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道凌冽的寒光照射在芙月的眼前,她模糊的視野甚至有一瞬間變得清晰。
是刀光!
蘇慕青在拔刀!
芙月突然明白了什麼,她快速後退。
但蘇慕青哪能讓她如願。
如今的芙月就是個失去眼睛的殘疾人,殺她如碾死一隻螞蟻般輕易。
蘇慕青眼神狠戾,抓住了芙月的手臂控制住她,隨後一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臟。
“住手你這個雜種!”
鬼爹突然出現,鬼魅般閃身到芙月跟前,替她擋住了這一擊。
“阿爹不要!”芙月下意識瞪大了看不清楚的眼睛。
“別擔心月兒,爹爹不會被這凡物傷到……噗……”
剛說完,鬼爹便痛苦地喉頭痙攣。
他死死捂着脖子處的傷口,恐懼地想要堵住漏氣的空洞。
但沒有用。
他的身子已經在寸寸開裂,渾身遍佈裂紋,只要稍微一碰,便會碎成齏粉。
芙月聽出了他的痛苦。
眼眶不自覺浮現淚花:“阿爹……”
雖佔了原主的身子,體會到了不屬於她的親情,但是,她真的好想要幸福啊。
“別……害……怕……”
鬼爹嘶啞着聲音,用盡全力說出了這三個字。
似乎是因爲太過用力,最後的一個音節落下,鬼爹便徹底消散在芙月的眼前。
好可惜啊,沒有能和乖寶再多相處一會兒,再看着她長大。
好可惜啊,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。
沒了他,該怎麼活下去啊。
他的眼淚從半空滴落,砸在了芙月的掌心。
芙月怔愣住,像被拋棄了的孩童,難以言喻的悲傷將她裹挾,頃刻間,墜落深淵。
生時不能承歡膝下,就連死亡,都不能永恆。
鬼爹以另一種形式保護了她一段又一段路程。
父愛如山。
剩下的,就該自己走了。
她長長的羽睫氤氳開淺淺的一汪水漬,再擡眸時,已是清明。
“嗤,老東西,凡物?也不看看這上面沾了誰的血。”蘇慕青得意道。
“誰的血,凰葟還是白昕寒?”芙月聲音冷靜,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應該是白昕寒吧。”
蘇慕青疑惑地看向芙月:“你倒是很聰明,怎麼知道的?”
芙月語聲平穩地說道:“初見白昕寒時,便是我被滅族之時。
那時,我與他共同遭到攻擊,後來又共同失憶。
南拳沒有死,他因爲詛咒殺不了我,卻完全可以殺死白昕寒,但卻沒有。
這說明,要麼,他殺不了白昕寒,要麼,白昕寒對他還有用。
但很明顯不是前者,畢竟當時我們都落在下風。
如此推理,應該是白昕寒對你們有用,而當時他又同時出現在滅族現場,那就不是巧合。
從南拳和他的對話得知,白昕寒本人對這件事是不知曉的,他來密林也只是爲了給師姐找練實。
而你和凰葟關係親密,對她來說,幫你這個忙綽綽有餘。
隨便找個藉口把白昕寒引過去密林,簡直太輕易不過。
白昕寒的血,應該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吧。”
蘇慕青被芙月縝密的思維震驚,他快速說道:“那麼久遠的事情你都能想起來,你……真可怕。”
“那就再附贈你一個消息,你不告訴我,我也知道。”芙月斂眸,“當初阿爹在見到白昕寒時,說過,就連他也不站在我這邊。
很有可能,當時我和他的因果糾纏,在滅族前就開始了,至於是什麼,只有我阿爹知道。
但我肯定的是,你利用了我,也利用了白昕寒,你這個人果然噁心。”
蘇慕青驟然大笑:“芙月啊芙月,你果然心機深沉,壓根不像外表那般嬌弱可憐,真是看錯你了!
你如此通透,想必一定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吧,真想挖出來看看,到底是什麼樣。”
“你沒機會了。”芙月突然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,“因爲,你會變成人彘,然後被丟到全修仙界最大的花樓被人褻玩,你們萬獸宗也會在頃刻間毀於一旦。
感謝師兄,如果不是你給我的那本功法讓我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,還不一定能詛咒你這般身負強大氣運的人呢。”
她的話語如同惡魔的低吟,蘇慕青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賤人!閉嘴!閉嘴!閉嘴!”
白昕寒猛地將芙月推到在地,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喉嚨。
蘇慕青眼神越發瘋狂,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刺破身下之人的喉嚨,彷彿機械般沒有感情。
甚至還不夠滿意,又用力將她的嘴巴割開,化得稀巴爛。
【宿主我來了!】
瓊東西剛連接上芙月,就看到了她被推到,它顫抖着按下傳送按鈕。
趕在她被虐殺的前一刻將她拉回了空間。
【嗚嗚嗚宿主,好嚇人,我差點就沒趕上……】
芙月呆呆地摸了摸脖頸,隨後歪頭笑道:“嘻嘻,我沒事,一點也不疼。”
瓊東西眼淚直接飆升:【宿主這個位面辛苦你了,嗚嗚】
“我要看後續。”芙月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。
【好!】
瓊東西打開了監視器,兩人一起看了起來。
蘇慕青不知刺了多少刀,在終於筋疲力盡時停下了動作。
當看到身下之人面目全非的屍體時,他的心微微抽痛,但還是剋制住了。
回想起她對自己的詛咒,蘇慕青又懼又怕。
但一想到她言靈時眼睛不能變紅,而且已經瞎了,蘇慕青又鬆了口氣。
她應該只是嚇唬自己罷了。
言靈烏施咒時,眼睛一定要是好的。
現在兩大威脅都除掉了,他沒有負擔了。
一身輕鬆地推開門,正要回去修仙界。
就看到了白昕寒陰沉着臉站在門口。
蘇慕青嚇了一跳,他憤怒地吼道:“你幹什麼,有病啊在這裏嚇人!
凰葟呢?!她去哪裏了?!”
“蘇慕青,你真該死。”白昕寒突然一把捏住了蘇慕青的喉嚨,將他從地上提起。
蘇慕青的喉骨幾乎要被捏碎,他臉色漲得青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