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陛下讓自己的女人嫁入昭王府，簡直就是欺人太甚。”
在她看來，大胤帝害死父親還不算，就算是死也要讓父親頭上戴一頂綠帽子，這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。
偏偏百姓和朝臣都被矇在鼓裏，覺得陛下聖明還真是可笑。
蕭晏清知道女兒是在爲他報不平，只不過他早已並非二十年前的蕭晏清。
只要陛下不踩到他的底線，他都能忍。
他道：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先回去吧。”
一行人坐着馬車離開了皇宮。
而此時孫氏正在孫皇后的重華宮中。
孫皇后屏退了下人，只留周嬤嬤在身旁伺候。
她打量着孫氏，冷冷的聲音問：“妹妹的容顏倒是不見枯萎，可見昭王府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啊。”
孫氏道：“妾身汗顏，不抵娘娘風華絕代。”
話音方落，孫皇后便摔了手邊的茶盞，那滾燙的茶水濺在孫氏的身上。
她起身跪在滿是碎片的地上道：“不知妾身說錯了什麼，做錯了什麼惹得娘娘生這麼大的氣？”
孫皇后把玩着自己的指甲，不屑的語氣道：“本宮還以爲這些年你學乖了。
沒想到一有機會便變着法子的去勾引陛下，還真是賤人生的賤坯子。”
當年就是孫婉的娘靠着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父親，生下了孫婉這個賤種。
而她那個娘沒有福氣，生下孫婉後不久便病逝了。
孫婉名義上是府上庶出的三小姐，實則連個奴婢都不如。
可偏偏就是這個連奴婢都不如的小賤人，毀了她的一生，她比誰都想殺了她！
“你說陛下會來救你嗎？”
孫皇后勾了勾脣，瞥了孫氏一眼道：“當年你爲了他出賣左相府，助他登上皇位。
可是他卻爲了江山放棄了你，你心中難道就不恨嗎？”
她嘆息一聲：“當年你苦心積慮，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，孫婉你心中一定是恨極了吧？”
孫氏擡起頭，目光平靜的看着孫皇后：“姐姐將氣都撒在我的身上，可是嫉妒那個葉氏？
看着他們夫妻如此恩愛，兒女雙全，姐姐心中也定是恨極了吧？
畢竟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，你纔是昭王妃。”
孫皇后眯了眯眼睛，怒斥一聲：“周嬤嬤，給本宮掌嘴。”
周嬤嬤應了一聲是，走到孫氏面前甩手便是兩個耳光，打得孫氏臉頰發紅，可這還沒有結束。
孫皇后沒有叫停，周嬤嬤便一直打，幾巴掌下去孫氏的臉就已經腫了。
她摔倒在地上，手被碎片割傷，流出了血來。
就在這時，外面傳來太監的唱喝：“陛下駕到。”
孫氏見狀，從地上爬起來，砰砰朝着孫皇后磕着頭道：“姐姐饒命，妾身知道錯了，妾身再也不敢了。”
大胤帝進來看來的就是這一幕，只見他心愛的女人被打的臉頰紅腫，額頭上磕出了血來，手上也有傷，而地上滿是碎片。
他大怒，斥道：“皇后，你這是在做什麼？”
孫皇后眯了眯眼睛道：“陛下來的正好。
大胤帝冷着一張臉道：“你們姐妹情深，衆人皆知，她又怎麼會對你不敬？
皇后心情不好，莫要拿無關緊要的人出氣。”
他一聲令下：“把昭王妃帶下去，請御醫過來看看。”
大胤帝身邊的近身太監福祿將孫氏扶起來，送出了大殿。
孫皇后笑着道：“陛下如此關心妹妹，莫不如準了妹妹的和離，將她納進宮裏來怎麼樣？
陛下如果喜歡的話，臣妾這皇后之位也送給她。”
“放肆。”
大胤帝怒斥一聲，看向孫皇后道：“你不要太過分，婉娘這些年安分守已，你爲何還是不肯放過她？”
“安分守已？”
孫皇后冷笑一聲：“那今日在朝露殿同陛下私會的人又是誰？
當年成親時陛下是如何承諾臣妾的，你都忘了嗎？”
大胤帝臉色不太好看，他道：“婉娘見朕是有事相求，不是你想的那般。”
“有事相求爲何不來找我這個姐姐？難道我還能阻止她面見陛下不成？
不是臣妾肚量小容不下妹妹，而是她此舉分明是想陷陛下於不義。
倘若陛下同昭王妃有私情的事情傳出去，陛下的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。”
孫皇后跪在地上，揚起頭聲音沉沉：“懇請陛下賜死昭王妃，以絕後患！”
大胤帝一愣，滿目震驚的看着孫皇后：“你……”
孫皇后又重複了一遍：“請陛下爲大局着想，賜死昭王妃。
否則臣妾的父親若是知曉此事，怕是會……”
不待把她說完，怒急的大胤帝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，面目猙獰：“你敢威脅朕。”
孫皇后沒有掙扎，甚至都沒有反抗，她勉強擠出一句話道：“不過一個女人而已，能有陛下你的千秋大業重要嗎？
只要昭王妃一死，陛下便能得到你想要的。”
大胤帝眸光一動，他鬆開了手，深吸了一口氣道：“那就如你所願。”
他一揮袖轉身出了重華宮。
孫皇后泄了力氣跌坐在地上，胸口劇烈起伏着。
周嬤嬤跑過來幫她順着氣，疼惜道：“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，爲何要同陛下撕破臉逼他殺了孫婉？”
“我累了。”
孫皇后道：“我不想再裝下去了。”
帝后恩愛裝了二十年她早就夠了，以前是覺得沒有盼頭，便以折磨孫婉爲樂，而今嗎……
她譏笑一聲，站了起來摸了摸被大胤帝掐紅的脖子道：“狗急了尚且會跳牆，更何況他們了。”
周嬤嬤嘆息一聲，勸道：“娘娘也該放下了。”
孫皇后笑了笑，沒有說話。
她看向窗外的一顆楊柳樹，那樹上有個鳥巢，恍惚中她又想起了過往，眼底一片溫柔。
承陽宮。
這裏是大胤帝的寢宮。
大胤帝回來的時候，太醫剛爲孫氏包紮好傷口，雖然用了藥，但她的臉還有些腫。
見大胤帝回來，孫氏沒有起身見禮，只道：“這一次姐姐怕是容不下我了，不知陛下打算讓我怎麼個死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