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決了許雲崢的事情後,葉沉魚進了宮去看望她的哥哥。

    葉君澤早就聽說了解憂堂的事情,爲了母親和妹妹的安危,他派了人守在解憂堂,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知道。

    見葉沉魚進來,葉君澤扔了手中的奏摺,快步走過來道:“聽說你今日大顯威風,爲我招攬了一員大將,快跟我說說。”

    葉沉魚看着他一臉八卦的樣子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: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?還要我說什麼?我這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。”

    葉君澤笑着道:“能讓許太傅對你心服口服,也是你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他拉着自己的妹妹坐下道:“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,我打算好好爲你辦一場盛會,你覺得怎麼樣?”

    葉沉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:“幹嘛勞民傷財的,咱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喫個飯就行了,沒必要這麼隆重。”

    葉君澤道:“那可不行,這是你回家後的第一個生辰,必須要隆重,這件事就交給我吧。”

    聽着這話,葉沉魚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她想起她和蕭臨淵的初見,便是在去年她的及笄宴上。

    時光飛逝,整整一年過去了。

    這一年來,他們歷經了許多,卻依舊未能圓滿。

    葉君澤見妹妹又在走神,他問道:“想蕭臨淵了?”

    他們怕嬌嬌傷心,所以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蕭臨淵。

    只有葉君澤相信自己的妹妹,不是那麼脆弱之人。

    葉沉魚點了點頭,這些日子她爲女官的事情忙碌,但閒暇時總是會想起他,想他能陪在她的身邊。

    可是這都過去這麼久了,蕭臨淵還是沒有回來,他會不會不會回來了?

    她也不想胡思亂想,但又忍不住。

    葉君澤握着她的胳膊道:“蕭臨淵傷在心脈,哪是那麼容易就能養好的?

    這纔過去一個月而已,他那麼在乎你,如果養好了傷定會迫不及待的先來見你,所以你得有耐心知道嗎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葉沉魚嗔了他一眼問:“你怎麼這麼閒,奏摺不用批嗎,阿歡不用陪嗎?快去忙你的去吧,我去找阿歡了。”

    她擺了擺手,瀟灑的走出了御書房。

    葉君澤看着妹妹離開的背影,不由的長嘆了一聲。

    這丫頭倔強得讓人心疼,除了蕭臨淵,沒有人能撫慰得了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。

    只望他能夠早日歸來,不要讓嬌嬌等太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轉眼到了三月初六,正值明嘉長公主的生辰。

    陛下爲了給這個唯一的妹妹慶生,下旨削減賦稅,百姓高興不已,自發的爲長公主慶祝。

    京城大街上舞龍戲獅各種雜耍應接不暇,宮裏更是熱鬧非常。

    而陛下下了旨意,如果誰能博得長公主一笑,重重有賞。

    葉沉魚坐在華蓋大傘下,盯着一旁正在飲酒看着歌舞的一國陛下,壓低了聲音道:“哥哥,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像個昏君了?”

    前朝有一個昏君爲了博紅顏一笑,用黃金打造金屋,將國庫都耗空,最後落得個滅國的下場。

    而他哥哥今日所爲也不遑多讓。

    葉君澤湊過來道:“你忘了,咱們葉家有的是錢。

    放心今日宴會沒有動用國庫分毫,你不必覺得鋪張,我妹妹受得起。”

    葉沉魚脣角一抖,默默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,行吧他們葉家有花不完的銀子。

    難怪戶部尚書樂呵呵的坐在那裏喝酒,絲毫不見肉疼呢。

    只不過這歌舞實在沒什麼意思,如果不是哥哥執意,她並不想辦什麼盛會。

    只不過今天這個日子,確實值得紀念。

    這不僅僅是她出生的日子,也是她被人抱錯和母親分離的日子,更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。

    她又想起一年前,出現在她及笄宴上,救她於水火的蕭臨淵來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她眼角滑出一滴淚來。

    葉沉魚趕忙用袖子擦掉,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,眼神空洞的看着臺上。

    一曲畢,臺上的人紛紛退場。

    忽而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,衆人循聲看去,只見鏡湖上駛來一葉扁舟。

    穿着一襲白衣的女子坐在上面,臉上覆着面紗。

    她十指翻飛,伴隨着悅耳的吟唱,徐徐傳來:“春日宴,綠酒一杯歌一遍,再拜陳三願。

    一願陛下康健,二願山河永固,三願嬌嬌笑開顏,歲歲常相見。”

    葉沉魚聽着這歌聲無比的熟悉,只是一時間沒想起來。

    那邊女子的琴聲歌聲剛停下,這邊臺上突然響起了擂鼓。

    就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在敲打着鼓,伴隨着他有節奏的鼓點,那扁舟上的女子藉着一根紅綢一躍而上,落在臺上的大鼓上。

    她腳上墜着金鈴,隨着她的舞姿,鈴鐺的聲音和着臺上的鼓點,配合的天衣無縫。

    而鼓聲越來越激烈,跳舞的女子飛速的旋轉,直到最後一聲鼓點落下,就見無數紅綢如同綻放的花瓣一樣盛開。

    而這花瓣中升起一尾紅色的錦鯉風箏飄向空中,下面墜着一幅字,上面寫着:恭祝嬌嬌萬安。

    臺下爆發出如雷鳴一般的掌聲。

    葉沉魚擡頭盯着那尾錦鯉,脣角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看向臺上的一男一女道:“摘下你們的面具和麪紗。”

    葉沉魚覺得這兩個爲她慶生之人,絕對不是普通人,因爲普通人不敢用她的閨名。

    方纔那女子所唱的春日宴中的第三願用的是她的名字,而錦鯉風箏上的字也是嬌嬌。

    除非是哥哥的授意,否則沒有人會如此大膽。

    臺上的兩人聞言,雙雙伸手摘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和麪紗。

    葉沉魚看着他們露出的真容驚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,臉上滿是驚喜:“謝九思,表姐!”

    她跑了過去,一把抱住了黎清瑤問:“你們怎麼來了?”

    黎清瑤笑着道:“當然是來給你慶生啊,我和九思可是準備了很久呢,是不是很驚喜?”

    葉沉魚簡直驚喜極了,因爲蕭臨淵出了事,這大盛朝的使臣便未曾前來。

    沒想到謝九思和黎清瑤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。

    她問:“就只有你們兩人嗎?”

    黎清瑤道:“當然不是了,我們是以使臣的名義來的,只不過爲了給你驚喜,所以使臣隊伍今日才進京。

    而且,我還帶了另外一份禮物,你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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