啦,其他人呢?”
聽到芙月的聲音,鬼爹眼神亮了亮,他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湯麪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芙月雖然看不見了,卻能聞道湯麪的香氣。
在這格格不入的詭異冥界,她竟然有些世俗地餓了,似乎到了凡間的家。
真是奇怪。
“月兒,快來嚐嚐,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喫的肉絲雞蛋麪。”
鬼爹似乎知道芙月的眼睛情況,並沒有詢問,只是細心地晾涼麪條,一口一口喂進芙月嘴裏。
芙月吸溜着麪條,可口的味道很好地滿足了她的味蕾,熱氣蒸騰,撲在她有些發寒的臉頰上,讓她忍不住舒服地晃起小腳丫。
看着她這習慣性的小動作,鬼爹彎了彎眉眼。
“爹,他們都去哪了?”芙月感覺到外面安安靜靜的,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鬼爹眼眸一閃,說道:“大概是處理一些內部事情去了。”
“哦。”芙月惦記着任務,有些心不在焉。
看出這一點,鬼爹試探性地問道:“月兒,他們三個人,誰和你關係最好?”
芙月被問住,她認真思考過後說道:“白昕寒吧。”
畢竟蘇慕青是仇敵,凰葟只是後來親近了一點。
白昕寒卻是一開始就對她釋放善意的人。
“哦,這樣啊。”鬼爹點了點頭。
芙月有些不明所以。
鬼爹卻讓她不要多想,一個人端着湯碗又出去了。
等他出去後,芙月立馬在心裏瘋狂聯繫瓊東西。
卻發現瓊東西依舊不應答。
自從小花死後,瓊東西就沒有出現了,芙月有些莫名擔心。
想到這裏,她也不想再繼續賴在牀上了,趁着精力還算恢復一些,她趕緊下牀準備去找蘇慕青。
“叩叩”。
這在這時,木門被敲響。
芙月心生疑惑,會敲門的話,應該不是鬼爹。
那會是誰呢?
這麼想,她也就這麼問了。
對方很快便說道:“我是蘇慕青。”
真是說曹操曹操到,芙月心底興奮起來。
她立馬換了一副神色,略微嚴肅地說道:“進來吧。”
蘇慕青小心翼翼地打開木門,聲音極其輕微,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人。
芙月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下意識覺得有些奇怪。
怎麼她就睡了一覺,大家都變得奇奇怪怪的呢。
“月兒,你感覺怎麼樣?”蘇慕青的聲音在身前響起。
不知是他進來的時候無意間帶起寒風,還是他體質太過陰寒。
芙月總覺得有些發冷。
但她現在什麼也看不見,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。
她皺着眉頭,乾巴巴地說道:“蘇慕青你關心我做什麼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既然你都知道我和你有宿仇,還裝什麼大尾巴狗呢。”
蘇慕青沉默片刻後,語氣稍微尖銳起來:“你是怎麼知道是我派南拳殺了你們一族。
明明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出面,是不是她告訴你的?”
芙月輕嗤一聲。
她可是手握劇本的反派,什麼不知道。
但這個是不可能和他說的。
芙月的聲音似乎刺激到了蘇慕青,蘇慕青突然一把捏住她的肩膀,怒氣衝衝地說道:“你知道嗎?
當我發現自己沒有慾望也能喜歡你的時候,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?
我有了正常人該有的情感,我也體會到了那種青澀的甜蜜和心動。
可是爲什麼,爲什麼明明你的眼神從來都是偏向白昕寒的,卻一直待在我身邊不走。
原本我單純地以爲,你就算表面關注他,但你更喜歡我,纔會留在我身邊。
但我錯了,我在來到冥界後,見到了你爹,看到了他對你好得不像話,就像真正的父女。
後來,我纔在記憶的逐漸復甦中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,你就是想復仇,你想要潛伏在我身邊殺我對不對!”
蘇慕青的語氣激烈,他的手臂青筋寸寸暴起,他明明是憤怒的,質問的語氣,眼神卻含有一絲脆弱和期待。
但芙月卻完全看不見,她只聽到了蘇慕青對她的無限怨懟。
她嘲諷地勾了勾脣:“喜歡?你也配。在我眼裏,白昕寒比你好千倍萬倍。
你不過就是天生壞種,殺人如麻的狗東西,你哪有他千分之一的善良。
如果當初在密林,我遇到的是你,根本不可能從鬼手藤和南拳的手裏活下去,而你又怎麼可能和我相遇。
只能說你喜歡我,是你倒了八輩子的血黴。”
蘇慕青的臉色頓時慘白,他不可置信地問道:“可後來我對你那麼好,你沒有一絲心動嗎?哪怕只有一點。”
芙月笑得更張揚了:“對我好?你是指你殺了我全家,把我扔進血池,想帶我在花船上做下流的事,以及……殺了小花嗎?”
蘇慕青徹底鬆開了握住芙月肩膀的手,眼裏閃過一絲陰狠。
“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那麼我也該做出最終選擇了。”
最終選擇?什麼?
芙月下意識感到了一絲不妙。
她好像和他們幾個人產生了什麼信息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