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有句話說得很對。
他們的嘴巴確實不是一般的毒，他這心都已經扎到千瘡百孔了。
只是，他實在是好奇，便問道：“他們跟你說什麼了？”
燕無雙回頭瞪了他一眼，沒好氣的聲音道：“跟你有什麼關係？”
孫慕言摸了摸鼻子，訕訕道：“那個，方纔對不起啊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當真不知道你是個姑娘。”
他小心翼翼的問道：“你不會廢了我吧？”
燕無雙本來心情就有些煩躁，偏偏這個男人還往上湊。
她將匕首掏了出來警告道：“再多說一句，我這就廢了你。”
孫慕言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燕無雙被他這個動作逗笑了，她問道：“你是不是故意的？你是真的這麼慫，還是故意逗我的？”
孫慕言笑了笑：“在姑娘家面前慫一點怎麼了？
左右這面子又不值幾個錢！其實我今日心情也不好，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是你陪我喝了一下午的酒，解開了我鬱悶的心情，現在該是我報答的時候了。”
燕無雙問道：“你是因何心情不好？是孫府被大火給燒了，還是皇后娘娘謀害陛下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
孫慕言靠在牆上，苦笑一聲：“是因爲我的父親有個私生子，而我今日才知道！”
燕無雙聽着這話忽而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，他問：“那你爹孃感情好嗎？”
孫慕言道：“三年前我娘大病了一場，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。
從此之後她就搬到了佛堂，對我爹不管不問。
不過這場大火，倒是又讓他們和好如初了，這也算是因禍得福。
只是我一時間無法接受父親有私生子的事情。”
他問着燕無雙：“如果是你的話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燕無雙蹲在地上，心情越發的鬱悶了，她道：“自然不能。
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，但既然當初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就不應該辜負，無論什麼理由！”
曾經她覺得自己很幸福，父親只娶了母親一人，她也沒有別的什麼兄弟姐妹，一家人和睦安樂。
可是突然有一天，有人告訴她，自己的父親心裏還裝着別的女人，甚至爲了那個女人的兒子在謀劃。
這讓她如何接受？
可是這畢竟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，她一定要弄個清楚。
燕無雙打起精神，站了起來道：“你回去吧。”
孫慕言問她：“如今城中到處都在抓你，你要去哪？要不你就跟我回昭王府躲躲吧。”
想到昭王府的那兩位，燕無雙一臉的拒絕，她道：“我會回去的，但不是現在。”
如果他們騙了她，她可不管什麼小王爺，大盛的太子。
燕無雙轉身就走。
孫慕言不放心，怕她又闖禍便跟了上去道：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燕無雙覺得這個男人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還粘上她了。
不過看在他也沒有壞心的份上，她便也隨他去了。
兩人消失在夜色中。
昭王府裏。
葉君澤正在抱怨蕭臨淵，他道：“你將燕將軍的情史告訴他的女兒，就不怕他來找你算賬啊？”
蕭臨淵道：“可我覺得這燕小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，只有讓燕將軍後院着火，他才顧不上其它。”
葉沉魚點了點頭道：“我覺得寂無哥哥做得沒錯。
如果燕將軍足夠疼愛自己的女兒，在乎自己的夫人，就不會再插手太子之事。”
他們這麼做，其實就是爲了試探燕將軍的態度，看看太子在他心中同自己的妻女比起來哪個要更重要？
葉君澤看着自己的妹妹道：“你就向着他吧，別的話說說也就算了，污衊太子是燕將軍的私生子。
如果讓燕將軍知道了，還不得提着一把大刀砍了你的寂無哥哥啊。”
他不是怪蕭臨淵，而是擔心他禍從口出給自己招惹麻煩。
葉沉魚笑嘻嘻的拉着葉君澤的胳膊搖了搖，同他撒着嬌道：“不是還有哥哥在嗎？
我覺得哥哥是越來越有帝王相了，比蕭臨淵一點都不差。”
別人誇他，葉君澤也許是覺得是在拍馬屁，但妹妹誇他，他很是受用。
他揚了揚眉有些倨傲的樣子：“我本來就不比他差好嗎。”
葉沉魚和蕭臨淵對視了一眼，然後雙雙附和着。
深夜的房間裏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，好不愜意。
比起他們來，孫慕言要可憐多了，他打着哆嗦看着四周陰冷的牆壁，壓低了聲音問：“咱們來這裏做什麼？
你該不是瞧上了什麼寶貝，要來偷吧？這給死人陪葬的東西可不吉利啊。”
話音方落，燕無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道：“閉嘴吧你。”
孫慕言縮了縮脖子，不死心的問道：“你來皇陵做什麼？這裏葬着的應該先皇后韓氏吧？”
“守株待兔！”
燕無雙拽着孫慕言躲在了墓室後面，這裏是存放棺槨的地方，而前面是供人拜祭的。
此處是先皇后韓薇的墓。
燕無雙之所以來這裏是在等自己的父親，如果他對韓皇后當真舊情難忘，一定會來看她的。
而她收到消息，父親兩日後就可抵京。
來看韓皇后定然不會大肆聲張，所以父親一定會提前一天到這裏來。
燕無雙希望是自己想多了。
躲好後，她對着孫慕言道：“就待在這裏，哪兒不要去，更不要發出聲音，否則我就廢了你，聽到了嗎？”
孫慕言：“……”
這姑娘動不動就要廢了他，當真好凶殘啊。
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，但來都來了，那就靜觀其變吧，他在地上坐下，看着對面的石棺。
上面刻着九重天宮的紋飾，寓意着死後可登極樂。
說起這先皇后韓氏也是個可憐人，嫁給陛下三年，卻在陛下登基之前因爲難產而亡故。
如今唯一的兒子被人給毒死，兇手還是他孫家的人，也不知道韓皇后在天有靈會不會盯上他？
想了想，孫慕言雙手合十朝着棺槨拜了拜。
燕無雙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他。
就在這時，外面傳來石門轉動的聲音，有人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