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顧溪舟和林若謙外,房間裏還有兩個面生的小郎君。
其中一人穿着一襲青翠色的錦袍,相貌出衆,氣質溫潤如玉。
另個那個身穿藍衣的小郎君,容貌稍微遜色一些,看見葉沉魚明顯有些侷促不安的樣子。
寂靜了那麼一瞬後,顧溪舟開了口問着葉君澤:“你怎麼把嬌嬌帶來了?”
他們這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,約好一起來狀元樓小聚,誰曾想葉君澤竟把嬌嬌也帶來了。
雖然他熟讀聖賢書,並不是迂腐之輩,但畢竟還有不相熟的外男在此,葉君澤此舉有欠考量。
葉君澤卻不以爲然:“我帶我妹妹來認識幾個朋友怎麼了?”
他拉着葉沉魚,指了指那個身穿青衣的男人道:“嬌嬌,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是崔鈺崔公子,清河崔氏的長房嫡子。
另外那位是江南首富周家的小公子周世安。”
崔鈺神情自若,起身拱手見了一禮道:“久聞葉小姐芳名,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周世安不如他這般淡定,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:“葉……葉小姐好。”
葉沉魚微微一笑還了禮:“經常聽哥哥提起崔公子和周公子,果然同哥哥說的一樣,兩位公子龍章鳳姿,非同凡響。”
葉君澤脣角一抖,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?
他輕咳了一聲,拉着葉沉魚入了座道:“你們不必拘謹,我妹妹不是外人。
諸位都是我的兄弟,倘若以後我妹妹遇到了麻煩,還指望諸位給她撐腰呢。”
葉沉魚聽着這話,心頭一動,她還以爲哥哥是帶她來相看崔鈺的,沒想到竟是尋求庇護。
確實在座的幾位,以後前途不可限量。
莫非,哥哥知道了蕭臨淵以後不能護着她了?
正想着,就聽崔鈺道:“葉兄如此看重,是我們的榮幸,只要葉小姐開口,崔某必當竭盡全力。”
葉沉魚回過神來,她看了崔鈺一眼:“如此就多謝崔公子了。”
周世安忙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做大官,但我們家錢多的是,葉小姐要是需要用銀子,只需一句話。”
葉沉魚噗嗤一笑,她道:“周公子看着倒不像是家財萬貫的樣子。”
這周世安身上穿得並非多麼貴重,配飾也很是簡單,如果不是哥哥說他是江南首富家的公子,他還以爲就是一個尋常的郎君呢。
周世安撓了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:“周家家訓,忌鋪張浪費,驕奢淫逸。
加上祖上從未有人當過官,父母便對我寄予厚望,對我也就更苛刻些,此番若是不能高中,我就只能回去繼承家業了。”
他喜歡讀書,不喜歡做生意,家中產業有兄長打理,但如果落榜,他就要回去幫兄長。
想想就難過。
葉君澤湊到葉沉魚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:“這小子人傻錢多。”
葉沉魚:“……”
感覺周世安這是掉到了狼窩裏,如他這般心性,若非是遇到了哥哥他們,怕是會被喫的骨頭都不剩。
崔鈺擡頭看向她,目光中透着一抹讚賞。
他在清河的時候便聽過她的名字。
但那時候,他對這位“相府千金”沒什麼好感,不過就是世家貴族養出來的千金小姐。
同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千篇一律,索然無趣。
對她的關注,是從她的身世被揭穿後開始的。
他看見了一個不貪戀於榮華富貴,縱然落入塵埃也依舊光彩奪目的姑娘。
而這個姑娘就坐在他對面,說出這一番讓他們都自愧不如的哲理。
“崔兄。”
一直沒說話的林若謙,忽而開口喚了一聲,他笑着道:“崔兄想什麼呢?來,喝酒。”
崔鈺這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了,他忙端起酒杯和林若謙碰了一下,餘光不由的落在葉沉魚那裏。
葉沉魚未曾察覺,她正在同顧溪舟說話:“二哥,最近府上一切還好嗎?你不會怪我沒去看你吧?”
顧溪舟道:“我巴不得你不來呢。”
那個家連他都不想待,嬌嬌走了也好。
葉沉魚又問:“錦初妹妹和舒綰姐姐怎麼樣,她們相處的愉快嗎?”
顧溪舟眉梢動了動,沉聲道:“顧錦初自從被放出來後,安分了許多,還給我送過幾次禮物。
至於王舒綰,她最近經常不在府上,不知道在做什麼?”
葉沉魚知道定是顧錦初已經告訴了她七殺門的事情,所以她忙着籌集銀子買自己的性命呢。
要怪,只能怪她自作自受。
她不再多問,看向沉默寡言的林若謙,好奇道:“之前見林公子病得要死要活的,怎麼現在瞧着氣色好了許多?”
林若謙愣了一下,莫名地想到之前蕭臨淵說過的話。
他忙道:“府上重新爲我尋了大夫,有了些起色,大夫說只要好好養着,活到八十不是問題。”
葉沉魚點了點頭:“那就好,只是你身爲侯府公子,私下裏同我哥哥和二哥來往,真的好嗎?
你該不會是故意接近他們,想給你妹妹報仇吧?”
林若謙脣角一抖,他道:“我覺得葉小姐你對我有偏見。”
葉沉魚聳了聳肩:“你問問崔公子和周公子,你此舉是不是很反常?
很難不讓人懷疑,你是居心不良。”
被提到的崔鈺和周世安對視了一眼,隨即雙雙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林若謙看着這兩個被美色蠱惑的“兄弟”,咬了咬牙道:“我真沒有,侯府和相府的恩怨同我無關,你若是不信,我可以自逐出家門。”
葉沉魚驚了一驚,這個男人連自逐家門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,看來是真心想同她兩位哥哥相交了。
她道:“算了,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,我就勉爲其難相信你吧。”
林若謙失笑,他真的好羨慕葉君澤和顧溪舟有這麼好的妹妹。
他看着葉沉魚一時腦熱,忽而問道:“葉小姐,你還缺哥哥嗎?你覺得我怎麼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